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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阳关残雪 2021-05-13

原题: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今生难忘的中师生活片段

作者:常玉国 新疆哈密市第二中学

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引 子

夜阑小语

(常玉国)

半城灯火半烟沙,半是痴情半是傻;

半百人生半是客,半夜梦醒半为她。

从1980年踏上讲台,到了今天(2017年3月),不知不觉间已经由一个没有读过高中的懵懂少年,成了自治区示范高中的名师:特级教师,新疆维吾尔自治区教育厅“常玉国高中英语教学能手培养工作室”主持人,入选新疆人社厅“天山英才”工程。

抚今追昔,在为自己近四十年教育生涯感慨时,更是会溯本追源,回忆、怀念引导自己走上这条道、陪伴自己走过这条道的三段师范生活:初中毕业后的中师阶段,回炉进修的大专阶段,继续深造的本科阶段。

可是,真正让我魂牵梦萦、时刻怀念的还是那两年的中师生活。正如有首歌中所唱的那样:“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懵懂少年初入世,“舞勺之年”定终身

1978年,在完成了初中两年半的学业后,我们参加了当年的中专(中师)入学考试。九月底,我接到了中师录取通知书,人生的轨迹就此改变。当时的我们,不知是好是坏,反正能够考入中师(中专)的都是班中最优秀的一批学生。也是为了早点就业,为养家助一己之力。

现在已经忘了那年的中师录取为什么那么晚,直到1978年10月初,带着我的行李,和几个大人同坐在一辆敞篷卡车的车厢里,父亲也借工作之便,陪送从未出过远门的我,来到了位于河西走廊西端的酒泉市,我的第一个师范母校甘肃省酒泉师范就位于这座陇上小城的东南角。

至今,仍然记得小小的我跟在父亲身后去报到的情景,沿着楼梯、拾阶而上,心中跳动着的小欣喜:自此以后,我就可以在这座楼上学习啦!要知道,当时我来的那个县城还没有一座楼房呢!

那个时候,全国各地先高中,后初中、小学都在恢复英语教学,英语教师奇缺,学校在那一届新生中根据自己的意愿和简单面试组建了一个英语班和五个综合班。

14岁,舞勺之年的我,也就确定了终身职业:当教师!

16岁,我踏上了讲台。从此,开始了延续至今的教师生涯。

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求学路上遇良师,今日回首已唏嘘

为师近四十年,走过农村、城镇、企业,教过小学、初中,大多数时间栖居在高中。教过的学生无计其数,也时常被谬赞为“桃李满天下”的人物。可是,想起那些曾经的师范老师来,依然是心如潮涌,在我眼中心中,他们才真正是可以称之为“人物”的!

人物1:我们的英语专业老师,苏木兰老师。在14岁的少年眼中,她就是“女神”。她肌肤白净,戴一副黑边眼镜,一口清晰、流畅、地道的英语让我们如痴如醉。我们每天跟着她学习英语,从字母开始,认真背诵课文,努力练好每个发音……从那时起,到很长一段时间之后,酒泉地区两市五县的英语老师绝大多数出自这位女先生门下。这么多年了,每每看到“木兰”二字,心中就不由一动。2010年暑期,班级同学30年聚会在金城兰州,特意邀请了她。满头银丝,依然精神矍铄的先生叫着我们的名字,和我们谈说往事今情。在座的当年她的学生已经有了退休的,可是她还在一家大学做着兼职教师。

人物2:我们的老书记,陈世勇,一位从牛棚里被“解放”出来不久的老干部、老军人。每天清晨,他或拿一把健身的剑,或用网兜踢着一个足球,挨着门来叫我们起床,我们便在他“砰砰”的砸门声和催促中起床去跑早操。早饭后,老人家便一手端个小壶,一手拿着书本,在校园的那棵大槐树下开始了晨读。我们英语班也是在他的要求和感召下,在校园各处进行着晨读。

人物3:我们的语文老师尚延龄。这是一位大师级的人物,印象中的尚老师四十岁左右,高瘦,戴一副无框眼镜,典型的知识分子风范,讲课时声音高亮,富有激情。他教我们《荷塘夜色》,《背影》,《琵琶行》……许多许多的诗句就是那时记下来的;他也教我们写作,自此我知道了一些基本的写作方法,虽然学得浅薄,但是文字写作却成就了我的教学生涯,让我有了有别于众多教师的些许“资本”。

当时就听同学私下说,尚老师是个真正的“才子”,还在读大学时就有诸多文论发表,有著作出版,怎不令年少的我们仰慕羡煞!直到很多年后,我才在网上读到《杰出的文艺理论家尚延龄》一文,文章详尽地叙述了尚老师的生平和学术成就。喜不自禁,毕恭毕敬将该文收藏起来,以追念昔日的教诲之恩。

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年少不知情与事,只是当时已惘然

1978年到1980年,短短两年时间,我从一个稚气未退的14岁少年,走向了青春萌动的16岁青年,在我身边也是一桩桩大大小小的事情在发生着,又飞逝而过。

片段一,从“顿餐制”中省出的零花钱

上个世纪七十年代末,举国上下,百废待兴,物力维艰。师范生,每月有十五元的伙食费,这笔费用以饭票的方式分发给每个学生。饭票是一大张纸上印着“某年某月某日早餐/午餐/晚餐”的若干小票,使用时撕下当日对应的早餐、午餐或晚餐券即可,这就是当时的“顿餐制”。

餐券,每顿饭一张。但是,如果凑够一日三餐就可以在学校食堂管理部门兑换五角钱。日积月累,也会有些“小收入”,这些钱就成了我们手头的零花钱。虽然数额不多,对于那时的我们可是一笔“额外收入”:买点文具,买本书,偶尔花一毛去看个电影……还往往在寒暑假回家时把一学期攒下的“巨额”收入,“财大气粗”地全部交给父母亲,贴补家用,给弟弟妹妹交学费。

片段二,从大通铺到高低床

刚入学的那一年,我们住在教室改成的大宿舍里。宿舍是大通铺,迎门那边是一长溜连在一起的、木板搭起的床铺,10个同学把自己带来的各色褥子挨个铺好。入夜,大家并排躺着,各自或迟或早地进入梦乡。靠门这边是一溜稍微短一些的通铺,6个同学就睡在这面。我的铺位靠近门口,冬天风儿从并不严实的门缝里钻进来,有些冷飕飕的感觉;夏天,晚上睡觉时敞着门,倒是通风凉爽。直到有一夜,我无端地惊醒时看到一个身影夺门而出。第二天,盛传前一晚好几间宿舍进了贼,丢了东西。从此,大家睡觉都关了门,甚至上了插销。

第二学年,学校的办学条件得以改善,我们的大通铺换成了上下两层的高低床。虽然,宿舍里面显得拥挤了,但是一人一铺的确让我们免去了虱虫传播和叮咬之苦。

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片段三,我的同学

1978年,是全国恢复高考制度的第二年。而对于中师中专而言,却是第一年同时面向社会和应届初中生招生的第一年, 所以在我们英语班里既有高中毕业多年、在社会上从事各种工作的城市青年,又有高中毕业回乡做了几年民办教师的农村青年,还有我们这一批应届初中少年,年龄相差还是比较大。

班里的干部主要是那些年长的同学担任。班长入学前是卡车驾驶员,团支书、学习委员和生活委员都是民办教师,组织委员是来自军人家庭的待业青年,宣传委员也曾是下乡知青……大家因为有着社会上不同的阅历,也各自形成了生活圈子。我们这些“小家伙们”混在其间,傻傻地快乐着。

谁能想到,这些人中,有一个人后来竟然成了我最重要的、影响我一生很多很多的亲密爱人!在中师毕业近十年后,我们重逢,并最终走进了婚姻的殿堂。之后这些年,我们一起探究教学、一起编写书著、一起撰写文稿、一起养育女儿、一起奉养双亲、一起享受人生……可是,我俩怎么也回忆不起师范那两年间我们曾经在一起直接说过话!只是翻看毕业照时,依稀能认出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那个扎着两条小辫的黄毛丫头,曾经是师范同班同学。

酒泉师范:从来不需要想起,永远也不会忘记 

后 记

每当教新一届高一的时候,总是有很多莫名的感慨,因为他们升入高一时的16岁,正是我开始教书的年龄。三年一届,当他们走出高中,义无反顾地奔向理想中的大学生活时,我的岁月年轮上又多了三个圈……

没有遗憾,没有喟叹,却是时常会回想起那些年、那些人和那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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