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韭菜花白,流年飞渡

 新用户7825Vv1y 2021-06-25

    有着“千年帝都,牡丹花城”之称的洛阳,四月的景色是最美的。不仅牡丹盛开,还有袭面温柔的春风,满眼的绿意繁花,皆让人心生温柔,好像自己都是这个秀美春光的一部分。

     看牡丹看得脚软,每一朵每一枝,都那么壮美,让人不停感叹,羞愧自己不能成为牡丹中的一员。终于看得精疲力竭,腹饥如鼓,拉着老友去洛阳老面馆吃饭。点了当地著名的浆面条与炖菜。虽然我是北方人,却一直喜欢吃汤菜。这一点,有点像洛阳人。洛阳的水席天下闻名,去尝过的游客,喜欢吃的却不多。广东人不喜欢汤汤水水的菜,菜是菜,汤是汤。汤呢,最好是老火汤,或是清淡的滚汤。菜嘛,最好不要放水,加了水煮的菜式,总觉得少了诚意,有应付的嫌疑。可能,我对生活的要求不高,生于北地之故,对于汤泡饭,也是蛮接受。不像广东人,对于一汤一菜,皆重视而挑剔。

    挑了一碗浆面条正要入口,扫到桌面放着两瓶调味料,打开一看,一瓶辣椒油,另一瓶,竟是韭菜花。端起来,递近眼前,竟有微微的伤心。

   爷爷是个儒雅的男子,在他身边长大的我,很少见到他发怒。不管发生什么事,他总是一脸的平静温柔,不疾不慌,像个大家闺秀般淡定从容。从不见他说脏话,哪怕吸烟,也是轻轻地动作,缓缓地吸,慢慢地吐,好像岁月打印在他身上的,皆是和暖的阳光,眼角眉梢,总如春风般和煦。

     为了身体的缘故,六十岁的他戒了烟。为打发时间,将后院整理出来,开辟了菜园。每年春天,洒了种子,或是买了菜苗,到了七月,一园的丰盛。爷爷是个精致的人,每年入秋的咸菜,多出自他手。奶奶做的酱菜,总不如他做的好吃。

   七月是韭菜花茂盛之时,每到这时,爷爷就会做韭菜花酱。将一朵朵晶白的韭菜花摘下来,洗上四五次,晾干,加粗盐与姜丝捣碎,偶而加上一个苹果一起捣碎,不能捣得太烂,颗粒状即可,如果成泥浆了,就没有形状了。用干净的勺子挖出来,与手指般大小的嫩黄瓜一起排进洗干净的大罐头瓶,密封好,三五天就可以吃了。如果做的份量多,就要多加些盐,可以一直吃到正月。

    韭菜花酱最好的用途就是拌面条,或者是酸菜炖粉条时调味,哪怕那面条不是手擀,也增了鲜味。尤其是寒冬腊月,天天吃白菜、土豆炖猪肉,嘴巴里淡出鸟来,加点韭菜花酱,好像突然转进春天一般,天地间皆增了色,以为自己陷入了黄昏恋,眼神温柔,平常的菜蔬也多了美色,以为身边的人,都爱你;你爱的人,都在身边。

   也许,美食与美人一样,皆要有细致的呵护与温柔的爱意,才能保持得长久。做什么事,但凡你付出了真心与耐心,结果总不会差到哪里去。就像美人迟暮,只要有爱人陪伴,那眼神与表情,总生了暖与高贵,让你不觉得岁月的摧残,而是年轮的尊贵。

    轻轻挖了一勺韭菜花酱,拌进浆面条中,轻轻搅拌,入口一尝,满嘴咸鲜,好像回到了童年,有爷爷奶奶温柔的笑眼,边吃边为我夹菜,我依旧是那个被呵护的孩子,漫天的暖。

    流年,飞渡,唯有爱,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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