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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在外，故乡如一帘幽梦，徜徉于我念里，念外。 我去过许多的地方，品尝过不少的美食。然而，那些美景与佳肴，总如昙花一现。唯有故乡，以及那片土地上生长着的野菜，让我经年牵挂。 久居异乡，偶尔也到山头、田野采摘野菜。诸如荠菜、艾菜、水芹等。当地人吃野菜，大多焯水后用来凉拌，亦有用草籽来炒年糕的，倒也鲜嫩，可口。还有人以荠菜为馅包饺子，用马兰头和着面粉做春饼，味道虽美，可我总觉得少了些许风味。每每品尝过后，很快就淡忘了，大抵是这些野菜，没有故乡那特有的泥土气息。身在他乡，心总念着故乡。 故乡多山，沃野延绵。每至春来，群山柔和、明丽，绿意徜徉于大地的每一寸肌肤上。那时，山茶花用一片纯白，洇染山峦，蜜蜂则成日忙碌于花间，仿佛在寻找往日的爱情。倘若一场雨过后，大凡有野草的地方，就少不了野菜的足迹。诸如艾菜、蕨菜、鼠曲草、鱼腥草、水芹菜、竹笋等。 在诸多野菜里，故乡人最爱的要数鼠曲草。鼠曲草被故乡人称为“水牛花”，大抵是水牛吃过以后，把种子散布到各处，待到来年春天，那些种子便长出一片葱绿，故乡人出于对水牛的感恩，故取名“水牛花”。 水牛花生长在田硬、路边较多，系菊科植物，叶小微圆互生，表面有白毛，花为黄色。故乡人采用肥嫩的茎叶，捣烂去汁后，和着糯米粉做糍粑。水牛花糍粑类似于浙东地区的青团，软绵绵的，一口咬下去，柔滑、清香、软绵，舌尖仿佛触碰到了自然的极致，让人不然而然怀念春花的烂漫，秋月的柔情；夏雨的磅礴，冬雪的冷寂。那时，耳边仿佛有谁在读冯至的诗：你躲避着一切名称/过一个渺小的生活/不辜负高贵和洁白。那时，我感觉离高贵很近，离洁白很近，离故乡很近。 清明前夕，故乡的山峦，随处都可见到蕨菜。那时节，蕨菜肥美、嫩绿，外表披一层绒毛，一脸的稚气，日夜于山间低头沉吟，惹人怜爱。待蕨菜长到一拃来长，殷勤的故乡人便背起篓子，唱着山歌，说着野话进山采蕨菜，忘了日子的清苦，背着蕨菜，也背着青山、夕阳、鸟鸣回家。 蕨菜焯水以后，切段，置于热油里，伴以姜丝、葱花、辣椒，加些许食盐，味精，便是一道难得的美味。其余的则用来晒干，待到年节食用，或炒腊肉，或炖排骨。只是近年来，有蕨菜致癌之说，于是乎，不少人便与蕨菜疏远了，与故乡也疏远了。而我还不时上山采摘，在一杯老酒里，向一片青山倾吐一缕相思，向故乡诉说经年的离情。 我是大山的子民，我爱我的故乡。 我爱吃的野菜，还有许多，诸如艾菜、水芹菜、竹笋等，而艾菜吃的最多，故乡人把艾菜称为“冷芽菜”。 冬日的陌上，倘若你在枯黄之中，发现些许青绿，那定然是徘徊在田埂或沟壑的艾菜。零零散散的，不畏冰寒，不惧寂寥，仿佛一群慈悲的僧侣，静守清心寡欲，与岁月相伴远行。 艾菜放于滚烫的水中，呈现祖母绿的色泽，显得冷艳，娇贵。其炒法与蕨菜相式，只是特别费油。品味时，艾菜是轻易不会把自然的哲理，拱手相送，也不会把生命的禅意直接交于你，只是让你走进它淡淡的苦，任你品读，任你领会，任你参悟。 而我，每每在它的苦香里，领会到些许生命的禅：苦，是乐，是生命的本真，是一把锋利的青铜剑…… 思念在舌尖上淬火，野菜淡淡的清香，如流水一般，从遥远的故乡徜徉而来，让我愈发思念故乡。 我爱故乡，也爱故乡的野菜。 END 【作者简介】 袁国奇，湖南邵阳人，内蒙古《文苑》签约作者，供职于浙江医药。作品入选《散文时代》，《浙江散文》，《散文诗世界》，《散文选刊》，《散文诗》，《小拇子》，《中国散文诗年选2018卷》，《长安文学》等多种刊物及网络平台。其中《月亮下的思绪》入选《中国散文大系》，《母亲的手机》获《文苑》散文优秀奖，《拯救水源》获绍兴市二等奖，嵊州市一等奖。《父亲的土地》获邵阳市诗词、散文、小说组一等奖，《花园阁，人间仙境》获绥宁旅游散文大赛二等奖。  湘西美文 出品 | 原创精品 | 转载请注明出处 合作事宜 | 请联系工作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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