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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意空间:45陆游《诉衷情》

 邈思遐想 2021-06-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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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名称是“张广祥”,后改为今天的名称:丁中广祥。“丁中”是我工作单位丁沟中学的简称,“广祥”则是我的名字。常有人称我“丁老师”,这是缘于弄错了我公众号名称的含义。


今天和大家分享的是南宋著名文学家陆游的这首《诉衷情》。这是一首充满了英雄主义和家国情怀的词作,虽然相隔千年,词中的那种激越而悲怆的情绪依然能够深深打动我们的心。

陆游生于北宋末年,祖父和父亲都曾任高官。他三岁的时候北宋灭亡,高宗在杭州建立了南宋朝廷。陆游的父亲是朝廷中坚定的主战派,陆游深受家庭的影响,少年时就树立了抗金雪耻、收复失地的志向。绍兴二十三年,陆游参加科举考试,取得第一名,恰好第二名是当权宰相秦桧的孙子秦埙(xūn),陆游因此得罪了秦桧。第二年陆游参加礼部考试时,秦桧暗中指使主考官不要录取陆游。这是陆游第一次与理想失之交臂。

五年后秦桧病逝,陆游才得以进入仕途。他多次上书建议高宗准备北伐,不但不被重视,反而屡遭贬谪。孝宗时期,他终于等来了自己的机会,到西北重镇南郑的军中任职,度过了八个多月的戎马生活。

投身军旅让陆游相信自己有了施展抱负的天地,他草拟了北伐战略《平戎策》,上疏朝廷,希望能够整饬吏治,兴兵北伐。但很快,《平戎策》被朝廷否决,陆游所在的军队幕府也被解散,梦想又一次破灭。

这段经历在陆游的一生中占有非常重要的地位,是他离梦想最近的时候,也是最令他引以为豪的一段时光。他在一生的诗词作品中反复吟咏那段军旅生涯,例如《书愤》中的名句“楼船夜雪瓜洲渡,铁马秋风大散关”,慷慨激昂,豪气干云。然而从那之后,直到生命的终点,陆游没有等到再次投身军旅的机会,他的英雄梦和爱国心始终无处安放,那种愤懑和不甘只能在诗词作品中抒发出来。

当年万里觅封侯,匹马戍梁州。关河梦断何处?尘暗旧貂裘。
胡未灭,鬓先秋,泪空流。此生谁料,心在天山,身老沧洲。

这首词作于陆游晚年,英雄迟暮,从前那段激动人心的戎马生涯却始终萦绕在记忆里,历久弥新。想当年,我穿着貂裘战袍,单枪匹马到万里之外的边关去寻找建功立业的机会,那时的我是多么意气风发,憧憬着要成就一番事业。然而由于朝廷偏安求和,梦想最终落空。如今戎马疆场的情景只能在梦中出现,梦中惊醒,恍然不知身何处。昔日的貂裘战袍也在一年年的等待中蒙上了厚厚的灰尘。

与之共同黯淡下来的还有诗人强健的体魄和激昂的青春,回首往事,空留下一片悲愤与苍凉。理想还未实现,诗人已经两鬓斑白,最终只能独自垂泪。

最后一句“此生谁料”,读来令人心酸不已。陆游在离开边塞的时候,一定是怀着终有一天还要回去的梦的,然而时光流逝,希望越来越渺茫,只能喟叹一声“心在天山,身老沧州”。

读陆游的词,总让人想起同为南宋爱国词人的辛弃疾。陆游比辛弃疾大15岁,但两人是惺惺相惜的忘年交。辛弃疾写过一首《鹧鸪天》,表达的情感与陆游这首词非常相似:“壮岁旌旗拥万夫,锦襜突骑渡江初。燕兵夜娖(chuò)银胡簶,汉箭朝飞金仆姑。追往事,叹今吾,春风不染白髭须。却将万字平戎策,换得东家种树书。”

虽然没能真正实现自己的理想,诗人心底的那份执着始终不曾磨灭。即使这一生只能终老南方,他的心却一直惦念着天山旁的边关战事,一直期待着有朝一日朝廷可以挥师北上,收复失去的国土,拯救沦陷区的百姓。岁月可以磨蚀他的战袍,夺走他的青春,却无法冷却他的一腔热血。

直到临终前,陆游还对北伐念念不忘,他在绝笔诗《示儿》诗中写道:“死去元知万事空,但悲不见九州同。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比家国情怀更为可贵的,是陆游在经历了漫长的等待与深刻的失望之后,还始终坚持理想,不放弃期待,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最后想再分享一个读书的小心得。我曾经非常好奇,岳飞是南宋最为著名的抗金名将,为什么陆游和辛弃疾的诗词中几乎没有提到过他。查阅资料后才知道,岳飞在高宗时期被朝廷构陷杀害,时人都认为他是意图叛国的乱臣贼子。直道孝宗登基后,才逐步为岳飞平反,而岳飞成为人人赞颂的民族英雄,则是将近一百年之后的事情。所以对于生活在宋高宗时期的陆游和辛弃疾来说,岳飞很难成为他们的偶像。

陆游与辛弃疾都是我国古代文人中少有的,真正敢于上战场杀敌的英雄,这种报国的情怀与对理想的执着,穿越千年依然能够打动我们的心。朋友们,如果你也怀揣理想,愿你也有一颗执着的心,不管造化弄人,不管年华老去,始终有一腔滚烫的热血流淌在你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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