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周进军：潇洒飘逸 呼之欲出 /荣小平系列短篇小说赏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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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飘逸 呼之欲出

/荣小平系列短篇小说赏读

周进军

前段时间，我较认真地阅读了荣小平先生的系列小说《冬逝》、《刀客之死》、《无须审判》和《佛手无边》。感觉作家笔下塑造的人物形象潇洒飘逸，呼之欲出。

我们都知道，小说艺术的一个重要特征是塑造有血有肉而生动感人的人物形象。作者创作小说，要特别注重人物性格特征的塑造和对小说情节的巧妙组合。

在读到荣小平先生的小说时，认为作品中的人物形象的塑造和情节的巧妙组合都是十分到位。

感觉他在这些小说故事中描述的人物命运有各种各样的遭遇。有的小说人物从顺境走入逆境，如《佛手无边》的“老解”承受了人生本能的挣扎。有的小说人物从逆境走入顺境,如小说《冬逝》中的“我”，为保护众牲口不被狼攻击，勇敢与之搏斗而身负重伤。有的小说人物像《刀客之死》写到的那样，在短暂的故事时空里发生“灵魂搏斗”，他从决定不杀人到决定杀人，生命意识在短短的几分钟里产生了相反的剧变。

有的小说人物形象像《无须审判》中的小雅那样，由清纯的美变为粗俗的丑。在一个不长的生命历程中，人物的外貌与性格出现了“质的渐变”。

我认为，作家荣小平在小说中刻画人物，综合运用了各种表现手段，多角度、多侧面地去描写人物形象，反映人物性格特征，展示人物内心世界。

具体从五个方面表现出来。

第一，描摹特征，写意传神现丰满。

人物形象要丰满，首先要逼真，而逼真的关键就在于形神兼备。这就要抓住人物的外貌特征，在外貌描写中，作家运用白描写意的手法，能洞悉人物的内心，由外貌特征触及本质、灵魂。通过抓住具有深刻意义的细节特征和细小事件的描写，所描绘出的人物，让读者读后如在眼前。

例如小说《佛手无边》中写到老解帮助过到相好的姑娘杨蓉：

杨蓉来了，刘军辉仔细打量了下她，发现确如老解所说，和陶慧敏像极了，相比之下只是没有陶慧敏那样丰满，稍显单薄一点。老解向杨蓉介绍了刘军辉，杨蓉对刘军辉说她早就从老解那了解了他很多。刘军辉也对杨蓉说他也知道了她好多故事。杨蓉看了下老解，脸一下就红了起来，老解说：“没什么，军辉又不是外人”。

小说以学生“军辉”的视角，捕捉到了精彩的细节，即“杨蓉”的神态变化：先是拘谨，然后脸“红了起来”。用老解的话“和陶慧敏像极了”，然后用学生军辉的话“相比之下没有陶慧敏那样丰满，稍显单薄一点”。通过这些描写，把小说人物的美丽、勤劳、贤惠、可爱表现了出来。

第二，描摹动态，凸显形象绘丰满。

所谓的动态造型，就是指通过运用典型的动作，对人物具体行动进行描摹。进而来传达情思，让人物立体起来，使人物形象更显真实、丰满。

“犄牺不喜欢商卓的歌，每次商卓唱歌时，她总是依偎在我的身边，用她的耳朵触着我的鼻子，那感觉痒痒的，总使我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身体靠在了她的身上，而每每这时，商卓就停住了歌唱，拿出鞭子来抽我。为了表示抗议与不满，我总是低哞着用我的双角来吓唬他。”

这是小说《冬逝》中的一段描写头牛“我“、头牛妻子“犄牺”恩爱的片段。其中“依偎”、“触”、“靠”等典型动做的描写，表达小说中的英雄人物“我”和妻子犄牺恩爱的无限情思，使得人物形象更加鲜活。

第三，描摹心理，展示形象显丰满。

心理描写，亦属于细节描写。一般情况下，指人物在特定的情况下的感情、情绪、意识等方面的心理活动的描摹。它最能真实地揭示出人物内心的隐秘和思维冲突。有力地展示人物性格特征，彰显人物丰满。

小说《刀客之死》写到刀客李甫被逼杀人前一段心理活动描写：

“望着坐在堂上睁着一双小眼的知府大人，李甫觉得自己原来要在这个人面前讨一个说法的想法是多么的荒唐。此刻，他想到了他的父亲,想到了父亲临死前将刀交给他时说的那一句话：在正义无法伸张的时候，这把刀就是你最好的语言。”

刀客李甫，他本和祖辈不同，不喜欢腥风血雨的生活，祖传下来的一把刀“滴血未染”，当作一件饰品。可几位无聊的衙役借口把他抓了起来，他幻想巡抚大人能“秉公执法”。结果巡抚大人不问青红皂白，要严惩李甫。李甫觉得自己原本讨说法是多么荒唐的事。此刻他想到了父亲的话。

作者对主人公李甫那挣扎的心理刻画，很好地描写了一位刚正不阿的行者、浪人形象。

第四，描摹场景，渲染形象塑丰满。

作者在写人物时，巧妙地运用场景描写，这对所造人物形象起到了衬托人物、渲染人物内心活动，彰显人物思想个性及性格等作用，进而使人物形象更显丰满。适当地勾勒人物活动的背景，如氛围、场景等，人物便不是孤零零的空中楼阁，形象便自然地“立起来”。

“窗外的景象我太熟悉了。在我五十多年的生涯里，这条路我跑过多少遍已无法统计。这是从省城通往阳宾市的国道。30年前，就是沿着这条大道，一台破旧的拖拉机把我送进了省城南南大学。三年后，又是沿这条大道我被分配到了阳宾市文联工作。此后的27年里，由于有了在这条大道上来来往往奔波所沉淀的业绩，我便有了阳宾市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家协会会员等一连串的头衔与光环。”

这段精心选取的场景描写，出自荣小平小说《无须审判》开头部分。交代故事即将发生“英勇故事”的背景和氛围，为描写一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民公仆形象做铺垫。再看：

“审判？”

“是的，通过审判，根据你在人间的善恶来决定你是上天堂、下地狱还是重返人间。”

“那我肯定是进天堂的。”

“为什么这么自信？”吴基德反问我。

“因为我的母亲早就告诉了我有这么一天，所以在人世间我总是以善来约束自已，我想我是一个没有做个什么大恶的人。”在回答吴基德的同时，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对母亲的感激与尊重，也为自己从小就听信了母亲的话而高兴。

上面几段，作者通过个性化的语言，展示了“我”无畏、无惧、自信的性格特征，将人物形象跃然纸上，给读者留下难忘的印象。

第五，对比叙写，凸显个性显丰满。

在不同的场景，面对不同的环境，主人公就会有不同的表现。作家通过在描写中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人物自身的言行、心理等多方面的对比描写，使人物形象更加鲜明生动，进而表现不同的人物个性。

小说《无须审判》写到主人公“我”，在车上遇到打劫后，为了保护同车人安全，与劫匪作殊死搏斗后流血牺牲。大家都说：“他是个英雄。”“他是个好人。”“他是个了不起的作家。”可阎老先生的助理吴基德要“我”接受审判，选择上天堂，下地狱，还是重返人间。

“那我肯定是进天堂的。”“为什么这么自信？”吴基德反问我。“因为我的母亲早就告诉了我有这么一天，所以在人世间我总是以善来约束自已，我想我是一个没有做个什么大恶的人。”在回答吴基德的同时，我心中涌起了一股对母亲的感激与尊重，也为自己从小就听信母亲的话而高兴。这一刻，我又想起了小雅的那位长着土匪脸的征稽处长和刚才的那群劫匪，我想他们这些人才是属于该下地狱的那类人。

作品中后又写到，下地狱，虽然有许多苦难，但你可以赤裸裸的活着，做一个实际的你，而不必天天戴着面具活得这么累。

“既然这样，那我无须审判，你就直接带我到地狱里去吧。”

结尾写“我”跟阎老爷助理吴基德走时，“我”有纠结的一件事来，那就是“我“下岗待业的妻子到底能得到政府多少抚恤金？

小说巧妙地借用“我”牺牲后，和阎老爷助理吴基德的对话。通过几组对比叙写，着重写出了主人公“我”的心理活动，含蓄地批判了社会上那些不够光彩的现象，达到了弘扬了社会的正能量-----见义勇为的目标，同时也表达了人们要求“绝对公正”的切实愿望。

这样使小说中的人物思想性格得到充分展现，让那个“我”的形象更加丰满更加充盈。

无论人物性格特征还是人物的历史命运，荣小平的小说都在其中寄寓他对生活的审美理解和审美评价。他把主观上对人物的感悟以及想确立的作品主题，通过栩栩如生的人物性格和曲折多变的人物命运来含蓄地传达。因此，这些符合规律的小说，我们在欣赏故事的同时欣赏小说的人物形象，就是一种愉悦体验。

从小说创作方面来讲，作家生动、鲜活地刻画一个小说人物的最基本的表现手段，就是要选择和提炼一批高质量的写人细节。从荣小平先生创作的小说人物产生中，精心选用了若干个体现人物性格特征的细节。

如小说《无须审判》写男主人公“我”想去见牵挂的相恋女友。作品只写了去见小雅的几个事件片段。但在这些“横断面”的叙述中，作家以小雅的眼睛和心灵为线索，不断切入一些“我”和小雅的生活记忆。形成了“现实——往事——现实——往事——”的时空交错模型后，作家突然让在作品中那个粗俗、令人生厌的妇女与自己魂牵梦绕的清纯女孩重叠，突兀的戛然而止的结局令我们感到了生活对人无情的重塑，体验到理想的美在世俗生活中的破灭。

阅读荣小平的小说，你会觉得小说中的每个人物都有一个独立的故事，就像一颗完整的珠子，但每一颗珠子展示的人物又是立体的。然后他用一条艺术线索将它们串联组合，按线性铺开，进而具有强大的艺术生命力。

早前我在报刊杂志上常读到荣小平先生不少摄影作品，也读到他的不少诗歌和散文，今又欣赏了他的几篇有深度的小说，真可谓艺术人生。人们评价他是一位了不得的艺术家、一位诗人、一位作家，都是恰如其分的。我们期待作者写出更多更好的作品。

2019年2月8日第二稿

【作者简介】周进军，邵东人，湖南省诗歌学会会员，县、市作协会员。县、市书协会员。中学高级语文教师。常在书法与文学门外阅读别人的好东西，自己也爱好尝试涂抹几笔自娱自乐的文字。时有散文、诗歌、评论、小说、书法等散见于报刊杂志及微信公众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