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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孟德斯鸠：《波斯人信札》，梁守锵译，商务印书馆，2010年，9月 “一切都是相对的，这便是唯一的绝对真理。”这条实证主义的公式，概括了《波斯人信札》给我们的裨益。P13 鼓励她们保持清洁，身体清洁是灵魂清洁的体现。P3 未曾被爱是不幸，不再被爱是耻辱。P5 与其严刑重罚，家丑外扬，不如装聋作哑，秘而不宣。P9 我不让他们得到任何自由，仿佛这是为了我自己而如此做的，这样，我总会得到一种间接地满足。P15 我的武器就是拒绝，处处一丝不苟，嘴边总挂着义务、道德、廉耻、端庄这些词。P15 昨天我们谈到一个人的幸福是在于官能的满足和快感，还是躬行美德。我常听你说，人生来是要成为有德之士的，而公正是人们与生俱存的固有本质。P17 有些真理仅仅让人信服还不够，还必须让人感同身受，有关道德的真理就是这样。P18 特洛格洛迪特人，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们开始感到道德是个沉重的负担了。在目前情况下，你们没有首领，所以你们只得勉强凭道德行事，否则你们就不能存在下去，就会重蹈你们祖先的覆辙。但是你们可能觉得道德束缚太厉害了，你们宁愿听命于一个君主，服从他的哪些法律，因为那些法律还不如你们现在的风俗严格。你们知道那时你们便可以实现你们的野心：发财致富，弛禁纵欲，清闲自在，而只要不犯大罪，你们就无须道德的约束。P26 如果你们要我命令他干一桩道德高尚的事，那么即使没有我，他们只要根据天性也会自己去干。啊，特洛格洛迪特人，我将死的心，我的血在血管里已经冰凉，不久就要去见你们的列祖列宗了。为什么你们要我令他们伤心，让我不得不对他们说，我给你们留下的不是道德，而是另一种枷锁呢？P26 我惊讶地看到奥斯曼帝国多虚弱。这个疾病缠身的躯体不适用温和适度的摄生之道来维持，而是靠不断削弱和损坏躯体的烈性药物强撑着。P33 政府统治严酷，但罪犯却普遍可以逍遥法外。耕地的基督徒，收税的犹太人，那惨遭各种横征暴敛土地徒弟的所有权没有保障，因此，经营土地的热情大为降低。P33 不管是七月证书还是产权，都因为当权者恣肆妄为而成为一纸空文。P33 宗旨，你们除了服从，不可能有别的命运；除了我的意志，不可能有别的灵魂，除了让我快乐，不可能有别的希望。P37 因此，我可以向你保证，从来没有一个王国其内战之多能与基督的王国相比。P53 别的裁判者先推定一个被告是无辜的，而这些裁判者总是先推定被告是有罪的。如果拿不定主意，总是从严处理，这是一条定规，显然，因为他们认为任性是恶的。P53 苦难难免，药石无效，命运无常，天意难违，人生本是不幸。再没有什么比用这些来自解自慰更令人痛苦的了。以苦难与生俱来为由，那就是根本不想减轻苦难。因此不如使精神从各种思考中超脱出来，而把人作为感情的人而不是作为理性的人来医治。P58 人类的精神就是矛盾：肆无忌惮地纵酒无制时，人们丧失理性地反叛了教规金训，而本来为匡正民风而制订出来的教规，往往却只能使我们更加罪孽深重。P58 况且，我们如果进一步考察他们的宗教，就会发现我们的教条好像跟他们同源。P61 在我看来，赞成或反对，都完全有道理。P66 我们盲目到不知道何时应当悲伤，何时应当快乐，我们的悲或喜几乎从来都只是假悲或假乐。P70 因为不管你信奉什么宗教，遵守法律，热爱人类，孝顺父母从来都是首要的宗教行为。P77 绝不应提升在低级职位锐气已堕的军官，我们把这些军官视为思想狭隘，谨小慎微，习于小事而不能胜任大事的人。P84 对自己知耻自爱，绝不自夸；对听众存敬畏之心，不放肆狂言；不自损价值去伤害他人的自尊，这样的人多么幸福啊p89 我寻求爱情，但我看不到爱情何在p94 亲爱的郁斯贝克，当我看到一些人趴在一粒原子上，也就是说怕在地球上，因为地球无非浩瀚宇宙的一个点而已，居然自命为神明创造的典范时，我真不知道这种极度荒诞的夸张跟人类极度的渺小如何能协调起来。P107 在我们波斯，人的性格千篇一律，因为都是做作出来的。我们看不到人们的真面目，看到的只是矫揉造作的样子。在心灵受压抑和思想受束缚的情况下，我们听到人们谈的只是恐惧而不是人性；表达恐惧的语言只有一种，而表达人性的方式千差万别，而且人性是以多种多样的形式体现出来的。P113 没必要以无用的知识来装填自己。我们要这些法律书籍有什么用？几乎所有的案情都是建立在假设的基础之上，而且背离一般的准则。P131 我们有活的书本，那就是律师，他们为我们工作，并且负责教导我们。P131 灵魂是自己决定自己，但是在某些场合，灵魂是如此犹豫不决，乃至从哪一方面作出决定都不清楚。往往灵魂作出决定，甚至只是为了运用自己的自由而已，结果神无法从灵魂的行动中，也无法从事物对灵魂施加的影响中，事先看出这个决定来。P133 欧洲的法律，对自杀者非常残暴：拖着尸体游街，对着死人咒骂，没收死者的财产，可以说是再一次把他们处死。P143 社会是建立在互利的基础上的。P143 因既不存果亦当弃。P143 我生活在法律下，我不得不服从法律；但是当我已不在法律统治下生活时，法律还能约束我吗？P143 如果一个生命是由两个存在所组成，而如果保持两者相结合的必要性，更充分地指明这是对造物主命令的服从，那么，由此便可制订宗教法规。如果这种保持结合的必要性成为人们行动的更好的依据，那么由此便可制订出民事法律。P145 在我看来，最完善的政府，就是以最小的代价达到其目的的政府，因此，能以最合民众的天性和好善的方式领导人民的政府，就是最完善的。P152 如果人民在温和的政府下，跟在严厉的政府下一样驯服，则前者更为可取，因为它更具理性，而严厉则是使人民驯服的外在原因。P152 一个刑罚偏于严酷的国家，并不会使人们因此更加守法。而在刑罚较轻的国家，人们害怕刑罚，也不下于刑罚严厉而暴虐的国家。P152 无论政府温和或严酷，惩罚总有程度之分：案罪行大小，定惩罚轻重。设立何种刑罚，自然按所在国的习俗而定。P152 我甚至发现那里的君主，虽然本身便是法律，却比任何地方都更不能主宰一切。P152 我看到每当这样的紧要时刻，总要发生纷争与骚动，那是谁也不是首领，而且靠暴利维持的权威一旦遭到藐视，谁也没有足够力量使之恢复。P153 对于作奸犯科却可以逍遥法外的情况感到绝望；而这种绝望本身，便是对混乱秩序的肯定，从而加剧了混乱。P153 在这些国家，发生的并不是小小的反叛，而是民怨沸腾和揭竿而起，而这两者之间绝没有什么距离。P153 在这些国家，巨大的事件不需要靠重大的原因来酝酿；相反，小小的事故可以引发大大的革命，而且不管是发起革命者还是被革命者，往往均始料不及。P153 正义是真正存在于两个事物间的一种恰当的关系。无论是谁来看待这种关系，真主也好，一个天使也好，乃至一个人也好，这种关系始终如一。P157 的确，人们并不都能看出这种关系，甚至即使看出这种关系，却往往故意避而远之；而他们看得最清楚的东西，从来就是他们所追求的利益。正义发出呼声，但是人七情六欲，纷繁复杂，使得他们很难听到正义的呼声。P157 人会做出不义之事，因为这样做对他们有利，他们只求满足自己而不愿满足他人。人们的所作所为，均处于一己之私。没有一个人会无缘无故干坏事，必定有某种原因是他要这样做，而这原因，总不外乎利益的考虑。P157 一个人什么自省时，如果发现自己有正义之心，这将是多大的快慰！这一乐趣，虽然什么，却必然使人怡然自得；他看到自己为人处世优于没有正义的人，就和他自己优于虎豹熊黑一样。 宗教战争之所以发生，并不是由于宗教派别繁多，而是由于自以为居于统治地位的那一种宗教的不宽容精神。 我居然愿意做一件哪怕拿全世界和他交换，他自己也不愿意做的事。P160 根据本地的法律，结婚期间所生的孩子，一概认为是丈夫所生。丈夫再有充分的理由，不相信孩子是自己的，那也枉然，因为法律替他相信了，从而不需要他去查根问底，疑虑重重。P164 在这法庭上，表决以多数票通过。但是有人说，人们根据经验，承认表决时不如以少数票为准。这是相当自然的：因为看问题正确的人非常少，而大家都认为，看问题不正确的人却不计其数。P164 人们说，人是社交的动物。P164 追求荣誉的愿望，与一切生物所具有的保全性命的本能并无区别。P167 如果我们能使自己存在于他人的记忆之中，我们似乎就延长了自己的生命。荣誉是我们获得的新的生命，它与我们受之于天的生命一样可贵。P167 但是，并不是每个人对生命热爱的程度都一样，所以他们对荣誉热衷的程度也不相同。他们心中固然始终铭刻着追求荣誉的高尚热情，可由于想象力和教育的影响，这种热情表现为千种不同的形式。P167 在任何国家，荣誉绝不与奴役为位，国民享受自由的程度大，追求荣誉的愿望便增长，这可以立为一条格言。P167 历朝国王均曾以极其严厉的刑罚禁止决斗，但也无济于事，荣誉要永远统治下去，它起而反抗，不承认任何法律。P170 于是法国人便处于一种十分令人恼火的境地：因为一个离子，受了侮辱，根据荣誉的规则，他非要报此仇不可；但另一方面，他若进行报仇，法庭就要用最残酷的刑罚惩处他。遵循荣誉的规则，结果能在断头台上照法律行事，就将永远被据于社交界大门外。于是，又有这两种残酷的选择：或者死亡，或者苟且偷生。P170 每当人们谈论公法时，总要首先认真的研究各种社会的起源是什么，这在我看来未免可笑。如果人们不结成社会，互相分离，彼此逃避，那到应该问问其古人安在，并寻找他们不胡来往的缘由。但是，人们生来便是彼此联结在一起的：儿子生下来便在父亲的身旁，而且一直与父亲相依为命，这便是社会和社会形成的原因。P175 欧洲人比亚洲人更了解公法为何物；然而可以说，君主的好恶，人民的忍耐，作家的溢美，把公法的一切原则都败坏了。P175 在公法中，最严厉的司法行为就是战争，因为战争可以产生摧毁整个社会的效果。P177 因为造化固然是人们力量强弱不同，却也往往让弱者通过拼死一战而与强者相匹敌。P178 亲爱的雷迪，这就是我所说的公法，这就是人权，或者不如说，这就是理性的权利。P178 英国人认为，任何无限的权力都不可能是合法的，因为这种权力不可能有合法的根源。他们说：“因为我们不可能把我们都没有的权利授予他人，让他人对我们行使这种权力，而我们对自己，也没有无限的权力，例如我们不能自省结果自己的生命。”所以他们的结论是：“世上任何人都没有这种权力，”p195 窃国大盗把所有不想他那样压迫祖国的人宣布为乱臣贼子，同时，由于他相信只要没有臣民的地方，就无法律可言，它使人们把偶然的机遇和无常的命运尊奉为上天的律令。P195 一个漂亮的女人的角色比我们想象的要重要得多。P206 最大的困难不在于涉足欢场，而在于强作欢颜。P206 这表明世界上存在一种内在的恶症，一种隐秘的病毒，一种毁坏人类本性的虚弱病。P211 一个国家人民越多，商业就越繁荣；我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证明，商业越繁荣，人的数目就越增加；这两者必然互相帮助，互相促进。P217 公民间的地位的平等通常可以产生财产的平等，从而给政治机体的各个部分带来富足和生机，并把平等传播到各处。P230 人就像植物，如不精心培育，绝不能健康生长。穷苦人死于沟壑，甚至有时会退化。P231 他们拘泥于无用的细节，潜心于特殊的情况，这说明他们才具有限，又看到事物的局部，对一切都不能把握全局。P242 如果人们看不懂法律的条文，又怎能遵守执行呢？P243 立法者往往按逻辑学家的想法而不是按自然的公正性来制定法律，结果法律过分繁杂；到了最后，人们觉得法律过于严酷，不是出于公正的精神，便认为应当不予执行，可是这种挽救办法却是一种新的弊端。不管法律如何，都应当遵守并视之为公众的良心，而个人的良心应当永远与公众的良心相符。P243 君主的权利受到各种各样的限制：大量的领主与国王分享权力，只有得到他们的同意才能进行战争，首领跟士兵平分战利品，君主不能自己开征捐税，法律由全民大会制定。这便是所有在罗马帝国废墟上建立的国家的基本原则。P251 这些作者，并没有在《圣经》里寻找应找相信的东西，而是寻找他们所相信的东西。他们不是把《圣经》视为写着他们应当接受的教义经典，而是曲解了《圣经》中所有的意思，篡改了每个段落章节。《圣经》成为一块各个教派的人横冲直撞，犹如进行打家劫舍的土地，成为级对国家彼此交锋，进行战斗，互相攻击，以许许多多方式交火的一个战场。P255 这些是演说家，他们的才能就是不管有理无理，都能说得人口服心服。P257 人跟一切造物一样，保存生命是其天性，因此都热烈珍爱自己的生命。P283 最有道理的人干出令人不齿的事，破坏了正义的最起码的原则，却以别人对他们先破坏了原则作为无耻的借口。P290 他们靠可恶的法律来保障最卑鄙的行动，并把不义与狡诈称为“在所必要”。P291 一个人认识温馨宁静生活的全部价值，从而在自己家里怡情养性，除了家乡之外没到过其他地方，是何等幸福啊！P299 我可以生活在奴役之中，但我始终是自由的；我按照自然的法律改造了你的法律，我的精神一直保持独立。P306 巴黎有三个职业：做个漂亮的女人的职业，做个才女的职业和做个假正经的女人的职业。P312 宗教虔诚，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力量的一种标志，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则是软弱的表现。它绝不是一回事，因为如果从某个方面来说，也给有德的人增添光彩，那么它却使没有道德的人彻底堕落下去。P3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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