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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敬 | 我所知道的任俊文和山西民歌进课堂

 天下孝义人 2021-07-15

往期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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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苏敬

 

太原师范学院音乐系的任俊文教授开设了个“山西民歌赏析”课,在课堂上还经常请来山西民歌的老艺人、老艺术家现场表演,我是早已知道的,而且还参加过几次,作为一个民歌发烧友我甚至还在讲台上唱过几次,唱得不太好,但我的特点就是敢唱,即使台下是名气颇大的老艺术家,我也没胆怯过。道理很简单,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个医生,不是专业的,他们对我也没有太高的期望和要求,我的目的也就是抛砖引玉,搞活气氛,把艺术家的激情和热情调动起来,让他们的表演状态达到最佳,发挥出最好的水平来。而已。

 

认识任俊文老师也是从民歌开始。当年,河曲的山西非物质文化传承人、民歌大王辛礼生老先生,因病住院,住院的一切事项都是我给安排的。因为在此之前的几个月,我正好去河曲拜访过老先生,留下了电话,老人病了后,来太原看病,自然是找的我,而我则责无旁贷地利用在医疗战线上的关系,顺利地安排了住院及手术。有一天,有个人打来电话,询问辛老师的病情,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一个关心辛老师的普通人,他不再说,我也就不再问,看来他对我是有所了解的,而我对他则是一无所知。在此之前,歌星阿宝也给我打过电话,同样是询问辛老师的病情,阿宝比较直爽,开门见山就是“我是阿宝”。

这个关心辛老师的委婉之人就是任俊文。

在留下电话后,有了文艺圈的活动,任老师就经常邀我参加,我了则是有闲暇就参加,兴趣盎然。但那时我对他以及他教授的笛子和山西民歌了解的并不多。

随着交往的增多,我对他的了解也越来越多,参与也越来越多。在这个圈子里,我认识了许多知名的艺术家,比如刘改鱼、马啸、刘文涛、郝丽宏、许海霞、刘海平、石占明、孙红丽、刘洪树、池银寿等人,自己的艺术素养也有了一定的提高。

我在童年的时候就有一个做艺术家的梦,但由于家庭条件不好,这个梦没有做成。工作以后,拉胡胡成了我的业余爱好,经常跟晋剧票友在一起活动,晋胡水平日渐成熟,以至于能拉到伴奏唱段的水平。但民歌和二人台却很少接触,因为缺少机会。

石树滨代孝义市档案局

向任俊文发档案征集联络员聘书

自从认识任老师后,这样的机会就逐渐多起来了,我甚至认为我唱二人台有得天独厚的条件。我出生在晋西北朔州城区,从小耳濡目染的尽是二人台、秧歌、道情、耍孩儿,一口的朔普,有时候一张嘴还没说完一句话,到过朔地的人就能听出我是哪个乡的。我的家乡比邻宁武、神池、五寨、河曲,我的口音在朔州城里人眼中就是山汉,所以,与二人台的发源地有深厚的渊源。而任俊文出生于孝义,只是后来因为某种原因在河曲县住过两个月,经常和河曲的演员打打交道而已,当然还有就是,他是教授笛子的,能吹来几个二人台的曲牌和几段唱段而已,哪里像我,血液里每个细胞都有二人台和河曲民歌的基因。比如那首风靡全国的“圪梁梁”,几乎就发源于我们村西阳方口镇那个山坡上。

有一段时间,我以为任俊文不懂晋剧,听了这话他颇为失笑:我从小就在晋剧的海洋里长大的,我妈怀里抱得我也是哼的晋剧,我父亲为了看戏甚至能误了吃饭,我的姥爷从小就会打鼓板……,他甚至把他姥爷去世后留下的鼓板和梆子带回家里,当成一件珍贵的文物保存。于是,我建议他在条件成熟时把山西的四大梆子也引进课堂,到时候我给你去唱一段晋剧“恨胡贼……”,他答应了,为此还花一万多买了一套文武场家俱放在他位于大营盘的工作室,时不时请来一帮票友娱乐一番。

任俊文的不平凡之处就在于他的为人和人品。他平时不带任何功利目的和这些搞艺术的人士相处,而且处得就像朋友、亲戚一样,一旦他产生了把民歌引进到课堂的想法,这些人都是立即响应,不要任何报酬,学校没有为此花过一分钱的经费,这在一般人眼里是不可思议的,也是花钱也不一定能做到的。早在十几年前,任俊文就对左权盲人宣传队给予关注,逢年过节送钱送物,有什么困难,只要他知道了就想方设法帮助,光乐器就送了好几件。

石占明初出道时,来太原没地方住,任老师家的沙发就是他的客栈,最令人感动的是在十几年前,任老师在切除胆囊后不久还没有完全恢复之时,就怀揣一根竹笛坐着大巴去内蒙为占明伴奏(那时还没有伴奏带)。占明的音像、文字资料许多处于任老师之手,而上面没有一个他的署名他却毫无怨言。每逢说起自己的成名,占明都会深情地用他那浓厚的左权话说起“俊文”。2014年八月十七,任俊文老师的爱女任慧泽过十二岁生日,占明8月17号就赶回来祝贺,结果是记错阴历阳历了,弄出一则佳话。歌星高保利在央视参加青歌赛预赛,乐队因故被门卫卡住没有进来,正要上场却无法上场,救场如救火,正在现场为另一位演员伴奏的任俊文老师提着一根笛子给圆了场。当我在网上看到高保利扯着嗓子高唱“三天的路程两天到”时,忍不住就发笑:要不是旁边的任俊文,你也许连调也找不到,当年的铜奖也许就是另外一个人的……

任俊文老师是现任山西省笛子学会会长,他的前任是山西省歌舞剧院的邬满栋老师,他们两人曾经有过很深的交集和友谊。2020年9月的一天,任老师来医院体检,我跟他打听当年抢救邬满栋老师的情景,他不愿意细说,我建议他写出来当做对邬老师的一个怀念吧。疫情期间,不能到八宝山参加追悼会,写篇回忆录还是可以的。据说,邬老师在山西省歌舞剧院家属院一层有个房子,那个地方是学艺术的风水宝地、黄金地段。邬老师把那个房子租给另一位二胡艺术家用作培训点儿,自己又在外面买了一个六楼居住,很符合市场经济规律,两全其美。不美的是,那天凌晨,突然脑出血昏迷,老伴儿慌慌张张给任俊文教授打电话求救,任老师匆匆忙忙赶过来,狭窄的楼道里,担架不能用,一个大胖子背的另一个大胖子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另外几个人簇拥着,连滚带爬到了楼下,上了救护车,这是怎样动人的一个画面!邬老师老伴儿连哭带喊,邬老师鼾声如雷,任老师一个劲地擦汗、喘气……要是我在场,肯定有照片留下了,再危急的关头,我也有拍照留念的定力。一个艺术家背的另一个艺术家,现任的山西省笛子学会会长,背的另一个前任会长,幸亏是吹笛子的,肺活量可以,要是我这种坐着气还不够用、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简直不可想象。对,大家再想象一下当时的情景。



记得2015年12月16日下午,在太原师范学院的阶梯教室里座无虚席,歌舞剧“太行奶娘”的主要演员应邀到了现场,国家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刘改鱼老师到了现场,左权盲人宣传队的主唱刘红权到了现场,著名歌友学文、王熙到了现场……,就是著名的民歌发烧友我——苏敬没有到场,因为,那天下午我有一个重要的专家查房活动要参加,而我分身无术,只能忍痛割爱。

没有参加不等于没有参与。这次活动在酝酿策划时,我接到了任老师的电话,那是一个中午,说实话,我实在无法赶到那个需要通过将近20几个红灯的地方:我的哥哥从老家来看我,正逢中午要做饭,我接到电话答应下来却无法启齿,还是我哥了解我,坚持让我去,我老婆脸拉的老长,跟什么山似的,大概是感觉小婶子跟大伯子独处特别尴尬吧,竟然搭我的车逛街去了,留下我哥自己做饭自己吃,是笑话,也算一段佳话吧。哈哈哈。

几天后的12月19日早上,我又接到任老师的电话,说他上午十点至十二点要在太原私家车Radio大咖秀上做客,谈山西民歌进课堂的故事,那天我正好要去龙城国际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无奈之下,我在会场上用借来的手机耳机在手机蜻蜓上完整地听完了访谈,还悄悄跑到洗手间里在FM1044的微信公众平台上留下两段唱:桃花红杏花白和一铺滩滩杨柳树。弄得来卫生间方便的客人和保洁员以为我是从南十坊里跑出来的,当然,我的唱腔里还不时夹杂的“刷拉”声,也许是这个原因,也许是时间不够,也许是我唱得不够好,反正现场没有采用。

但是,我的心尽到了,我对得起任俊文和山西民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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