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豳风图

 addlss 2021-07-14

马和之所画《毛诗》插图,后世仿本、伪本极多。现存归于马和之名下的各类《毛诗图》十八种,三十卷,另有三卷不同篇章杂合卷册,计三十三卷之多,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关于高、孝二帝抄经,马和之配插图一事,徐邦达老爷子讲他所见到的《毛诗》各卷的经文没有一件是赵构亲书。但其中不乏仿作者功力甚好“笔法稍挺秀,结体稍稳”的卷本,但也都不能与赵构亲笔相提。且现存各卷,画功也各有优劣,全非一人所绘。

”字,音bīn(宾)。豳同邠,古都邑名,是周族部落的发祥地,在今陕西旬邑、彬县一带,公刘时代周之先民还是一个农业部落。《豳风》共七篇,为先秦豳地华夏族民歌。豳风多描写公刘封地的农家生活、劳作的情景,算是中国最早的田园诗。《豳风图》据《豳风》而作。全卷也分七段,依次为《七月》、《鸱号》、《东山》、《破斧》、《伐柯》、《九罭》、《狼跋》,每段画前书《豳风》原文。现存两卷《豳风图》,一卷在北京故宫,另一在美国大都会博物馆。两卷书、画各有优劣。徐邦达鉴大都会本上书法更优,故宫本书法稍细弱。但故宫本的画作更胜一筹。

豳风图 绢本设色 111.7cmx52.7cm 北京故宫藏

故宫本旧传为马和之画,宋高宗赵构书。而在《七月》篇中“筐”字缺笔,避太祖名讳,《伐柯》、《九罭》篇中“構”字因避高宗讳而缺一笔,说明该书定非赵构所写,而是别有书家代笔。此图大约在元代初年被分割分为两卷,《破斧》篇为赵孟頫收藏,董其昌误认为是赵孟頫补图。画上爱新觉罗·弘历跋云:《石渠宝笈》旧藏《豳风图》卷,止有六篇,而《破斧》别为一卷,亦续入内府。卷后董其昌跋云:惜其余不知又归何处。并定为系赵孟頫补图。今以两卷比观,则人物神情无纤毫异,而《破斧》篇高宗书与画相连,并无割裂,《破斧》既是马画,则不得疑孟頫补图矣。盖香光未见全卷,因臆度失实,致为高士奇所笑,然士奇亦只见此一斑。

豳风·七月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春日载阳,有鸣仓庚。女执懿筐,遵彼微行,爰求柔桑。春日迟迟,采蘩祁祁。女心伤悲,殆及公子同归。

七月流火,八月萑苇。蚕月条桑,取彼斧斨。以伐远扬,猗彼女桑。七月鸣鵙,八月载绩。载玄载黄,我朱孔阳,为公子裳。

四月秀葽,五月鸣蜩。八月其获,十月陨萚。一之日于貉,取彼狐狸,为公子裘。二之日其同,载缵武功。言私其豵,献豜于公。

五月斯螽动股,六月莎鸡振羽。七月在野,八月在宇,九月在户,十月蟋蟀入我床下。穹窒熏鼠,塞向墐户。嗟我妇子,曰为改岁,入此室处。

六月食郁及薁,七月亨葵及菽。八月剥枣,十月获稻。为此春酒,以介眉寿。七月食瓜,八月断壶,九月叔苴,采荼薪樗。食我农夫。

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黍稷重穋,禾麻菽麦。嗟我农夫!我稼既同,上入执宫功。昼尔于茅,宵尔索綯,亟其乘屋,其始播百谷。

二之日凿冰冲冲,三之日纳于凌阴。四之日其蚤,献羔祭韭。九月肃霜,十月涤场。朋酒斯飨,曰杀羔羊。跻彼公堂,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七月》是《诗经·国风》中最长的一首诗。《毛诗序》认为它的主题是“陈后稷、先公风化之所由,致王业之艰难”。陈奂《诗毛氏传疏》则认为是“周公遭管蔡之变而作”,两者时间相距甚远,似不可凭信。《汉书·地理志》云:“昔后稷封斄(lí),公刘处豳,太王徙岐,文王作酆,武王治镐,其民有先王遗风,好稼穑,务本业,故豳诗言农桑衣食之本甚备。据此,本篇当作于西周初期,即公刘处豳时期。《七月》反映的是豳地该部落一年四季的劳动生活、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它的作者当是部落中的成员,所以口吻酷肖,角度极准。姚际恒《诗经通论》所说:“其中又有似采桑图、田家乐图、食谱、谷谱、酒经:一诗之中,无不具备,洵天下之至文也!”凡春耕、秋收、冬藏、采桑、染绩、缝衣、狩猎、建房、酿酒、劳役、宴飨,无所不写,“无体不备,有美必臻,晋唐后陶、谢、王、孟、韦、柳田家诸诗,从未臻此境界”。诗文所涵内容特盛,一幅恐容度有限,画上也尽量涵盖耕耘作乐、春种秋收的方方面面,一派田园气息,倒也符合诗中实际。

豳风·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予所蓄租,予口卒瘏,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这是一首禽言诗。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诉说她遭受的迫害: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经营巢窠的辛劳和目前处境的艰苦危殆。

尼玛,这个牛皮癣的位置盖得真好!

豳风·东山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我东曰归,我心西悲。制彼裳衣,勿士行枚。蜎蜎者蠋,烝在桑野。敦彼独宿,亦在车下。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果臝之实,亦施于宇。伊威在室,蠨蛸在户。町畽鹿场,熠燿宵行。不可畏也?伊可怀也。

我徂东山,慆慆不归。我来自东,零雨其濛。鹳鸣于垤,妇叹于室。洒扫穹窒,我征聿至。有敦瓜苦,烝在栗薪。自我不见,于今三年。

这是征人还乡途中念家的诗。在细雨濛濛的路上,他想象到家后恢复贫民身分的可喜,想象那可能已经荒废的家园,觉得又可怕,又可怀,想象自己的妻正在为思念他而悲叹,回忆三年前新婚光景,设想久别重逢的情况。

豳风·破斧

既破我斧,又缺我斨。周公东征,四国是皇。哀我人斯,亦孔之将!
既破我斧,又缺我锜。周公东征,四国是吪。哀我人斯,亦孔之嘉!
既破我斧,又缺我銶。周公东征,四国是遒。哀我人斯,亦孔之休!

这是一篇管、蔡、殷、奄四国之民对周公赞颂的歌。《毛诗序》:“《破斧》,美周公也。周大夫以恶四国焉。”周武王灭纣,据有天下,封纣子武庚于殷,再封自己的弟弟姬鲜、姬度、姬处于管、蔡、霍以监视武庚。武王死,成王年幼,由周公辅政,武庚、管、蔡、徐、奄等国叛周。周公率兵东征,历时三年,平定叛乱。管、蔡、殷、奄四国之民因作此歌以赞美周公。是图徐邦达指出:“《破斧》篇只作二人对立,一人手持斧头,一手指点着它作谈论状。一人拱手倾听,这应是描写作讽喻的士人而不是正面图绘周公政事,这样能使展阅者不觉得画面平铺直叙,无复余味。”确实,《破斧》一画中的映衬主体从底层将士一变而成士大夫,且神态平易超然,一人执斧,一人从容应对。整个画面未有任何细节涉及战争,只有那一块战争的符号斧头。

赵孟頫印,恐系伪添。

此人手中执一豁口朽斧,见下卷大都会版本中有完好图样。这个图上此处破损,后修补者并不知原画手中情形。

豳风·伐柯

伐柯如何?匪斧不克。取妻如何?匪媒不得。

伐柯伐柯,其则不远。我觏之子,笾豆有践。

《伐柯》一诗,从语义上分析有两重意义,一是文本的表层语义,一是作为引伸隐喻的深层语义。从文本语义来说,《伐柯》以砍伐一支合式的斧头柄子作比喻,说男子找一个心目中的妻子,如斧头找一支合适的柄子一般,要有一定的方法,也要有媒人、迎亲礼等基本的安排。因此,这首诗实在是讲诗人见到一位中意的女子,就央告媒人去说项,终于姻缘得定,安排了隆重的迎亲礼,把女子娶了过来。心中的兴奋凝聚在这首自得自悦的欢歌中。诗中常以谐音示意。“斧”字谐“夫”字,柄子配斧头,喻妻子配丈夫。诗中所说“匪媒不得”、“笾豆有践”,也是具体地写出古时娶妻的过程。画中二士对伐柯之人谈天说地,赋的象征意味爆棚。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从《雅典学院》中穿越而来,一人指天,一人指地!

豳风·九罭

九罭之鱼,鳟鲂。我觏之子,衮衣绣裳。

鸿飞遵渚,公归无所,於女信处。

鸿飞遵陆,公归不复,於女信宿。

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无使我心悲兮!

《九罭》一诗解说纷繁。有人认为《九罭》是《伐柯》姐妹篇,都是赞美周公的。《毛诗序》云:“《九罭》,美周公也。周大夫刺朝廷之不知也。朱熹《诗集传》云“此亦周公居东之时,东人喜得见之。这都是推测之辞。因为根据诗的文本,并不能落实到时、地、人,所以指实本事并不能令人信服。细味诗意,当如闻一多《风诗类钞》所说:“这是燕饮时主人所赋留客的诗”

狼跋

狼跋其胡,载疐其尾。公孙硕肤,赤舄几几。

狼疐其尾,载跋其胡。公孙硕肤,德音不瑕。


从《毛诗序》到清代学者大多认定此诗所说的“公孙”即“周公”。诗以“狼”之“进退有难”,喻周公摄政“虽遭毁谤,然所以处之不失其常”(朱熹《诗集传》)。近人闻一多先生则以为,诗中的“公孙”究竟是豳公的几世孙我们是无法知道的,故只要将他看作是某位贵族即可。至于这首诗的基调,《毛诗序》等旧说以为是“赞美”,当代的研究者则多判为是对贵族“丑态”的“讽刺”。似乎都不像。故此诗以狼之进退形容公孙之态,亦非必含有憎恶、挖苦之意。闻一多先生指出,《狼跋》“对于公孙,是取着一种善意的调弄的态度”,体味似更准确。

这个狼,其实我觉得蛮帅的,像是武侠剧中绝世高手的亚子~

董其昌二跋

高士奇三

豳风图大都会版本,画面全摹自上一卷,画工稍逊,确实不如故宫本。但书法潇洒飘逸处胜之。

“这可是我淘的宝哪,准备拿到鉴宝栏目去鉴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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