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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拉图对艺术家的驱逐与现代艺术家的自我放逐

 置身于宁静 2021-04-23
柏拉图对艺术家的驱逐与现代艺术家的自我放逐

柏拉图对艺术家的驱逐与现代艺术家的自我放逐

从柏拉图的理式,影子以及影子的影子的理念,到康德的三个批判,到黑格尔的艺术终结的表述,我们似乎可以把脉到欧洲古典艺术进入现代艺术的大体趋向。欧洲世界的艺术史,其实是贵族艺术与平民艺术两大路线交织的历史,并不仅仅是唯物、唯心的两大问题,或者还有两者的犬牙交错,你中有我,我中我你,甚至还有点混乱的状态。欧洲艺术史家,哲学家对于艺术的表述,特别是模仿说,对于欧洲艺术的古典主义的长期的占据主流现实,起到坚实的作用,“模仿”,铸成欧洲艺术长期的对于自然(神的影子,理式的现实)的模仿式的艺术占据相当的数量,甚至在印象主义之后的俄罗斯巡回画派的现实主义,仍然是模仿自然,当然是有点能动的模仿,而且还渗入了印象主义以来的科学色彩的运用。

当摄影能够更好地模仿影子而成为好的影子时(如果一个平面绘制的人与真实的人,那是缺少立体的感觉,若是雕塑,在立体是接近真实的人,但又缺少色彩的近似,若在雕塑上运用色彩,可能更接近真实的人(比如腊像),事实上是更加不真实,至少我们今天的“聪明人”制造的仿生机器人,与真实的人的逼肖程度,远胜雕塑与平面的艺术还有腊像艺术,包括油画的超现实主义的风情的,因为这里面不仅是形似的,还有动感,但这还不算极致,因为还有一种克隆技术,干脆复制一个完全的你。),欧洲的“艺术家”其实是很茫然的,从印象主义开始兴起的现代艺术的革命,正是这种迷茫的产物,他们发觉他们错了,不得不提出修正,不得不倾向东方与非洲,或者重返原始的风尚,以及在工业化的时代对于现代文明的现实的模仿,仍然还是欲说还休的反复状态,前进与徘徊,精神的错乱与失落是异常的严重。

康德的理论对于现代艺术的影响不可谓不大,而他的理论似乎就是对于柏拉图的理式(纯粹理性批判)影子(实践理性批判)影子的影子(判断力批判)的深入的探寻与阐解,对于柏拉图来说,他作为没落的贵族,有点象中国的孔子,游说各国而维持西周的理想体制,柏拉图因为其导师苏格拉底被处以死刑的悲剧,对于平民的革命时代的抵制与恐慌,这位有政治意识而且十分强烈的苦行者,用极大的热情或者带有一种悲怆的心情来构建他的理想王国,在他的王国里,艺术家的地位是无足轻重的,因为他们是模仿影子的影子者,与他所崇尚的理式相去甚远,被看成是末流的一群体。但是亚理斯多德对于模仿方式维护,对于现实模仿的肯定铸成欧洲艺术家对于甜美的,源于爱琴海(我一直觉得爱琴海的译名妥帖,你只要读一读柏拉图《会饮篇》的部分,对于美的对话,无论是阿伽松对于美神的感性赞美,还是苏格拉底对于美的问题的理性的思辨,这雅典的城邦欧洲文明的故园,出现一群思想者的群落而不仅仅是一定数量的影子的艺术品,正是风水所致,爱琴海,不就是爱情海的谐音吗)的古典艺术的,他们的雕塑与绘画,还有其它的肯定,温克尔曼对于这些古典美的艺术品的追寻与思索,应当是十分深入而精致的。

贵族的天赋原则与平民的白板理念亦交织在欧洲的艺术史上,对于天赋的推崇,中国的孔子的上智与生而知之亦是如此,当然不赞同生而知之当努力学习的学者大有人在。贵族的艺术,抑或是平民的艺术,是模仿或者是直达存在的本质,欧洲的艺术者其实是十分纠结的。一直以来,受亚理斯多德的影响,他们对于影子的模仿(形成影子的影子)是乐此不疲,成为一个古典艺术历史漫长的现象(这个古典艺术包括了中世纪的古典艺术历史)。

近现代工业文明带给欧洲艺术的觉醒,他们终于回到柏拉图的“理式”的理念的崇尚,他们回到贵族主义,他们破坏,他们打倒,他们恶搞模仿影子之影子的艺术,比如恶搞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给美女增添胡子,他们甚至直接用便器放置在展览厅,名之为《泉》,似乎有挑战安格尔的意味。当然现代艺术家们只是精神的贵族,而不是生来就是贵族的,不少人穷的开不了锅,还有点神精质,疯疯癫癫的,这不影响他们对于艺术的精神王国的追求,他们不再是模仿影子者,他们在直达理式,仿佛直达天庭,或者是接近神的本质,实在,超然的世界,永恒的一,其实按照东方的话来说就是“道”,道者法自然,其实是自然的法则,相当于理式,而你再现自然,这分明就是自然的幻象,也就是影子的影子。

当我们欣赏梵高的《星夜》时,我们不是在观看他再现某一天夜里的景象,或者幻象,而通过他的笔触流而使心灵贴近宇宙的特质,感受那种激电流,那种暗物质,量子的世界,明了那种星际运动的流程与轨迹――后期印象主义便是现代艺术的萌芽。在现代的今天,我们模仿影子的方式或者模仿自然的方式有更好的媒介,象摄影其实也是过气的,电影也不特别的新,还有视频,今天的人工智能对于人的模仿,正在进入炉火纯青的境界。诸多动感的艺术媒介出现,其“真实性”不是古典艺术可以比拟的。

这样我们看到现代以来的艺术史的场景是,艺术家不用别人来驱逐,他们是自我的放逐,他们自愿地自己把自己的头发提着或者举起,飘然在半空,幻想地离了这个现实的影子世界,寻找理式的世界。

说明白一点的,现代人的当下艺术史的活动,其实是探讨理式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呈现的场景是万花筒式的,有点纷纭杂乱,但是看似纷纭杂乱却有一个清晰的主线在,那就是回到柏拉图,回到原初的艺术理念,不仅欧洲的当代艺术是如此,跟上西方步子的中国当代艺术家亦是如此,他们是在当下中国现代社会的工业文明的成熟的情形下的一种本能的反映。

回到原初,我们不可避免是回到对于神灵的重新的敬畏,巫师其实是早期艺术家与法师的合一,或者当代的艺术者仿佛是一个个神灵的招引者,近于巫,(巫师的行动看着就象一幕神灵剧,也就是在今天看来象是行为艺术,比如中国的巫师而刻录文字:甲骨文,本身又有是艺术的迹,湘西的巫师还念念有词其实他们就是早期的诗人,中国的荷马,屈原都向他们学习过),而不是一味的自大,无法无天的。人类只是在精神上难免无限的放大,却无法逃避命运的支配,有一个冥冥巨手在操纵我们,有一个无限的原则超脱于自然而存在,我想柏拉图的理式里应当是有这个意思,我们在不断地践行精神的回家,我们原初不当地吃了禁果,而逃离伊甸园,其实我们原本不应当的逃离,这个其实相当于东方人的世外世界,从不安的动荡的世界避进平安的世界,就不必再被外界的诱惑而偷吃禁果而不得不逃离,外面的世界是虚幻而不真实,所谓的真实就在你的身上,你的心的世界,有一个平和安逸的所在,所谓的佛在我心中,不在外处求也是这个意思,回到自身,就是反观审视自己原初的状态,真实的自我就呈现出来。这就是纯粹的世界,表现这个世界,便成了自我放逐的现代艺术浪人的艺术的目的与行动的指南。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当我们从万法中归一时,回到道,按照陶潜的话说叫做:“复得返自然”。这种周而复始的运动方式不仅是外在自然的运动方式,亦是人作为世界主体的心灵的运动方式。康德不断的表明,没有人,一切没有意义,那么人之心灵的运动方式,它的本质的呈现,成为我们现、当代艺术的表达媒介,我们为这种心灵的实在而存在,而表现,在表现的过程伴随着善、美与快感,而它的迹,不过是余波而已。

我们不断地运用新的方式,比如新材质,工具,装置,新表达方式来呈现这种心灵的实在,纯粹的理式。新的方式,旧的酒,酒越久,越能够成为酒,这个酒,就是今天意义上的艺术品。原初的心,其实是很久的,虽远且久,我们必寻找归来。

柏拉图对艺术家的驱逐与现代艺术家的自我放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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