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已经过去,但发生在2017年的故事却不会忘记。其中的《66个贵州生态地标》的创作过程,可谓艰辛中的艰辛。还好,已经过去。闯过来了,虽然满身伤痕,但毕竟闯过来了。为了忘却的纪念,将创作中的后记放在这里,与大家分享,以此嬉笑人生,也不失为一种态度。 初次听到“生态地标”一词,是在习水听鹿蓠工社的刘保党老师提起的。觉得很新鲜,与当前的大生态、大旅游能够联系起来,便应邀参加了关于习水生态地标的创作,希望将生态地标这一新鲜事物继续推进。在向时任分管厅领导汇报后,黎平厅长也提出了对生态地标的一些看法,并提到与大数据、大扶贫、大旅游、大生态的关联与结合,使我眼前一亮,重新审视生态地标的含义,便积极地与鹿蓠工社的同仁探讨。 也学现在的年轻人,有问题找“度娘”。但我百度了半天,“生态地标”这个词条居然没有找到,只看到有关地标的解释:“地标是户外广告的特殊名词,是指每个城市的标志性区域或地点,或者能够充分体现该城市(地区)风貌及发展建设的区域。”如今说到地标,天安门广场、八达岭长城、中央电视台大楼、贵阳甲秀楼、黔灵山公园等都是地标。地标有大有小,大至一座山、一片水、一条河,小至一橦楼、一面墙。但生态地标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在地标的前面要冠以“生态”二字?我这人就喜欢标新立异、挑战自己,将没有的东西变成现实,就是一种创新,就是乐趣所在。 我的理解,“生态地标”首先它是一个地标,同时还必须有丰富的生态内涵。这个地标应该是一个有代表意义的生态系统,同时要考量地标点重要生态区域与周边民众生产生活、文化艺术与精神安全的联系。那么就清楚了我们做生态地标整理和解读的意义:通过对大地理中具有重大生态作用及影响的生态地标,进行研究解读,阐述生态与民众之间的关系,增强民众对家园生态环境的理解,普及自然保护的知识与理念,建立民众对家园的情感。 虽然2015年在习水做生态地标时心中就已经确定会积极推进全省的生态地标评选和解读,但由于能力和精力的原因,2017年,由贵州省林业厅、贵州省生态地标研究中心与鹿蓠工社才共同筹备了贵州省生态地标项目组,从贵州省选出第一批有代表性的生态地标名单。生态地标毕竟是新生事物,要统一概念就不容易,更何况不同知识背景的专家有不同的角度和看法,因此前期统一共识花费了较长的时间,给出了生态地标相对固定的标准。项目组首先罗列了贵州1300多处生态价值较高的区域,根据评选标准选出了第一批180个生态地标。但选出的这180个地标有些区域巨大,有些小得可怜,有些闻名遐迩,有些不为人知。之后又经过多次集中会议的头脑风暴和争论,项目组听取了各方面专家的意见,通过自由投票等方式,地标数量从180个变成130个、130个变成52个、52个变成82个的过程。最后一次筛选会议,20多个专家现场讨论,从早9点到晚上10点,最后确定下来第一批生态地标为66个。无意间弄成了“六六大顺”。 现在讲起每一次地标个数的变化,总是轻描淡写,其实每一次都付出了艰辛的努力。毕竟是新事物,涉及全省生态格局,能说得出道理的人屈指可数。在名单讨论与价值分析的阶段,IUCN驻华代表朱春全博士为此专门到贵阳待了两天,足不出户的与专家们高强度讨论。贵州师范大学副校长乙引教授忙完手里的工作,晚上八点多赶到会议室与我们讨论到凌晨三点。贵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院长喻理飞教授对贵州的生态格局有深刻的理解,为了征求他对生态地标评选的意见,鹿蓠工社的刘艳丽不惜从贵阳追到铜仁,争取到喻教授晚间从铜仁返回贵阳的乘车时间,与喻理飞教授交换了对项目的理解。她还大着胆子单刀赴会大教授熊康宁,讨教如何从全球视野看贵州的地质地貌。事情再怎么紧急,龚记熠老师总能有办法解决,而且总是不愠不火,面带笑容,真正的招之即来、来之能战、战之能胜。蒙文萍是一个既好学又热情的人,大家都叫她蒙蒙,话不多,却掷地有声。有极好的归纳整理和文字组织能力,为了地标的一个字的表达,可以琢磨半天。在专家们讨论地标价值点时,记录和整理得最清楚的就数她,即使第二天就要硕士论文答辩,头一天的讨论会议她还是坚持到了晚上十一二点。贵州省林业科学院研究员杨成华老师第一时间从野外考察中赶回来参加会议讨论。贵州大学高华端教授为了生态地标讨论会议,将装修买家具的重任全部托付妻子处理。贵州师范大学的杨卫诚教授爱人剖腹产住院,自己也生病打点滴,但依然参加讨论并积极参与写作。听着他剧烈咳嗽声,我都为他难受。整个过程,几十天的时间,令我感动的事情太多,无法一一列举。 即使大家非常努力,但是还是感受到了很大的压力。当大家都处于焦灼状态时,领导的肯定无疑给大家带来了勇气,黎平厅长专门参加了几次会议,肯定了生态地标概念的新颖,指出生态地标的解读是唤起人们尊重自然、增强对家乡自豪感的有效途径,是扩大知名度和影响力的有效措施,对全省范围内进行研究和宣传的意义重大。鼓励大家要一鼓作气,高质量完成,向贵州省第一个“生态日”献礼。 按照这些思路,地标的格局又经历了精益求精的调整。第一批生态地标名单里的剑河县与黎平县之间的老山界,有成片的国家重点保护植物鹅掌楸林,但由于风电建设导致满目疮痍,不得不忍痛从名单中拿掉。台江县的登鲁村面积不大,但村庄成片的古楠木群落和优美的环境,属于人与自然的和谐案例而入选。此外也有另类的例子,瓮安白水河的古生物化石群因为开矿而被严重破坏,令国际古生物大会的专家们都痛心疾首。为了引起人们的足够的重视,专家们又一致要求将瓮安古生物化石群列入地标名单。有些地标是几起几落,最后才得以入选。如思南的白鹭湖,最开始在名单中,后来我们倾向于认为乌江是贵州的一个整体地标,包含了沿岸的诸多湿地地标,遂将白鹭湖排除在外。不过很快项目组就发现,乌江本质上是一个大地理地标,与生态地标有区别,如果整个乌江仅作为一个生态地标,将损失大量有价值的信息。因此乌江沿岸的各个湿地与喀斯特峡谷重新纳入规划。 价值点的确定是需要众多知识作为支撑的,不仅要熟悉地标点的价值构成,还要具备很高的视野来提炼。陆离公社的刘艳丽和冯杰承担了前期的价值点调研与文字提炼工作。查阅大量文献、组织专家讨论、邮件往来、登门拜访,对整个贵州省的生态本底分析与前期调研文案做了大量工作。蒙文萍协助刘燕丽,根据专家会议的讨论结果与价值定位,对生态地标价值点进行提炼。在贵州师范大学的苔藓实验室里,刘艳丽、蒙文萍、方忠艳、赵璐、谷祥惠,夜以继日、废寝忘食的工作,查阅了几大堆资料,电话打了上百个,终于完成了生态地标价值点的文字梳理工作。 地标创作的过程更是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专家们严谨的科学态度与文学家欢快轻松的笔调总是调和不到一起。刘保党老师极力推崇的文章风格,在刘艳丽看来有着很大的缺陷。为了确保对地标的统一认知和品质呈现,伏案工作一天的刘艳丽根本不看时间,晚上十一点半拨打我的手机,我能感觉得到电话那端的着急与伤心。交流了一个多小时,不得不插上电源边充电边接听,直到双方达成共识。由于作者的知识背景不同,争执在所难免。刘保党老师智慧又坚决,总能让不如意的文章推倒重来。设计大师王明自老师也几易其稿,一次次的推翻自己辛苦设计的版式。李文义老师总能在大家都词穷时想出很多连珠妙语。深夜里在群里问候,每一次都有冯海老师的回应。有好几位生态地标的作者,为完成文章花了大力气,又是查文献,又是电话咨询,文章几度修改,但最后却还是没有采用,成了无名英雄。其实我知道,大家都是希望做到最好,就连一个书名,就讨论了不下五次。我知道此时的我千万不能出问题,既要帮助所有的作者一起梳理价值点,还要参与各种协调工作。尽管已经小心谨慎,痛风、眼疾、颈椎疼与腹泻还是接踵而至。来到太原,右腿风湿又犯了,疼痛难忍,坐立不安。夜里尤其严重,极度困乏却整宿无法成眠。6月10日凌晨3时,本书工作接近尾声,好不容易熬来点儿睡意。迷迷糊糊中,刘保党老师突然说,还得加两个地标。东部一个,西部一个。天山应该入选,天山控制了西部气候,必须加进去。我抗议,坚决不行,时间来不及。情急之下,我一边拍桌子一边准备起身,病腿的疼痛如撕裂一般将我霹醒,哈哈,原来是一场梦。这个家伙,梦里都不忘折磨我。 66个地标要展现出来,图片是不可缺少的。项目组考察了沿河、思南、务川、长顺、台江、剑河、镇远、凯里、习水、赤水、荔波、独山、福泉等几十个地方,但要在短时间内把这66处都跑完,还要抓得住好天气,几乎是不可能的,只能向各地征集图片。每个地方对提供图片态度不一,有些地方非常乐意,迅速回应,贞丰等地还专门派人将照片送到贵阳。有些地方却并不积极,几番催促,也是提供几张一般小图敷衍了事。非常感谢我们的专家安明态教授、粟海军教授、杨成华研究员,还要特别感谢摄影家协会的陈正军、郑铁、李雁秋等老师,是他们在关键时刻伸出援助之手。十几G的照片要整理分析,师大生命科学院的同学们作了大量的工作,最后整理的工作几乎都落到了贵州大学方忠艳同学肩上。因为不能按时上课,面临被老师惩罚的风险;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实在难受,方忠艳戴上墨镜继续工作,俨然一位大侠! 总而言之,项目的第一批成果将出,是以一本书的姿态展示生态地标的风采。但这绝不是一本书就能代表的,几十个人,若干个日日夜夜,一次次地争论、一次次的整理,本身就是一个培训过程。通过项目增长了生态知识,形成了生态理念。星星之火可以燎原,每一位项目成员就是种子、是宣传队,能够将生态理念推向更深更远。本书的出现,不是结束,而是事业的开始! 生态地标项目是贵州省林业厅第一个从全省格局做价值分析和知识点提炼的项目,因时间紧迫,难免有瑕疵。但仍然是我们努力工作的呈现。希望未来能越做越好。 凡此种种,不胜列举。完成此书,增进友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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