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里的老故事# 一次，翁偶虹到金少山...

#京剧里的老故事#
一次，翁偶虹到金少山家里商量剧本《钟馗传》的修改事宜，恰巧赶上杨小楼的女婿刘砚芳也在。刘砚芳有个儿子叫刘宗杨，一直跟随杨小楼学习武生（杨无子，遂将宗杨视为可继承杨派衣钵者）。翁偶虹当时提议道：杨小楼不在了，希望金少山有机会能和刘宗杨来一出《连环套》，让戏迷过过瘾。但是，金少山和刘砚芳皆哑然瞠目，后顾左右而言他，看似里边有着什么不可说的缘由。

金少山为了转移话题，当时就说几天前在古玩市场看上一个鼻烟壶非常不错，但就是因为价钱问题没谈拢，没能买到宝贝非常遗憾。人家要五百大洋，金少山还到四百，结果卖主是少四百八不卖。

刘砚芳听说，就问金少山那个鼻烟壶是什么样的？金少山就将看到的那个钟馗嫁妹五彩鼻烟壶的图画形容了一番，大致是钟馗骑驴驾祥云，身边有驴子鬼、大鬼、伞鬼、灯鬼、担子鬼等五鬼相伴，后边跟着两个小鬼抬着一顶花轿，轿内应是钟馗之妹。图画栩栩如生、画工精湛，颜色也喜庆，一看就是大家手笔。

刘砚芳一听记下心来，转过天再来找金少山的时候就带来了一只跟金少山形容的一模一样的鼻烟壶。金少山看后颇为惊诧便问其是如何得到的，刘砚芳便将这只壶的来历仔细的说了一遍。

原来这只壶叫康熙五彩钟馗嫁妹壶，当年是宫里的东西，后辗转到了杨小楼先生手里。杨小楼先生去世后，刘砚芳收拾东西看到这个壶，就想着把这个壶作为陪葬品，但杨小楼先生的夫人看到后却说，这个壶是杨小楼生前特意嘱咐留给砚芳的，就当是个念想儿。刘砚芳一听便将此壶收下，视为珍宝藏于家中。

几天前，听到金少山说在古玩市场看到了此壶，刘砚芳一想肯定是金霸王碰到了赝品了，所以便拿着真壶来找金少山。刘砚芳说这个壶，他自己留着也没多大用处了，金少山既然喜欢就当是祝贺他们《钟馗传》排演成功的一份贺礼了。金少山推辞不过，也便高兴的收下了。

这之后，金少山还是和刘宗杨合演了一出《连环套》。但为什么当时翁先生提出建议时金、刘二人如此反应，一直是个谜。

有人说，其实刘宗杨虽然是杨小楼亲外孙，杨在教刘宗杨的时候也是遍请了名师、下了很大的功夫，但其实刘宗杨的杨派还是太过敷衍，“吴小如先生的《京剧老生流派综说》收录的读《红氍纪梦诗注》一文的第十七段有点评，张伯驹先生的原注云“杨无子，婿刘砚芳随同居，其子刘宗杨亦未能传其艺”，吴小如先生的点评 “貌极似其外祖，三十年代嗓子亦好。然学艺每喜旁骛。” 吴还还举了个亲见的例子，刘与杨合作连环套，刘宗杨（扮梁大兴）与杨小楼（扮黄天霸）开打时，小楼似慢而实快，宗杨仿佛迅疾而一招一式尺寸均不到家，于是形成外祖父在台上为外孙说戏之尴尬场面。小楼边演边教，边念念有词，而宗杨则被动异常，手忙脚乱。”（吴小如字以下这段表述源自网络，本人尚未考证）

这就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刘宗杨当年的杨派武生虽深得杨小楼真传，但似乎内行并不太认可，也都是表面上夸夸罢了。像金少山、刘砚芳一定知道刘宗杨的真实水平如何，让金少山跟刘宗杨同台，以金的脾气肯定是不能愿意的。至于后来金也和刘宗杨同台演了连环套是不是看在那个鼻烟壶的面子上就不得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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