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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气茶壶

 清江苗子 2021-06-16

大气茶壶

 

嗜茶之人,自然对茶具有特别的爱好。《布衣壶宗—顾景舟传》通过把一生都献给了紫砂的顾老,让善饮之人,体会到了茶具的雅玩、饮者的平静、思想的深邃。


小小紫砂,吸纳吴地脉象,滋润世代茶客,在文人墨客的凿字赋诗下,壮声提气,壶与茶与人合缘,渐渐有了头面,有了思想。用之饮者,渐渐平心静气,仪态静雅,饱浸茶汤之后,紫砂壶所泛出的恬淡幽光、溢出的清雅茗香。让人从苦短的人生里超脱出来,无论达官贵人、平头百姓,皆从中获取凡尘的恬淡与快意。细嚼慢咽,轻取嗅闻,人豁然开朗。离开身躯看人生,无谓失望、无谓快意、无谓悲喜、无谓得失。

佛家无我,道家无为,儒家无恶,思想一变,人生也在变,人生的不同,成就的高低,只是在于格调相异。心态决定一切,苍松翠壁瀑声奇,六月来游暑不知,心静即自在;奴辈莫嫌家具少,箧中犹是借来书,安然后豁达。

一如茶壶,投茶注水。经过开水的滚烫,溢出阵阵清香。人如茶壶,经得住多大诋毁,便能担得起多少赞美,溢出多大才气。处事不惊,方为一种境界。美言何当真,恶语何防,同样是一种境界。大器者大气,非装模作样,真心忍让;大气者大器,非与生俱来,磨练而来。

紫砂,就特别讲究规矩与方圆,制壶时,艺人的心性、气质、手感、精神状态,会毫无保留在融入壶中。人的精神状态,决定壶的精神状态。只有满而不溢,凌冬不凋,制节谨度,方能制作出精品、神品、逸品。人亦然。

沈从文说:“凡事都若偶然的凑巧,结果却又若宿命的必然。”点石成金,金生于山,蚌病成珠,珠产于渊,茶生高山,壶出古窑,此为物之凑巧与必然。大肚茶壶,有茶、有壶、有美食、有弦乐、有仙居。茶与壶前世修来之缘,相依相生,在潮汐起伏与窑火明灭间,交替互补,渐次登场。李白来了、杜牧来了,苏东坡来了、朱熹来了,文徵名、唐伯虎、沈周、吴仕……他们能诗者诗、能画者画、能书者书。细小茶壶,融下人间所能融之事。

林语堂说:“目光放远一点,你就不伤心了。”其实,再远也远不过宫崎骏的一句“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虽是直白,诚哉斯言,脱离了陈词滥调式的说教。一如茶壶,简单明了,大肚,细嘴。有时,我们担心食多占胃,事多占心,为生计奔波者,少有此般思索;贪下有钱,婪下有女,为财富周济者,不屑此般反省者,只因与壶元缘,无法识得壶的佛理道义。

岁月循序,四季渐进,不言不语,即是好风景。观棋不语真君子,茶壶不语,任凭其饮者、把玩者天马行空乱侃还是独自一人自叹。爱壶之人,懂壶之士,食物越来越淡,闻事不喜不惊,回忆越来越浓,用心不忮不求,脾气越来越小,遇难不避不畏,待人越来越宽,听谤不怒不怨。大气茶壶,合二为一。

布衣的传奇,壶宗的诱导,似白衣无暇意。花开彼岸本无岸,一个影子幻象而矣。浅笑素焚香,佛渡我心佛空叹,结果如此清晰。大器所容,非实物,虚象矣。有人积攒钱财,有人收藏奖状,有人储蓄有用,有人寸累无用,为仙为佛,论死后地位,为圣为贤,论生前地位,此虚实有无之别也。小小茶壶,本为盛茶汤,无意汇集文章,装点文化,传承文明,点染士气。只是记录大气茶壶的小器文字,平和浅淡,随心所欲,无荡气回肠之情,亦无醍醐灌顶之悟,心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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