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保真度，大脑比人们预期中更好用 | 回忆现实事件的准确性

长沙7喜 2021-0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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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Keywords　

错误记忆 (false memory)

遗忘 (forgetting)

情景记忆 (episodic memory)

衰老 (aging)

过去经历事件的情景记忆对每个人而言都有非常重要的价值，它指导着我们的决策和社会关系的联结。以往研究证明，这种记忆具有短暂性(大多数的信息很快就会丢失)和重构性(记忆是重建的，有时会扭曲或增强过去的现实)，并非是完全准确的。多数研究结果认为记忆的错误率会受到年龄和保持时间间隔的影响，即随着年龄和保持时间的增加，记忆往往会衰退。但过去大多数关于记忆的研究中，科学家们通常会使用实验室刺激物(比如随机的单词列表)，而不是现实生活中的经历，或者他们会测试参与者对个人过去经历的记忆，而这些经历的真实性是无法进行验证的。因此，当前对人们现实世界经历的自然回忆的准确性，以及年龄和时间间隔对记忆的影响知之甚少。

在Diamond等(2020)的研究中，将可控可验证的真实经历编码范式与自由回忆相结合，为参与者创设了体验式、科学控制的真实活动，探究人们对现实世界经历的记忆准确性，以及随年龄和时间间隔的延长产生的记忆效果变化。

此外，研究者让380名学者估计，人们对于真实经历事件的记忆准确率为多少？以此考察记忆领域研究者及其他领域学者对记忆准确性的总体印象，并根据结果分析他们是否会根据早期研究结果，对记忆的准确性持悲观态度，从而低估人们对真实经历事件的记忆准确性。

方法

被试

被试分为三组，MaskFit-Y 组：33名数周或数年前参与口罩拟合测试的青年人(M=26.64，女性24名)；Tour-Y 组：22名青年人(M=23.82，女性14名)；Tour-O 组：19名老年人(M=69，女性15名)。Tour-Y 和Tour-O 组未参与过与此研究相关的任何事件。

实验设计

研究1：考察时间间隔对口罩拟合测试记忆的影响。自变量为时间间隔(连续变量，范围：29-1243天)，因变量为参与者对口罩拟合测试过程中细节的记忆量、记忆准确率。

研究2：考察年龄对参观医院活动记忆的影响。自变量为年龄(青年人、老年人)，因变量为参与者对于参观医院活动中细节的记忆量、记忆准确率。

研究3：采用问卷调查了研究记忆领域的学者和其他学者对人们情景记忆准确率的估计，考察学者们对记忆准确率及其随年龄和保持时间变化的总体预期。

实验程序

口罩拟合(Mask-Fit)测试：目的是为所有医院员工匹配合适的口罩。在此研究中将它作为一个自然的阶段性事件进行记忆评估。该测试过程见下图1，在参与者口中洒苦味溶液以确保他们味觉正常，然后让其戴口罩和烟雾罩(图1中套在头上的白色头罩)，实验者向烟雾罩中喷苦味溶液并让参与者大声读文章等。在本研究中只是招募了数周或数年前参与过该测试的人员来回忆测试过程，并未在此次研究中重新进行该测试。

图1 口罩拟合测试过程

参观Baycrest 医院(Baycrest Tour)活动：Baycrest 参观活动是在音频导游引导下进行的真实参观经历。具体过程见下图2参观路线，共有27个游览项目，图中为其中三个项目的示例照片。在到达每个游览项目后，音频指导参与者以视觉方式探索该项目6秒。参观同时参与者与一个研究助手进行互动，研究助手提出一系列标准化问题使参与者拥有更多可进行记忆、并可验证真实性的回忆细节。

图2 游览医院过程

人工智能(AI)管理和评分：2天后对参与者采用 AI 进行标准化的半结构化访谈并伴随评分方法，用于量化记忆叙事的细节组成。人工智能引导参与者自由地回忆; “告诉我你能记起的所有事情”；“关于这个事件，您还有什么可以告诉我的吗?”然后进行结构化特定探测程序。具体的回忆记录过程如下图3所示。

图3 回忆记录示例

将被试回忆音频进行记录后转录，专业培训的记分员将记忆分割成表达离散细节的成分子句，包括内部细节(与主要事件直接相关)和外部细节(与主要事件没有直接的联系)，划分方式如表1所示。此研究主要考察内部可验证细节比例。记忆评分由一组研究助理根据Diamond(2020)编写的手册进行。

表1 细节划分及描述

记忆量评分：研究者创设的总语料库包含Mask Fit 事件的61个细节和Tour 事件的209个细节。将每个参与者回忆的可验证的内部细节总比例作为回忆量。

准确度评分：内部细节分为可验证性细节和不可验证性细节，将参与者回忆出的可验证性内部细节进行准确度评分，可验证的细节被分类为准确或不准确。记忆准确性的最终测量是准确的可验证细节的比例。

记忆准确性预期调查：调查54名记忆相关研究者和326名其他学者对于人们情景记忆准确性的预期。让他们想象一个健康30岁成年人参加音频导游的博物馆游览，进行记忆实验。48小时后，游客参与自由回忆测试。学者们通过10个选项( “0-10%”、“10-20%”……“90-100%”)回答两个问题：1)48小时后，记忆细节有多大比例会被自由回忆？2)这些回忆的细节在48小时后有多大比例是准确的？以此为例，学者们分别对48小时记忆间隔的青年人、48小时记忆间隔的老年人、2年记忆间隔的青年人和2年记忆间隔的老年人进行了记忆准确率的预估。

结果

1. 记忆量：数据结果显示，Tour-Y 组内部细节比例明显高于Tour-O 组(图4左)；Mask Fit-Y 组中时间间隔与记忆量呈显著负相关(图4右)。

图4 各组记忆细节数量及Mask Fit-Y 组记忆量随时间间隔变化情况

2. 记忆准确性：在 MaskFit-Y 样本中，准确性不随保留时间的延长而下降(图5左)；Tour-Y 组和Tour-O 组记忆准确率无显著差异(图5右)。

图5 各组记忆准确率及Mask Fit-Y 组记忆准确率随时间间隔变化情况

3. 记忆准确性预期：研究人员对参与者过去经历事件记忆精确度的估计过低，在估计的“最佳”条件下(2天记忆间隔的青年人)，记忆估计准确率中位数仅为30%-40%。结果如下图6所，图中横坐标为对预期记忆准确率，纵坐标为人数占比。此外，年龄的主效应显著，对青年人记忆准确率的估计显著高于对老年人；保持间隔主效应显著，2天记忆间隔的记忆准确率估计显著高于2年记忆时间间隔。研究者类型上记忆相关研究者和其他学者总体准确性估计值之间没有显著差异。

图6 研究者对记忆准确性预期

结论

科学家普遍对记忆准确性持悲观态度，而且普遍认为一次性事件的记忆是不可信的。但人的记忆力衰退并不是记忆的全面丧失。该研究结果显示，记忆衰退只是记忆量的不断减少，记忆的准确性并不会下降，无论是年轻人还是老年人，参与者能回忆出的内容准确率均高达94%。

参考文献：

Diamond, N. B., Armson, M. J., & Levine, B. (2020). The Truth Is Out There: Accuracy in Recall of Verifiable Real-World Events. Psychological Science, 31(12), 1544–15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