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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大雪   作者 杨林

 阳光沐浴_77 2021-05-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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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8年12月22日,毛主席发表最新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这一天的晚上,在青岛火车站的一列绿皮火车满载着一列车的知识青年,在一声长鸣中,驶出了青岛站。  我就是乘坐这趟列车来到青州,插队落户。五十多年过去了,很多场面还记忆犹新,历历在目。

       那天晚上,火车开了几次都没有开出站去,原因是送行的人太多。十几岁的孩子就要离开父母,奔赴农村,难舍难离,千叮咛,万嘱咐。火车开动了,又停下来;开动了,又停下来。最后在治安人员的疏导下,火车终于驶出了站台。

我毕业于青岛三十九中初中。到农村去,与贫下中农相结合,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在脑海里,一片空白。农村什么样,只是下乡劳动时的朦胧记忆,南墙上挂着的大南瓜和摇尾巴的大黄狗。

        火车在夜幕中徐行,列车上的知青几乎没有睡觉的,一路上都瞅着黑洞洞的窗户,实际上除了路过车站,其它的就什么也看不见了。前些天,学校动员上山下乡,“到农村去,到边疆去,到祖国最需要的地方去”,这是当时的口号。说起口号,很多年轻人不知道是什么。其实,口号就是这个阶段社会的风向标。那时每一段时间,总要制定那么一些口号,作为社会的行动核心。上山下乡,当时叫上山下乡运动。是一场史无前例的轰轰烈烈运动。席卷了整个中国。我在这场运动的开始就报了名,到农村去。学校召开了欢送大会,给我戴上大红花,赠送给我毛泽东选集。

       半夜,我们在潭家坊车站下车了。列车还要前行,还要送其他知青到其它车站。这是一个很小的车站,名字是“谭家坊站”,快车不停,只有慢车才停。接站的人在吆喝名单,很快大家都找到了归属。我们村的人还没有来,我们只有等。看到其它知青都被别人用大马车接走了,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车站上只剩下我们组的九个人,五个男的,有我,武德利、李秀杰、管相臣、郑吉华。女的四人,有陈树青、田丽英、孙金凤,杨治慧。还有公社的接待人员和学校的随送同学。

        车站没有电灯,几盏马灯在照明。我们发现下雪了,而且是很大的雪,可以埋到脚踝。这在青岛是不多见的,这下气氛热闹起来,大家纷纷玩雪,有的竟脱下鞋来,在雪地中奔跑,全然把一切都抛到脑后。

        2008年的春节前也下了一场大雪。当时我在学校工作,我看到学生在操场上玩雪,他们在操场上转圈飞奔,用脚印书写出“回家”两个大字。当时,我就想起了这场雪。这些大专的孩子,也该十八、九啦。“回家”,马上就要过年了,就要与家人团聚。我当时十六岁,真羡慕年轻人啊。

       天亮了,村子接的人也来了。只有几辆独轮车手推车,没有马车。我们把行李捆绑在独轮车上,跟着接的人走。村子离车站不远,也就二里地,一会就到了。这就是当时的益都县谭家坊公社于家村。

      于家村是一个不大小村,一共百十户人家。分四个生产小队。相对当时来说,于家村还是一个很不错的村,村里当时的经济作物是黄烟。有一定的经济收入。一年下来,一个整劳力能分几十块钱。我们九个人被分在四个小队。我和杨治慧分在四队,队长姓张,是一个很和蔼的人。我们住的地方是一个大队办公室旁边的西西厢屋。一共四间,男生女生各两间。房子好像以前做过学校,房间不小,大约有十七、八平方。住的屋里有个大炕,实际上是铺,因为是木板打起来的。当地没有睡炕的习惯,一般都是床。后来,在我们搬进新房后,就每人有一张单人床了。很奇怪是,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隔壁墙上有一个20公分左右的墙洞,这是我们用来通信的通道。当时,时值文革时期,可能是老乡也考虑到知青的安全问题,才设置的这个墙洞。不过,还真是方便,有个什么事情,只要在墙洞边吆喝一声,就知道了。比现在的手机方便多了。

       随后,下了几天大雪。整个原野一片白茫茫,田埂和路都分不清。有个村里迎新娘的人掉进井里,多亏在胳肢窝里夹着一根扁担,才被救了。

        大雪,好大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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