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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喝的醉醺醺的名士

 新用户24030ygV 2021-07-08

自古至今,酒是国人之好,更是文人之宝。

中国名酒很多,绍兴酒只是其中之一,而且仅风行于以绍兴为中心的江浙一带。

绍兴,一座浸泡在琼浆中的城市一部用玉液写下的方志一群喝得醉醺醺的名士一组以壶中物贯串的故事

江南名士乡,名士多醉仙;诗酒不可分,斗酒诗百篇。在绍兴的历代名士中,绍兴酒不仅是他们的精神寄托,而且成了灵感源泉。封建时代有多少灵性超群、才能拔萃的绍兴文才,受到命运的恶意捉弄。仕途困顿,命运蹭蹬,因此他们往往寄情于酒,借酒遣愁,一醉方休。在他们中间,喝酒成了一种无奈的时髦。

通达人性的绍兴酒接受了他们的厚爱,在他们酒醉之中,悄悄地反馈给他们以天马行空般的神思和浮想,让他们在醉态之中,创作出惊世佳品。古越历史上多位最喜爱绍兴酒的醉仙,包括唐朝诗人贺知章和元稹,南宋诗人陆游,明朝才子徐渭,末画家陈洪绶,晚清学者李慈铭其实,还有一位留下105首酒诗的外来和尚,他就是世称“元白(白居易)”、曾在越州任浙东观察使7年的唐朝诗人元稹这些酒仙无一不对灿烂的越文化作出了杰出的贡献。

唐朝诗人、书法家贺知

唐天宝六年(747年),大诗人李白来到越中,特地到鉴湖道士庄寻访告老还乡的贵人贺知章,直到此时才知道贺老去世已经1年多了。李白怀着惆怅的心情,写下了《对酒忆贺监二首》,诗(其一)云:

四明有狂客,风流贺季真。

长安一相见,呼我谪仙人。

昔好杯中物,今为松下尘。

金龟换酒处,却忆泪沾巾。

天宝元年(742年),来到长安的李白幸运地得到一位诗人高官的赏识,此人就是当时位居太子宾客显位的贺知章。老少诗人相见恨晚贺知章即邀请李白对饮畅叙,但恰好手头无钱沽酒,就随手解下随身佩带用以显示官品级别的金龟去换酒,留下“金龟换酒”的千古佳话。

嗜酒如命的贺知章,在长安期间常与李白、李适之、王琎、崔宗之、苏晋、张旭、焦遂等名士饮酒赋诗,时谓“醉八仙”。初到长安的杜甫,目睹盛唐时代文人士大夫乐观、放达的精神风貌,写了一首别具一格的“肖像诗”《饮中八仙歌》。对其中资格最老、年事最高的贺知章歌曰:“知章骑马似乘船,眼花落井水中眠。”表示了对酒仙旷达纵逸性格的赞赏。

贺知章尤喜好在饮酒中乘兴书写诗文,直到纸尽方止“醉后属辞,动成卷轴,文不加点,咸有可观。”另有人说他:“每醉必作为文词,初不经意,卒然便就……使醒而复书,未必尔也。”姻亲“草圣”张旭情投意合,两个醉翁经常结伴同游,相携同乐,举杯痛饮,在酒酣耳热之际挥洒书法。酒与文,在贺知章身上,如同灵与肉,真正溶为一体了。

贺知章的残篇,留下了一些莫谩愁沽酒,囊中自有钱”,“落花真好些,一醉一回颠断句本来都是酒诗,可惜多已散逸。而名士轶闻,却又成了后人的诗材画题,陆游在《题张几仲所藏醉道士图》诗中云:

千载风流贺季真,画图仿佛见精神。

迩来祭酒皆巫祝,眼底难逢此辈人。

南宋爱国诗人陆游

绍兴二十五年(1155年)的一个春日,时年31岁的陆游与偕夫同游的前妻唐婉在沈园不期邂逅一对被无情棒打散的鸳鸯,久别重逢,悲喜交集。惆怅不已的唐氏,遣婢女置酒肴款待陆游,聊表抚慰之情。伤悲的陆游微醉之后,信手取笔,在沈园墙上题写了一首声情凄切、荡气回肠的《钗头凤》词:

红酥手,黄藤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豪放不羁的陆游,由于抗金的抱负与个人的事业都受挫折,经常借酒浇愁,放浪形骸。被一些人讥为“不拘礼法,恃酒颓放”,并因而被罢去知嘉州的官职。无官一身轻,陆游索性自号“放翁”,并以“名姓已甘黄纸外,光阴全付绿樽中。门前剥啄谁相觅,贺我今年号放翁”之诗解嘲和表示对抗、蔑视的态度。从此“放翁”便和他的诗名同著于世。然而放翁在外表上的旷达颓放,饮酒寻乐,却掩盖不了诗人在内心的忧患、悲愤和感叹

淳熙三年(1176)春,陆游任师友、四川制置使范成大幕僚时,与开怀痛饮,因酒醉而赋下著名的(《对酒》一诗:

闲愁如飞雪,入酒即消融。

好花如故人,一笑杯自空。

流莺有情亦念我,柳边尽日啼春风。

长安不到十四载,酒徒往往成衰翁。

九环宝带光照地,不如留君双颊红

诗中写春日对花饮酒以消闲愁,慨叹年华飞逝,功业无成,只有借酒以抒愤懑之情,忧愤激昂,充满爱国激情。

“一醉三千秋”,陆游写下关于酒的诗词有164首之多。

明朝狂人奇才徐渭

“有明一人”的徐渭,除了才气、狂气造就了一代奇人外,还有一种酒气。徐渭仿佛是带着一身酒香、一身醉态落胎人间的,他曾题画自喻:

不负青天睡这场,松花落尽尚黄粱。

梦中有客刳肠看,笑我肠中只酒香。

醉中作画、品画,酒酣画成,醉后题诗,是徐渭创作的奇怪特点和习惯。他在《与言君饮酒》诗中说:

今日与君饮一斗,卧龙山下人屠狗。

雨歇苍鹰唤晚晴,浅草黄芽寒兔走。

酒深耳热白日斜,笔饱心雄不停手。

对于徐渭来说,酒醉之中,醉眼朦胧,不仅神思飞逸,浮想联翩,而且超越世俗,窥见了画中的奥秘和真谛。他在《为郑先生题画四首值大醉》(之三)中曰:

春雨潇潇醉酒尊,何人命咏牧图浑。

溪寒月落牛自渡,老牧醉眠何处村?  

老牧醉眠何处村?瞻前思后,悲愤平生,徐渭惟有把酒怅问青天:人间如此不公,这究竟是为什么?同时他也只能借酒力的麻醉,远避尘寰的喧嚣,使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宁。他曾题诗说:取酒聊自慰,兼以驱愁悲。展画向素壁,玩之以忘饥。”在酒醉中放浪佯狂,以求须臾的自由解放,借酒固然可以遣悲,借醉也不妨痛快淋漓地痛骂一番皇帝老子,岂不快哉。这是徐渭的大智大勇,毋庸讳言,这实际上也是他大悲大哀的一种表现。

据统计,徐渭一生中写过23首“酒”的诗。

明末画家陈洪绶

被誉为“力量气局,超拔磊落,在仇英、唐寅之上,盖明三百年无此笔墨”的陈洪绶,也因无法实现济世匡时的抱负,只能寄情诗酒书画,放荡于纵酒狎妓陈洪绶曾戏称自己为“老渴”:“老渴今年二十七,未有当筵不唱歌。但使年年如此日,随他日月去如梭。”在他看来,一日不可无酒犹如一日不可无水。

1644年南明王朝在南京成立,有两位姓王的朋友劝陈洪绶去应试。出于对明王朝的留恋而更多的绝望,他以酒诗作答:“二王莫劝我为官……一双醉眼看青山。”“腐儒无可报君仇,药草簪巾醉春秋。”当他离京时,时为户部尚书兼大学士的同乡倪元璐,曾写诗劝他不要离京,他借酒谢绝:

两袖清风归去时,家人应有餔糜食。

不知饮尽红楼酒,又是先生送别诗。

爱酒亦爱色,喝酒要有美女作陪,是陈洪绶力求的文化气氛。他的好友张岱在《陶庵梦忆》中记述了一个故事:1639年中秋,张、陈二人泛舟西湖饮酒赏月,有一个“轻纨淡弱、婉瘗可人”的女子要求搭船。本来喝得酩酊大醉的陈洪绶顿时来了精神,要与此女对饮,结果二人把船上带的酒全都给喝光了。陈洪绶追问女子家住何处,女子笑而不答。等她下了船,陈洪绶在后面悄悄跟随,只见这女子身影飘过岳王坟,就再也找不到了。张岱听后大惊失色,怀疑遇到了传说中的狐仙鬼怪;而陈洪绶却怅然若失,觉得自己错失了一段姻缘。

晚清著名文史学家李慈铭

对绍兴酒的喜爱李慈铭一点不亚于陆游与徐渭。在其《越缦堂诗初集》、《霞川花隐词》日记、作品,关于酒的吟咏比比皆是。《鉴湖柳枝词十二首》,以酒命名的壶觞村和沉酿村,在他眼中无异于“山村水郭酒旗风”,他的诗将酒村风光描写“牧童遥指杏花村”同样境界。其中一首云:

沉酿村前柳色新,柳花争趁瓮头春。

红阑桥外青旗影,一色清阴覆酒人。

李慈铭从小在家乡为酒香所陶醉,更因仕途困顿,直到50岁时才考上进士,可谓白首名扬因此常寄情于酒,借酒解闷,甚至与友人“遍饮村店,无日不醉”,长达一个多月。著名的《越缦堂日记》中多有歌咏东浦酒之诗:

春初访客东浦乡,东浦十里闻酒香。

醉披风帽出门去……夜夜此地飞千觞。

夜市趋东浦,红灯酒户新。

隔村闻犬吠,知有醉归人。 

1859年北上宦游李慈铭同乡人聚饮于北京的瑞春、东升堂等酒家,而最爱喝的是绍兴酒因酒怀乡并作诗,在酒和诗中寄托思乡之情。《越中灯词十首》他情不自禁地怀念着故乡的灯市:

陶堰年年灯市新,百家庙里共嬉春。

春星渐乱歌尘歇,灯火家家扶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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