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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书原创)大唐故事之诗圣杜甫之诗文家国(之五)

 启书有益 2021-06-19

(启书原创)大唐故事之诗圣杜甫之诗文家国(之一)

(启书原创)大唐故事之诗圣杜甫之诗文家国(之二)

(启书原创)大唐故事之诗圣杜甫之诗文家国(之三)

(启书原创)大唐故事之诗圣杜甫之诗文家国(之四)

这世间,最幸福的日子不是富裕,最痛苦的日子也不是贫穷。最幸福的日子,是从贫穷走向富裕。最痛苦的日子,是从富裕走向贫穷。

鬼才知道,杜甫这些年是这么熬过来的。

据说,他在日记里写的是,自己是“穷”过来的,全靠亲戚朋友接济。

转眼到了大唐玄宗天宝十四载(公元755年)。这天,邻居带信说,有领导干部通知他去组织部门一趟,说是有好事。

绝对是录取通知书!还以为几爷子把人给搞忘了。

这特么什么工作效率?尼玛!差不多十年了啊!十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今天。

他不顾饥饿劳累,竟然一口气跑步前进,到了中央组织部(典司衙门),领取盖了鲜章的录取通知书。怀着激动的心情,打开一开,居然是被任命为河西县尉。

换着其他人,一下子当上县政府主要领导,高兴都来不及。但杜甫不这样想。

他第一时间想起了朋友高适,差不多是在五十岁的时候才得到录取通知书,职务是封丘县尉。原以为这工作有点意思,有机会大展才华,造福百姓。没曾想上班后,收不完的税,搞不完的接待,扯不完的筋,写不完的材料,还特么的必须学习其他地方干部,对上面卑躬屈膝,对百姓拳打脚踢。曾经的“为国为民”初心,在现实面前,不得不支离破碎。

高适写的《封丘作》,他依然记忆犹新:

我本渔樵孟诸野,一生自是悠悠者。

乍可狂歌草泽中,宁堪作吏风尘下?

只言小邑无所为,公门百事皆有期。

拜迎长官心欲碎,鞭挞黎庶令人悲。

归来向家问妻子,举家尽笑今如此。

生事应须南亩田,世情尽付东流水。

梦想旧山安在哉,为衔君命且迟回。

乃知梅福徒为尔,转忆陶潜归去来。

基层干部的辛苦,谁能理解?你想勤政爱民?卵得毛都木有。在那种大环境下,必须同流合污,不这样做,就是不合群,会犯众怒的,会遭打死的。高风险,低回报,收入少得可怜,还离家远。这特么有法哦?

久等可能有好菜。杜甫给组织部领导说:“心意我领了,感谢领导的关心。通知书就放这,不拿了。”

不过几天,组织部又叫他去拿任命文件,这次有点变化,职位是正八品下,右卫率府胄曹参军,具体职能是给衙门看管兵器仪仗。

嗯,这个职位不是主要领导,不用担责,不用下基层,办公地点离家很近,不用和刁民扯筋,工作风险小。他果断接受了,收拾东西上任。

这一年,杜甫已经44岁,在京城已经呆了十年。

好在工作上都是例行,没有啥大事要事,假期还是很多的。下班后,他照旧吟诗会友,但思想上的矛盾一直没有减弱。一边想退隐山林,一边想济世报国;一边是施展抱负,一边是人微言轻。皇帝不作为,奸臣当道,自己却无能为力。内心各种郁闷。

第二年冬天,杜甫想念在奉先(陕西蒲城)寄居的妻子儿女,特意向领导请假,回去探望。却不谙,刚过生日不久的小女儿,因为缺奶,抵不住重感冒,发烧几日,竟然夭折了。拥抱着妻子和剩下的两个儿子,杜甫泪如泉涌。

他怀着极度悲愤的心情,写下了《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足足500字),前面下笔几句是:

杜陵有布衣,老大意转拙。

许身一何愚,窃比稷与契。

他在诗中写了自己的职业理想:

当今廊庙具,构厦岂云缺。

葵藿倾太阳,物性固莫夺。

他也写到现任官吏巧取豪夺的狗血现实:

彤庭所分帛,本自寒女出。

鞭挞其夫家,聚敛贡城阙。

也写了上层社会穷奢极欲的快活;

况闻内金盘,尽在卫霍室。

中堂舞神仙,烟雾散玉质。

煖客貂鼠裘,悲管逐清瑟。

劝客驼蹄羹,霜橙压香橘。

然后,将这种不公平进行了尖锐的对比: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

荣枯咫尺异,惆怅难再述。

他写到自己这些年的遭遇:

老妻寄异县,十口隔风雪。

谁能久不顾,庶往共饥渴。

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已卒。

吾宁舍一哀,里巷亦呜咽。

所愧为人父,无食致夭折。

岂知秋禾登,贫窭有仓卒。

十分难过,极端忧愤。他最后用十个字结尾:

忧端齐终南,澒洞不可掇。

这世间,没有比这更凄惨的遭遇了。国与家,都在走下坡路,何其凄惨。

杜甫的笔刚刚放下,毫无预兆地,天下动荡,大事发生。

大唐天宝十四载十一月初九(公元755年12月16日),身兼范阳、平卢、河东三节度使的安禄山,突然想到皇帝宝座上办公,发动属下唐兵以及同罗、奚、契丹、室韦共15万人,号称20万,以“忧国之危”、奉密诏讨伐杨国忠为借口,在范阳起兵,安史之乱爆发。

此时杜甫四十三岁。杜甫和那曾经朝气蓬勃的唐代,都已经青春不再。

大唐肃宗至德元载(公元756年)六月,安史叛军势如破竹,攻下唐都长安。七月,杜甫听到唐肃宗在灵武即位的消息,便把家小安顿在郎州的羌村,去投奔肃宗。

不料,途中遭叛军逮住了,被带到长安。他们的想法是,打算搜罗一些高级别的干部来帮着“维持秩序”“统治百姓”。结果幸运的是,因为官职太小,对方觉得价值不大,果断把他给放了。

一时间悲喜交加,无可名状。

还记得当年写的《忆昔》

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

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九州道路无豺虎,远行不劳吉日出。

齐纨鲁缟车班班,男耕女桑不相失。

宫中圣人奏云门,天下朋友皆胶漆。

百馀年间未灾变,叔孙礼乐萧何律。

岂闻一绢直万钱,有田种谷今流血。

洛阳宫殿烧焚尽,宗庙新除狐兔穴。

伤心不忍问耆旧,复恐初从乱离说。

小臣鲁钝无所能,朝廷记识蒙禄秩。

周宣中兴望我皇,洒血江汉身衰疾。

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何等的如日中天。如今呢?战争四起,人民生灵涂炭,长安城到处荒草萋萋,十室九空。朝廷官员无法自保,都在想方设法逃命。老百姓死活没人管。这他妈是啥子舅子世道?杜甫不禁悲从心来,提笔写下《春望》仰天长叹:

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

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

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

白头搔更短,浑欲不胜簪。

报国之心,多半要遭交代在这混乱的岁月。杜甫十分担心,却又无能为力。我能怎么样呢?我也很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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