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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阳学说抓住了中医内外妇儿各科治疗的精髓

 扶阳中医张连义 2021-07-06

                                牵住了牛鼻子、找到了金钥匙

——扶阳学说抓住了中医内外妇儿各科治疗的精髓

 注:本文已被2017年首届国际扶阳医学大会书籍收录

   我是一个草根中医大夫,有着世袭中医的渊源。我自幼备尝生活艰辛,文化水平不高,正式文凭就是个高小。因而我的行医之路也是几多坎坷,直到1979年才通过中医执业考试。由于从1987年我离开国家单位,开办中医学校、独立开门诊,所以我的职称至今一直未变,仍是个普通的执业医师。这样的经历使我养成了坚韧的个性,我常以郑板桥的《竹石》自勉,“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五十年来我坚持“疗效才是硬道理”的行医理念,孜孜不倦地自学、请教和领悟,在临床上也敢于实践,勇于担当,在内外妇儿急危重症和疑难杂症的治疗上均取得过很多成功案例,也积累了不少专科专病专治的时方验方。但与此同时,几十年来失败的案例和我的困惑也非常地多。

    药圣孙思邈曾说:“读方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及治病三年,乃知天下无方可用。”近代名医岳美中老师也曾遇到这样的困惑:“在临床上遇到的疾病多,而所持的方法少,时有穷于应付,不能泛应曲当之感。”又有俗语称“千方容易得,一效最难求。”

    这是很多中医大夫都有的体会和感悟,也包括曾经的我。虽然泛读医书和行医几十年,但在临床上依然穷于应付一个个不同的患者和病情,急于寻找一个又一个前人记载的有效药方,不管经方、时方、验方、单方、秘方,乃至求助西药,只求一效。对于治好的疾病,体会不深,对同类的疾病也难以做到举一反三;对于治不好的疾病,则更是困惑难解。一个医生的名声,主要依靠有效药方的积累!如果一个中医大夫这样行医一辈子,即使他小有名气,也仍然是有点儿浑浑噩噩!这也是曾经的我!

 

张连义老中医在首届国际扶阳医学大会上发言授业

首届国际扶阳医学大会各代表及讲师合影留念

    在2002年我有幸接触到了扶阳学说,通过系统地研读,我顿感困惑一扫而光,更有醍醐灌顶般的开悟。毛主席曾说:“中国医药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应当努力发掘,加以提高。”我想说的是从《易经》、《黄帝内经》、张仲景和郑钦安这一脉传承下来的扶阳学说也是个伟大的宝库。对于扶阳学说,我们每个人根据自己的情况,都有不同程度的领悟和融会,不同角度的取舍和应用。

    我个人的体会是就是扶阳学说牵住了中医治病的牛鼻子,找到了中医治疗疑难杂症的金钥匙。按照扶阳学说的指导,在临床上我已经能够在理、法、方、药四个层次上都做到了执简御繁,并将其贯穿在内外妇儿各科的治疗上。

【理】 我理解为病机分析,也就是辨证。千余年来中医关于辨证或者病机的论述,大体上有八纲辨证(阴阳、表里、虚实、寒热),六经辨证,营卫气血辨证,气血津液辨证,脏腑辨证,三焦辨证,五行生克辨证等等,这些辨证既自成体系又相互关联。在中医理论发展史上各派学说也各有侧重,在临床上中医大夫们更多的是自行体会、莫衷一是。

《黄帝内经·素问》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治病必求于本。”郑钦安袭承这一理念,提出了阴阳为辨证的根本大纲,“医学一途,不难于用药,而难于识症。亦不难于识症,而难于识阴阳。”(《医理真传·序》),“病情变化,非一二端能尽,其实万变万化,不越阴阳二法”(《医法圆通·卷一》),“仲景立法,只在这先天之元阴、元阳上探取盛衰,不专在后天之五行生克上追求”(《医理真传·卷二》)。郑钦安结合自己的临床经验和时代特色,超越阴阳互根的认识,进一步提出了阳主阴从的辨证关系,“阳者阴之根也,阳气充足,则阴气全消,百病不作。”而且认为“阳虚者,十之八九”。

   我的体会就是在病机的分析上,阴阳辨证为根本大纲,张仲景提出的六经辨证为主干,其它辨证为枝干,在诊疗时首先就要辨阴阳。这样我们就会发现诸多症状不同的疾病都有着相同的病机,不必再苦恼于一病一治。这样的辨证思路就牵住了病机分析的牛鼻子,将千万种疾病归纳到阴阳辨证大纲中进行认识,提纲挈领,使我们在临床辨证上有章可循,心中有纲,主次分明,对症找方,便于把控。阴阳辩证就是中医临床应用的真谛和不二法门!它解决了我长期行医中的困惑,使我能够在临床上每天接待六七十位患者,有时达到八十到九十位患者,不管遇到什么病症都能够做到游刃有余地辨证施治,重要的还是抓主症,就是把握阴阳之纲。

    郑钦安对阴虚和阳虚的辨证各有简单明了的实据,在《医理真传·钦安用药金针》里有详细描述,并称“其他诸证,一概不究”,专在这先天立极之元阴元阳上求之,“百发百中”。我对此深有体会。我现在给人看病,就是以望诊为主,主要看舌苔、看脸色和气色,只要舌体胖大淡嫩,面色灰暗或萎黄,就可以断定是脾肾阳虚。问诊和脉诊为辅。不管病人如何述说病情,在所有问题中我抓其中最要害的问题,就是阴阳这个纲。比如女孩痛经烦躁、月经不调,她可以说很多症状。我只问手脚发凉吗?小肚子发凉吗?发凉就是阴证。这是病之根本,不可被表证迷惑。

    李可老先生更进一步提出了本气自病的思想,甚至明确提出“行医多年未遇一个真正的阴虚者”。本气又分为先天之本少阴肾,后天之本太阴脾,李可老先生提出辨证和治疗时要始终抓住这两个根本,这对我也影响很大。比如我擅长治疗的皮肤病,其疾病一般都表征为实证热证,阳明燥热或者是肝胆湿热,但从阴阳辨证上明显可以看出患者多是脾肾双阳虚,治疗上就必须要两本兼顾,贯穿始终才能彻底根治。

   所以扶阳学说在病机分析上确立了阴阳辨证为根本大纲的地位,使我们在病机分析上牵住了牛鼻子。

【法】 我的理解是治法。知道了病机,下一步就是确定采取哪种治法。中医一般讲的治法为八法,汗吐下和,温清消补。

   清代名医程国彭在《医学心悟》里首次系统论述了八纲辨证和八种治法,“论病之倚,则以寒、热、虚、实、表、里、阴、阳八字统之,而论病之方,则义以汗、吐、下、和、温、清、消、补八法尽之。”可见中医的八法是与八纲一一对应的。在现实案例中,患者病情往往比较复杂,如何选取治法,以及如何根据病情的变化随之应变,我们都有过困惑。

   扶阳学说在病机的分析上确立了阴阳辨证为根本大纲,认为阳主阴从,一切疾病缘于本气自病,现实中阳虚者十之八九,阴虚者百无一二。这些论点实际上确立了以扶阳为主的温补法在八法中的基础性地位,这一点大家是有共识的。但是除了温补法,如何认识和利用其它六法,大家的理解就不一样了。

   我的体会是八纲中阴阳辨证为根本,其它辨证枝干,既要护本,又要顾及枝干,即使在阴阳辨证中,也不能轻易地忽视阴虚患者的存在。在治疗中温补法为基础,其它六法也不可偏废。即使是明显阳虚之人,根据病情特征也有表里虚实寒热的区分,更不用说后期病情变化有时也不尽在掌握之中。我的临床体会确实是阳虚者超过90%,所以温补法常作为基础治法并贯穿整个疗程,但根据病情缓急等情况,多法并用也非常普遍。比如对于急性风湿热疾病,我敢于大剂量使用麻黄发汗治疗(汗法),配合生石膏、生白术;针对长期低烧的患者,我会加上小柴胡汤(和法);对于有大便干燥排便困难的患者,我会并用大承气汤救急(下法);治疗皮肤病时我在药方里常加上麻杏石甘汤清理患者的肺热(清法),对于皮肤顽癣,我常用李可老先生的乌蛇荣皮汤(消法);八味地黄汤的立意本是为了滋养肾阴,但通过加大附子的用量可以做到阴阳双补,效果也很不错。

   温补法作为根本之法的另一层含义就是,即使表证和急证被治好了,也要继续进行温补扶阳,这样才能使患者身体达到阴平阳秘,只有护好本才能除病根。我在治疗皮肤顽癣这方面的体会很深,治标容易,治本还是要继续坚持温补扶阳。

   因此在治法上,我认为扶阳学说在八法治疗上也临床应用的真谛,它确立了温补法的基础地位,以此为基础,我们在临床中根据患者病情特征和变化,可以做到清温并用,消补并用,寒热并用,养阴和扶阳并用,一法融八法,八法含百法。

【方】 就是药方、处方。辨明病机并确定治法后就该选取药方了。

   前面说了,千方易得,一效难求。自古至今,经方时方验方单方,前人给我们留下了数不清的药方。在临床上有人是经方派,有人是时方派,还有人是自己编方,有人注重的是奇效快效,有人注重的是平衡稳重。

   我的体会是,按照扶阳学说确立的理和法为指导,对于药方的选用也变得简单清晰了。首先是在阴阳辨证的基础上就可以确立一些基础方了,比如扶阳的基础方有四逆汤,附桂理中汤,真武汤和麻附辛汤等,养阴的基础方有地黄饮子、八味地黄汤,左归饮,右归饮等。在辨证清晰的情况下,首先就可以确定基础方了。然后再按照急则治标、缓则治本的原则,选择其他实用的药方或药物。我的经验是经方药简力宏,要作为主要使用的基础处方,经自己试验有效的时方验方或单方作为补充,在临床上灵活使用,一切要以疗效为准绳。下面简单介绍一下我在临床上治疗内外妇儿各科的处方选择。

   内科眩晕症方面,这是个非常复杂的病种,中西医对病机的分析上不胜枚举。以前我用除眩汤就可以治疗不少患者,有了扶阳思路后,我就合上了真武汤,效果更是上了一个很高的台阶。大多眩晕的病机主要还是阳虚痰凝痰湿,这是根本。颈椎不好的加葛根,有呕吐症状的加李可的止呕汤。

   外科方面治疗下肢溃疡和静脉曲张、脉管炎,我常用的是阳和汤合四逆汤。皮肤病也是我的专长,治标的处方有五味解毒饮、麻杏石甘汤、银翘散,治本的处方有针对湿毒和溃疡的薏苡附子败酱散,针对内分泌失调的血府逐瘀汤,针对阳虚寒凝的当归吴茱萸生姜汤和少腹逐瘀汤,针对皮肤顽癣的乌蛇荣皮汤以及健脾祛湿的五苓散。

妇科方面,大家常用的方子有八珍益母汤、逍遥散、温经汤,但我感觉到实际效果不太明显。考虑到阳虚的问题后,现在我常用当归吴茱萸生姜汤和少腹逐瘀汤,效果就明显提升。

儿科方面的热证,风寒咳嗽,我选用的主方就是小青龙汤,显效很快。有热象的加石膏、黄芩,寒气重的加大附子生姜剂量,有是症则用其药,对于小儿我使用制附子最高的剂量为60克。小儿抽动症,大家治疗方法也不同,而我选择的就是真武汤,真武汤的歌诀说的很明确,“真武汤壮肾中阳,茯苓术芍附生姜,少阴腹痛有水气,悸眩瞤惕保安康”,一定要充分理解“悸眩瞤惕”的意义。

   关于处方的选择使用,我的体会就是经方的基础地位是不容动摇的。治疗的关键思路要抓住温阳驱寒、健脾补肾。

   另外由于在病机上的辨证,扶阳学说做到了执简御繁,千万种疾病的病机也就变得简约和清晰了,因此在临床上我们就可以轻松做到一方治多病。比如不管患者具体病症如何,只要面色萎黄、脾土阳虚的都可以使用五苓散,各种内外疮证、疡证,都可以使用薏苡附子败酱散,女性患者只要有体寒、月经不调症状的,当归吴茱萸生姜汤都可以使用等等。一方可以治疗多病,就是因为在阴阳辨证上抓住了病根进行调理,往往会取得出人意外的好疗效,患者的其他症状常常不治而愈。

   对于疑难杂症,我的策略是多方治一病。这同样是基于阴阳辨证大纲基础之上,同时考虑到病情的表里虚实寒热,在经方基础之上,不是加味药物,而是多处方大兵团作战,君臣佐使的角色由处方担任。比如治疗癌症,我可能同时用到的处方包括,扶助肾阳的四逆汤,调和脾胃的理中汤,健脾祛湿的五苓散,活血化瘀的少腹逐瘀汤,软坚散结的软坚散,消除结节的海藻甘草汤,清理肠道的大小承气汤,同时还会加大使用一些特效药物。其原理就是一则癌症患者往往多症并存且相互关联,二则对癌症的治疗也需要进行全方位的战略布局,攻补兼用,清温并用。实践证明疗效非常明显,这些案例的疗效或有患者的书面证明,或有西医的检测证明,绝无虚假。我现在正在整理这些案例,希望以后与大家分享。

【药】药随方走。

   扶阳学说在病机分析方面专在元阴、元阳上做文章,提倡常用、多用、重用附子,就是以“药性之至极”,“补人身立命之至极”。这就对于我们在临床上的用药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为求实效,要敢于选择特效药物,加大药物剂量。

   关于特效药物,我们大家都知道,扶阳不过附子,温中不过甘草,补气不过黄芪,芳香不过细辛,消阴不过大黄,寒凉不过石膏,滋阴不过地黄,等等。这些特效药物的选择,既要有前人的经验介绍,又要有个人的切身体会,尤其是在药量上下功夫,很多名方就是因为药量不够以致效果不显。李可老先生已经查证出经方汉代一两实际等于现在15.625克,“如果少于此量,就不能治大病!”他所言不虚。不管经方时方,药量不够,再好的处方也没有效果!

有了这一思路,在特效药物的选择和使用剂量上,我也就敢于大剂量地试验和破格用药。比如附子我最高用过280克,生石膏最高用到500克,细辛最高用过60克,麻黄最高用到120克,另外木鳖子、生附子、生南星、雄黄、巴豆、马钱子等药物我也敢于实践使用。这都是建立在我只亲身试验的基础上做到的,当然最大剂量也不是一下子就提上去的,都要考虑到患者的耐受度,除非是急症。实践我已经完全打破了中医用药的“十八反、十九畏”原则,大剂量地使用特效药物确实对治疗疑难杂症和急症疗效显著。

   古代中医并没有进行分科,后世中医逐渐分为内外妇儿和针灸、骨科、五官科等,到今天还有更为细致的划分,如中医肝病科、中医心脑血管科、中医皮肤科等,中医在西化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学习了扶阳学说,我体会到,除了针灸和骨科这属于外治,其他所谓各科均属于内治的范畴,各科疾病的治疗都是在中医的理法方药体系之内,一切分科都离不开中医的整体辨证体系。扶阳学说将中医的理法方药大道精简,使我们能够做到提纲挈领、执简御繁,坚持温补扶阳治疗思路,敢于探索和大剂量使用特效药物,就是牵住了中医内外妇儿各科治疗的牛鼻子,找到了中医治疗疑难杂症的金钥匙。因此我认为扶阳学说抓住了中医内外妇儿各科治疗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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