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随笔第3回：武侠小说公认的是以金庸、古龙、梁羽生三人成就最高，虽然他们三位可以算是同一时代的人，但其实三人之间的武侠小说是有继承发展关系的，三人中最早写武侠小说和成名的作者是梁羽生，之后是金庸，最后才是古龙。  梁羽生的武侠小说，最大的特点就是爱国主义、道德和人性这几个方面的冲突和融合，无论是爱情、亲情还是道德，在国家大义面前，都可以牺牲，也总会牺牲，所以梁羽生的小说总带来一种崇高的使命感。在他的笔下，多是一些民族英雄、爱国英雄，比如儒家张丹枫等人。梁羽生崇尚“宁可无武，不可无侠”，而侠的最高境界，就是国家，是集体利益。 对于祸害国家的奸臣，梁羽生会不惜笔墨斥责他们，比如《白发魔女传》中的魏忠贤。当然，梁羽生也会谴责愚忠的一面，比如《萍踪侠影录》的开篇，便将云靖的愚忠描述的有些令人厌恶。  而到了金庸时代，最初也是将爱国放在首位的，比如《射雕英雄传》中写郭靖的“为国为民，侠之大者”，影响深远，具有极强的感染力。但是发展到后来，金庸慢慢将人的性格和人性放在主要位置，描写个性越来越深。 比如在《神雕侠侣》中写杨过，虽然杨过最后也做过一些为国效力的事情，但是主要还是以他的爱情为主，写他捍卫爱情，捍卫自由的精神，比较突出传统道德和个性的矛盾，到后来的《天龙八部》、《鹿鼎记》等，爱国、道德似乎不再是金庸最突出的价值，只有深入的人性才是其描述的关键。韦小宝一个汉人（还是扬州人，要知道当时有扬州十日的血腥事迹）居然给康熙交上了朋友，而且多次救下过康熙，这在梁羽生的小说中，是不太可能出现的现象。  而到了古龙时代，求新求变促使他不得不开辟新的道路，最初古龙的武侠小说有模仿金庸的痕迹，但是后来他把西方小说的叙事方法融入到古典武侠小说中，带来了全新的阅读体验。古龙创造了一个浪漫奇诡的武侠世界，在他的世界中，国家意识几乎被淡化到没有，道德意识也模棱两可，最突出的是以一种近乎夸张的手法挖掘人性，所以你会在古龙小说中看到很多关于“畸形人”的描写，他们有着极其不健康的心理，这都是古龙过于强调人性的缘故，有时候，即便是主角，心理也多少有点问题。像石观音、宫九、傅红雪，都是古龙笔下最突出的“畸形人”。 但是正因为这样，所以古龙后来写作陷入了道德与人性的不可调和，这让古龙再一次求变，所以写下了楚留香、陆小凤等人物，他们极其注重正义，楚留香从不滥杀，甚至从来不杀人，但不可避免的是有人因他而死。陆小凤、楚留香等人，是维持世界秩序（当然是在古龙的武侠世界中）的代表。  所以说，虽然他们三个人可以算是同时代的人，但是从梁羽生到金庸，再到古龙，并不是孤立的，而是相互继承和发展的，他们为我们带来了武侠小说的不同体验，风格不同但都成就都非凡。金庸之所以能成为他们的佼佼者，我觉得，主要是他对中国文化的理解和运用、尤其是深入的钻研和思考，是梁羽生和古龙所比不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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