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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风寒 || 同田钞塘万家:俊杰辈出虎啸堂

 丰城文旅 2021-07-15
钞塘万家古属新建县管辖,位于药湖东岸,同田集镇西约四公里。除了袁姓,其余周、廖、汤等与万姓在一起,300多户1600多人,算是大村落,其中万姓人口占绝大多数。走到村委会中心,一池碧水倒映古庙古祠,前后左右层楼新居参差错落。毗邻的四脚牌楼旧格局新建成,进去是新的万氏祠堂。前面旧祠堂,第一进就见匾额上书“虎啸堂”,气势逼人结体宏大,据说颇有一番来历的。

万氏鼻祖南昌人万智,号千一府君,学问渊博,唐清泰年间(934-936)29岁时被举为孝廉。因为石敬塘作乱,不愿依附,举家逃避,先在南昌斫柴冈,后隐居在隆兴南湖东畔(药湖东杨家岭)开荒种田,结茅而居。到五世有显仁、显义等六兄弟,其中万显道与郑姓人饮酒,酒兴酣罢分坊,随姓称万坊。当日万坊将五十石田粮赈济贫寒人家,乡人感恩,称显道为长乐尊长。其孙万天瑞30岁中南宋嘉定(1217)进士,授福建闽县县令,在任七年卓有政声,称病归田园,创建万坊书屋训迪子孙。

宋元交替,时世动荡。到十一世明朝洪武四年(1380),万仲实(号则克)为博士弟子员,韬光养晦,认为有抱负之士当顺应时势相机而出,而万坊山居地狭不利于发展,于是决定迁到钞塘。当时钞塘正是风物繁盛开阔地带。搬迁之日,万仲实拖家挈口早早赶路,岂料途中遇虎声声长啸虎视耽耽,情急之中万仲实反而淡定下来:“孽畜,我等若宿命如此,那就作腹中食;若是有幸必定光大族裔,你就摇头让路,世代感恩不尽。”结果老虎真的摇头摆尾而去。所以后来万氏建祠特地命名“虎啸堂”,以示不忘虎啸让路,才有这支后世发达繁茂,万仲实被尊为钞塘一世祖。
祠堂右侧墙上书写《祖宗渊源》,左侧为《万氏家训》。谱传,万氏得姓毕高,春秋时期毕高后裔毕万为晋大夫,辅助晋惠公姬灭了耿、霍、魏几个小诸候国,因为战功受封于魏城(即现在山西芮城),后来成为战国七雄之一魏国统治者的先祖。其子孙后裔便以毕万的字“万”为姓,不过万姓望族大多聚居在扶风。当然万氏迁徙于此颇多典故,祠堂旁边四脚进士牌楼便可为证。
 
牌楼原先是土砖做的,一年一年墙上绿藤葱郁疏密有致,人们常在下面歇昼透凉。某日一过路人见村上老者盘坐下面,加上四脚柱底,自成气势。暗中称奇,便上前讨水喝、问姓氏,老者热情淳朴,来人道谢:“好心好报,一定有福气,万姓定发万烟。”谁知老人听到“发万烟”,想起村庄杂姓,便谦虚地说:“过路君子说得好,发一千烟我就开心啰!”他不知来人乃地仙,无意戳破天机,所以万氏后代人囗始终没有突破万人。
最富艺术趣味的是旧祠门上石雕,雕镂精美。下额枋是双凤朝阳图,上额枋是百花包袱配双狮戏珠图,两侧是加官晋爵图;左右次间下图均是百花包袱配海水瑞兽,右上图是孔雀图,指代科举成名;左上是仙鹤翔云图,指代官居一品。整幅图案寓意深刻,用情殷殷。进门仰首便见十个“来头”,非比寻常。祠堂向来承载着最深的家族情怀,万氏族谱上有严格的家政条例。无论大宗小宗,仕农工商都得依礼循法,各方面修身齐家敦伦善俗,甚至宗礼、冠礼、婚礼、祭礼、丧礼等细节都详述备致。如此家风谨严,自然熏陶万氏子孙为人处事,所以钞塘簪缨诗礼代不乏人。譬如万邦泰,号钞溪,以《易经》中明朝正统丁卯年(1447)举人,授河南怀庆府推官,擢大仆寺寺丞,世称廉吏。
 
牌楼后面有“文魁”匾,是村中外出成功人士捐建。文魁指万日棟,万历壬辰年(1592)选贡补举人第十一名,先任肇庆府别驾,后任广东雷州知府。据新建县志记载,他下车欲换水路登船,便被百姓围住解决问题。当时岛上有人煽乱,他计谋擒首方得以平息。有个姓林的生员,因为庶母争产业,诬其不孝,纹身刺配十年之久。万日棟加以详察,为他昭雪。百姓佩服其英明,任满后升独山知州。独山属于苗乡,民风蛮悍,连贡赋都不交,更别说人文教化。万日棟推恩以诚,整理田畴,酌情定赋,创建化苗书院,挑选资质好的读书,养成彬彬有礼君子之风。苗仲煽乱地方沸沸腾腾,万日棟单车入敌营,晓以厉害释怨修好。没过多久,母亲病逝,守孝期满补山西浑源州,地方治理亦如同粤、黔。升雷州同知时,有海船数百艘泊岸,海关防守者截获没收资产,当成捕捉海寇前来请功。万日楝深入了解,得知他们是因为风大停船泊岸,并无祸乱之举,便下令释放,船上一万多人得以豁免,全都呼天拜谢而去。海岛处处传诵他的美名,直到八十岁,万日棟才告老返乡。
牌楼正面书“登科”,则指明崇祯癸未年(1643)进士万翱,字九皋,号扶沧,七岁时母亲父亲相继去世,聪颖志向远大,家境贫穷,有人劝他先谋生为务,万翱则坚持发愤读书。万翱自信非池中物,二十三岁应童子试,督学侯广成先生阅卷后单独留下他,称赞他为大器之才,笔墨飘摇有凌云气;姜相国也感叹他的文字如龙翔凤矅。考中进士时,主司看卷以为老学儒,等到拜见时才发现为翩翩少年,非常惊讶。
 
万翱初授松江理刑,很快升为山西翼宁守道,当时太原局势烽火燃警,蒲坂、汾潞、上谷、上党等地动荡不安,户不安宁。万翱谨加防守修缮工事,法令严明,声威远播。树稍有雀鸟,他一射箭应弦而落,贼寇听闻竟相戒惧不敢动,百姓赖以安定。万翱除积弱抚军心,士兵敬如神明。不久粤东驿传道有命,父老依依不舍,遮道难行,后来移靖藩镇闽,戎马倥偬,羽檄星驰,总是担当重任。事理盘根错节,他总是筹划妥帖;沿海港口多贼船,奸邪之徒为害,他发奸摘伏,匪类潜迹。粤东船户有规例银入官,沿袭已久,他正然拒收,并勒石除习。没过多久升任浙江温州兵备道,东瓯属全浙最落后之区,濒临大海地险民弊,积案如山最难治理。万翱治繁理剧不辞辛劳。当时疫情大作,一家人有一人染上全家弃逃,万翱到城隍庙祈祷并制药疗,病人康复,逃亡的归来。海寇入侵,千船衔接,万翱在城堡布疑兵设旌旗,森然威势,海寇遥望城上光焰烛照,未敢贸然而行,最终退去。海滨居民都是土著,打渔为生,往往被当作海寇,万翱总是细加勘实,不牵连无辜,不放过恶霸。后官至布政使、司恭政,敕授正议大夫。
解组归来时,万翱清风晏如甘于淡泊,更是博览群书,研习周易,与同乡先达放浪于山巅水湄,调素琴吟白雪敲灯棋,僧舍酌酒。1664年杨觉山任新建县县令,修县志请他与邹度珙主局,典册煌煌二人之力,宏文巨笔更是多出于他。
 
“俎豆宗光槐里县,诗书铭美隰西堂。”白底朱迹,虎啸堂前钞塘万氏家训不只刻在祠堂,更是融进了万氏子弟文化血脉,一代代无论走得多远,都将铭记先贤史迹,传承而广大。

参考资料:《万氏重修族谱》

感谢万海桂、秋神等提供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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