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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荡四百年:赵廞叛乱三个月被平定,李特反客为主占据成都

 沉映香 2021-07-15
本文是长篇系列文章《激荡四百年》的第18篇
前面说到李特因战乱从略阳重回蜀地,深为蜀地的地理形势所震撼。但让他自己都有些意外的是,短短数年间,他就成为蜀地的风云人物。
元康六年(公元296年),西晋朝廷以扬烈将军赵廞(音同心)为益州刺史,让他征调梁州、益州的军队和粮食援助雍州讨伐氐、羌。
赵廞是贾南风的姻亲,本为长安令,因齐万年叛乱,被贾南风委以重任坐镇益州,其实没什么大本事。
耳闻目睹西晋朝廷内外乱象,赵廞深深觉得,司马氏要玩完了,于是在益州开仓放粮,赈济流民,收买人心,想以此成就一番霸业。
在赵廞的笼络下,李特、李庠(音同祥)兄弟成为他的爪牙,又通过他们控制了从雍、梁二州来的流民,组成一支非正规军。李特等人凭仗赵廞的权势,聚众盗,蜀人十分忌恨他们。
成都内史耿滕是本地人,多次向西晋朝廷秘密奏报称:“流民剽悍骁勇,而蜀人怯懦软弱,主不制客,一定会造成祸乱,应该让流民还归本土。如果让他们留在地势险要的蜀地,恐怕秦州、雍州的灾祸就要转移到梁州和益州了。”赵廞听说后,对耿滕怀恨在心。
永康元年(公元300年)十一月,司马伦下诏征召赵廞回朝担任大长秋,以耿滕取而代之。
大长秋是皇后宫中的大总管,权势怎比得上益州刺史?况且,赵廞觉得,这就是一个阴谋,是想将他骗回去再收拾他。
接到诏书后,赵廞派文武官员一千多人前往迎接耿滕。当时,成都郡治所在少城,益州治所在太城,赵廞仍留在太城,并没有离开。
耿滕打算直接进入太城,功曹陈恂劝说道:“现在益州与成都郡结怨日深,你进城一定有变,不如留在少城观察太城的变化,向各县发布檄令让各村保联合做好抵御秦氐人的准备,西夷校尉陈总就要到成都了,暂且先等他来。若不这样的话,就退到犍(音同前)为防守,西渡到江源,以防不测。”刚愎自用的耿滕拒不听从。
这天,耿滕率众进入太城,赵廞果然派兵阻击,双方在西门展开激战。最终,耿滕失败而死,手下僚属全都逃窜,只有陈恂两手反绑去面见赵廞,请求收殓耿滕的遗体,赵廞欣赏他的义气成全了他。
接着,赵廞又派兵阻拦陈总进入益州。陈总走到江阳时,听说赵廞怀有谋反之心,主簿赵模建议道:“现在州、郡关系恶劣,一定会出现变乱,应该迅速赶到那里,西夷校尉的职责是掌握蜀地兵权,谁敢乱动!”
也许是害怕,也许是想坐山观虎斗,陈总沿途走走停停,等到了南安县鱼涪津渡口时,已经碰到了赵廞的兵马。
赵模又向陈总建议道:“应该分发财物召募士兵来作战,如果打败赵廞,就可以得到益州,如果不能战胜,还可顺流而退,两全之计。”
陈总不以为然道:“赵廞是痛恨耿滕才杀了他,我与他无仇无怨,何至于此?”赵模道:“赵廞既然起事,一定会杀掉您来立威,您即使不与他发生冲突,他也不会放过您。”
赵模的判断合情合理,但任凭他说得声泪俱下,陈总就是不听。
果然,赵廞的部下一发现陈总,立即发起进攻,将毫无准备的陈总斩杀。用四川话说,陈总就是一个棒槌,专门来送人头送经验的。
接连杀死耿滕和陈总,赵廞在益州再无敌手,信心大增,自封大都督、大将军、益州牧,安置僚属,改换郡县守令,西晋朝廷所任命的官员,没有不听从他号令的。
李庠带领妹夫李含和天水人任回、上官晶、李攀、费他以及氐人符成、隗伯等以及所属四千骑士归服赵廞,赵廞声势大振。
赵廞以李庠为威寇将军,封为阳泉亭侯,视为心腹,让他募集六郡的强壮勇武之人,以截断北来的道路,对抗朝廷。
永宁元年(公元301年)正月,骁勇又得人心的李庠已经招募到一万余人。如此强大的号召力,让赵廞对他生出忌惮之心,隐忍未发。
长史杜淑、张粲劝说赵廞道:“将军刚刚起兵就仓促派李庠在外掌握重兵,他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应尽早除之。”赵廞深以为然。
李庠对这些一无所知,还一厢情愿的劝说赵廞称帝。杜淑、张粲却告诉赵廞这是大逆不道之言,将李庠与他的子侄十余人一起杀害。
当时,李特、李流都在外带兵,赵廞派人去抚慰他们道:“李庠说了不该说的话,应判死罪,与你们兄弟不相干。”还任命他们为督将。
杀了我们兄弟,就这么一句解释?你当我们是三岁小孩呢?李特和李流愤恨不已,带领兵马回归绵竹,等待时机反水。没过多久,这个机会马上降临在李特兄弟面前。
赵廞的牙门将许弇(音同眼)请求担任巴东监军,杜淑和张粲坚决不同意,许弇大怒,亲手杀了他们,杜淑和张粲的随从又杀了许弇。
这三人都是赵廞的心腹亲信,转眼间因为内斗全部丧命,赵廞的实力大减,面临无人可用的窘境。
随后,赵廞派长史费远、蜀郡太守李苾、督护常俊等率领一万余人驻扎在绵竹的石亭,以阻挡朝廷的讨伐。
得知消息的李特秘密聚集七千多兵卒,夜袭费远等人所率的军队,发起火攻,被烧死的十有八九,乘胜进攻成都。
费远、李苾以及军祭酒张微趁夜夺路而逃,文武官员全部跑散。仓皇之下,赵廞独自与妻子乘坐小船逃走,在广都被随从所杀。李特乘胜进入成都,纵兵大肆抢掠,然后派使者到洛阳,陈述赵廞的罪状。
从举起反旗,到被李特所杀,赵廞的创业之路只坚持了不到三个月。他的存在似乎只有一个价值,那就是为李特铺路。
赵廞起兵造反,竟然要靠一个流民首领来平叛,那此时的西晋朝廷到底在干什么呢?不好意思,他们忙着内斗,一时半会儿还顾不上益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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