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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亲

 胃肠病科普 2021-06-20

今天早上5:30打开手机,首先就是我唯一的女儿发来的祝福,然后是朋友圈铺天盖地的关于父亲的文章和图片。

首先让我感动的就是这张老照片——

今天是父亲节!!!

还恰逢夏至,这是否冥冥之中隐喻着:父亲沉默的爱,犹如灼灼夏日,热烈而无私。

其实,我并不知道今天是父亲节,很奇怪的是,在昨天晚上,我竟然梦到了我的父亲:

那个干瘦的农村老头,赤裸着上身,在打麦场上扬场(我们中原地区农村,收完麦子之后,铺晒在平地上,由牲口拉着石磙来回碾压,然后,趁着风把麦糠),见下面两图——

他黑得发亮的脊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一根根的肋骨清晰可见,一脸的忧郁。

这个场景应该是1990年,至今是难以愈合的伤。

那一年,我22岁,父亲65岁。

这一年,是我们家最悲惨的一年。

我有两个姐姐,一个哥哥;我是排行最小的,家里虽然穷,因为成绩好,一直是父亲的骄傲。

我的哥哥,在半年前(1990年12月),车祸去世,年仅33岁,留下6岁的侄儿和尚在襁褓中的侄女;

母亲受不了打击,终日以泪洗面,精神失常;

而我,才毕业,不谙世事,因为当时得罪了我们当地的卫生局领导,从大医院,被下放到一个偏僻的乡镇医院,(这位领导后来却不断高升,从县局、市局、一路到省厅,目前在秦城监狱,也算是苍天有眼吧,不多说了。)

记得刚刚办完哥哥的丧事,骨瘦如柴的父亲,躲在角落里抽烟,大颗大颗的泪珠在他苍老的脸上滑落...

晚上,我和父亲同榻,我们相对无言,到了半夜,说:“睡吧,还得活!木有过不去的路”。

然而,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仅仅不到半年,我慈爱的父亲,也是车祸离开了我。

那是1990年的农历5月14日,父亲骑了一辆非常旧的自行车,去镇上赶集买种子。

在过马路的时候,被一辆这个山东潍坊的一辆小型的双排微型双排挂了一下,然后倒地,头部着地。


当时没事儿。这个司机呢,也比较负责任,就送到我们乡的卫生院,因为离得也非常近。

接诊的,是一个姓蔡的医生,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因为当时没有外伤,也基本上没有什么症状。就让那个山东的司机走了。

然后大约是过了三个小时吧,父亲已经又自己骑着自行车回到家中了。

突然有了颅内压增高的症状,头晕,恶心,喷射性呕吐,口吐白沫儿,然后家人、邻居紧急地给送到那个乡卫生院,还是那个姓蔡的医生!

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据后来我的邻居给我讲,他判断我父亲是喝了农药,是有机磷中毒。


然后就输阿托品,很快人就不行了。

因为当时我不在场,我在远在几十公里以外的另外一个乡镇医院工作。

那时候电话根本也打不通。实际上,在同时我的堂弟已经骑自行车儿去找我了。我等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是2个小时之后的事儿。

等到我再赶到医院的时候,我父亲瞳孔已经散大了,认不出来我了。

然后很快就没有了心跳,呼吸。至今我都无法忘却父亲最后的眼神。

这是我一辈子最大的痛...

后来了解到,这个蔡医生,其实是个没上过一天学的转业军人,基本没什么医学常识,在部队也就是会包扎个伤口之类,落到他手里,也只有认命了。

自此之后,我对不学无术的所谓医生,痛恨无比,尤其是一些江湖骗子、莆田系医生。

父亲连一张照片都没有留下,身份证也没有。

至今,我还是记着他的样子:瘦,但很精炼;穷,但很聪明。有时候想,他要是有机会读书,一定会考上清华。


父亲是一个典型的中原农民,性格懦弱,从来都是逆来顺受,默默忍受各种不公平,忍受贫困、甚至病痛。

父亲生于1925年,属虎,很小就失去父亲,我的大伯又被拉壮丁,家里就他一个男丁,12岁开始就给富人家做长短工;解放后,也因为家里穷,一直找不到对象;

直到30多岁,才迎娶了我的母亲,因为母亲家是地主富农,才有了我们姊妹几个。

古语云:人生最大的不幸,莫过于子欲孝而亲不在。每每想到此,真是肝肠寸断。

父亲,这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每天都在挣扎、在忍受。

记得我大约五六岁的时候,第一次吃到苹果,是父亲拉架子车从几百里外的禹州市拉煤到我们当地的化肥厂,赚了几块钱,就买了一个...

父亲心灵手巧,会盖房子、编席、做农具、生豆芽、磨豆腐、补锅、打铁,农村的活,几乎无所不会。

我第一次看电影,是《小兵张嘎》,骑着父亲的脖子;

我考上学,父亲借钱在村上演了一场电影;

我们姊妹们的学费,都是父亲的肩膀研出来的;

父亲没在城里住过一天;因为他在世的时候,我还没有家...

父亲不善言语,不爱说话,爱抽烟,不喝酒。


父亲活着的话,今年是91岁!!!

如果,父亲能活到现在,那该有多好啊!!!!

愿天下父亲安康、长寿!

今天有些语无伦次...

亲爱的朋友们,好好照顾自己的父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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