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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节前夕，小姑家的儿子结婚，这也是我姑家方面最小的表弟。小伙子今年二十九岁，一表人材，能说会到，只是迟迟没有结婚，因为婚事，姑姑劳心不小。对于老年人来说，只有把儿女都安顿好，他们才能放下心来。 小姑家较远，需驱车前往。不过对于交通便捷的今天，也算不得什么难事。但是，就这一段距离，我们两家竟来往得不多。挂在我们口头上的有各种各样的理由，工作忙，距离远，两家人的身体都好，电话联系便捷等等，我们用各种理由来为我们不能常聚而搪塞。 那天，我和母亲一起去的。待老表的婚宴结束之后，一家人坐在一起，说了很多知心话。亲情，永远是扯不断的。父亲去世多年了，父辈只有我一个男孩子，我到姑家，就代表着姑姑的娘家人，人总有思乡的亲情，越是年老，越是感觉着亲情越来越浓，越来越醇。 父亲他们姊妹五个，我有四个姑姑。父亲2016年去世了，至今已整整十二年，父亲离开我们那年还不到六十岁。父亲去世后，我感觉失去了很多，也仿佛一下子懂得了很多。也是那年起，我和母亲彻底从老家搬出来，到县城居住。母亲不想回家，我也不会种地，老家的土地一下子自此全荒芜了。但老家我常回去看看，回家里总不忘顺路看看我的大姑。大姑家住得离我们家最近，她住在一个山凹里，两面都是大山，只有中午时分可以看见太阳。大姑非常勤劳，也很干净，为人很是善良。但无奈生在山村，居住条件差，儿女生活都很拮据，一生很是辛苦。年迈的她有一身的病。每次回老家看她，离别时，她总是送我一程又一程。前年，大姑去世了，去世那年，身子十分消瘦。回老家时，我再也看不到大姑了。 小姑家儿子结婚那天，二姑本说要去的。但是，因为距离远，家里正是秋收季节，也忙。纠结了很长时间，她终于没有去成。那天，只有三姑参加了小姑家儿子的婚礼。 姑姑都年迈了，小姑也是花甲之年了。岁月沧桑，人事多变，日子就是过得那么结巴，我们谁也没指望日子过得多好。可是，小姑家儿子结婚的那天晚上，二姑突然得病了。那天晚上，从地里回来，她一下子晕倒在地上。她血糖也不高，平日也没感觉有什么病，心想不会有什么事。家人没想那么多，把她扶在床上，想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想到，第二天早上，看姑姑时，她已昏厥多时。立即送至县医院，经检查，说是低血压昏迷，时间太长了，存在生命危险。一下子抢救了近二十天，昨天，她才苏醒过来。身子有了感觉，有了意识，只是还不能说话。 但是，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看到电话视频里躺在病床上的姑姑，泪水还是不由得流了下来。我的姑姑，这次该遭多大的罪！ 父亲那一辈人，打小就生活条件不好，在养儿育女的过程中，也操了不少的心，吃了不少的苦。可是，等到他们的晚年，并没有享到他们应该得到的幸福，他们的日子总是过得那么荒凉。可是作为晚辈，我们，我又实在拿不出什么来回报他们。有时，何至回报？我的生活也是一地鸡毛，四处狼烟。想起这些，怎能不让人心酸！ 记得父亲去世那几年，每当想起岁月的无常，我都暗暗地劝告自己：人生有限，很多人，很多事我们都无法左右，我们能把握的就是当下，过好每一刻，过好每一天，这每一刻，每一天累加起来，就是我们人生的质量。可是，这十几年来，除了陡增的白发，我的生活，有什么质量可言？很多时刻，都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连自说自语，自行其事都难以做到，人生如何不萧条！ 1808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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