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上收购粮食的小商小贩的门前,横七竖八停着许多从乡下农村赶过来不同类型的车辆,有三轮车,也有驴拉的架子车,还有拖拉机。每辆车上的编织袋都垛得像个小山包一样,把车身压的“咯吱吱”的响,袋里装着的都是今年刚出的花生,农民兄弟都指望这些换一些钞票。宽出车辆马槽四周的编织袋,都把不管是拖拉机还是三轮车都包围了,一袋一袋的,填没了这辆车与那辆车之间的缝隙。 由于是丰集,本不太宽敞的马路显得更加拥挤了。收购花生的粮食贩门店就在马路的一边,连续阴雨了一个多月时间的老天今天终于露出了久违的太阳,早晨的太阳光就从马路对面的楼顶上斜射下来,阳光洒落在柜台外面晃动者的几个收购粮食的粮食贩油光的脸上,他们拿着牙签,刚从街里头卤肉店里出来,装模作样的剔着发黄的牙齿,慢条斯理地走了过来。 那些一大早早饭也顾上吃的农民兄弟们,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流淌下来汗水,气也顾不上透一口,更顾不上饥肠辘辘的肚子的抗议,满怀希望地走到粮食贩门店前过称的大磅跟前,占卜他们的命运。“好的两块二,发芽的一块六”。刚才还打着饱嗝的粮食贩们有气没力地回答他们。 “什么?”挤在最前面脸上仍然流淌着汗水的几位农民兄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美满的希望突然一沉,刹那间大家都呆了。 “在六月里,你们不是卖三块么?” “三块二也卖过,不要说三块。” “哪里有跌得这样利害的!” “现在是什么时候,你们不知道么?各处的花生象潮水一般涌来,过几天还要跌呢!” 刚才在家出力一袋袋扛上车辆上,又拉到街市上,满怀美好希望的一股劲,现在在每个人的身体里一下子就没了。今年天照应,风调雨顺,花生大丰收。可惜在成熟收摘之时,天公不作美,连续多日阴雨不停,导致很多花生无法及时收库。尽管这样,农民兄弟还是指望今年能卖个好价钱,谁都以为该得透一透气了。 哪里知道临到最后的占卜,却得到比往年更坏的课兆! “还是不要卖的好,我们拉回去放在家里吧!”从简单的心里喷出了这样的恼怒的话。
“我们拉到唐河去卖吧!”在唐河,或许有比较好的命运等候着他们——有人这么想。
“稍微贵一点,你说说倒是很容易。俺们这些也是要吃饭的,现在市场行情不好,你们要知道,稍微贵一点,就是说替你们白干了,这样的信球事谁肯干?” “这个价钱实在太低了,我们做梦也没想到。去年的卖价是三块,今年的花生价早几个月也卖到三块,不,老板你说的,三块二也卖过;我们想,今年总该比三块多一点吧!” “哪里知道只有两块二!” “老板,就是去年的老价钱,三块吧。” “老板,农民种地不容易,你们行行好心,少赚一点吧。” 另一位粮食贩子听得厌烦,把嘴里的牙签扔到街心,睁大了眼睛说:“你们嫌价钱低,不要卖好了。是你们自己来的,并没有请你们来。只管多啰嗦做什么!我们有的是现钱,不买你们的,买别人的好花生也一样。你们看街南头四方堰那里,湖北又有几辆卖花生的车停在那里了。” 几张极度失望的脸神从粮食贩门前的大磅前退了回来,随机又有一群流着满头汗水的农民兄弟满怀希望的挤了进去。从对面楼顶斜伸下来的太阳光洒落在他们的破T恤的肩背上。 “听听看,今年什么价钱?” “比去年都不如,只有两块二!”伴着一副懊丧到无可奈何的神色。 “什么?”希望犹如肥皂泡,一会儿又迸裂了三四个。 希望的肥皂泡虽然迸裂了,装在车上的一袋袋花生可总得卖出,而且似乎命里注定,只有卖给镇上的这几家粮食贩子,他们有的是现钱,而破T恤的空口袋里正需要现钱。 在花生质量的好与坏争论之中,在花生杂质的多和少的争持之下,结果马路边那几十辆不管是三轮车还是架子车,就连拖拉机上的也都卖了个底朝天了,粮食贩门前的花生堆了一个很大的山包。农民朋友把自己辛苦一年种的花生送进了粮食贩的粮仓,换到手的是或多或少的一叠钞票。 一批人嘴里嘟囔着着离开了粮食贩门前,另一批人又从马路边停着的满载花生的拖拉机上跳了下来。同样地,在大磅前迸裂了希望的肥皂泡,赶走了入秋以来望着一院子的花生所感到的快乐。同样地,把万分舍不得的辛辛苦苦种出来花生送给了那些粮食贩们,换到了少得可怜的几张红的绿的蓝的钞票。
【良子声明:本文体现的花生价格仅代表作者意念,勿参考;本文属于文艺创作,无意冒犯各路粮食中间商,请勿对号入座;仅想以此文披露当下社会,那些仍然在老家坚守几亩薄田,靠天吃饭的农民兄弟们,他们真的不易!】 良子提示:以下内容也很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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