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说不清,是电影演绎了人生,还是人生成就了电影。 仲夏的这个晚上,先生和朋友去夜钓,儿子去了小朋友家中玩,我在夜色中慢慢往家里走。
看电影的习惯是跟着父母亲养成的。父母亲在那个时代,用句时髦的话来说,也算是文艺小青年了。父亲在东北当兵,是个小干部,母亲是当地的知青。父亲是南方人,没有经过普通话训练,在给知青们的一次知识讲座上,因为话音不标准,一句“挖出来”被念成“挖出nai”,母亲在人群里扑哧一笑,引得父亲侧目。从此相识,鸿雁传书之际,父亲还会用自编的藏头诗送给母亲。浪漫主义加上军人的传奇,两个人就这样相识相恋直至结婚。尽管父亲母亲之间也一直摩擦不断,但在我儿时的记忆里,仍然都是些美好的回忆。他们喜欢一起跑步,喜欢一起看书,喜欢一起去剧院看戏,也喜欢一起走很远的路去看电影。在跟着父母亲走街串巷看戏看电影的过程中,我也学会了享受这种过程。 看露天电影跟一个人宅在家里电脑上看电影是两回事。我说不来那样的感觉。总觉得社会越发展,人类越孤闭。科技在进步,人类常常只要坐在家里动动手指头就能做很多的事情。可是,过去那种乱糟糟的筒子楼里,左邻右舍随时窜来窜去、到处其乐融融的简易社会关系也被打破了。人人都只顾自己的感受,享受孤独的快乐。楼房越彻越高,人们认识的邻居却越来越少。城市里一栋栋装修完美的鸽子笼里,关着的是一颗颗寂寞的心。人们对他人毫不关心,在需要帮助的人那里冷漠以待,防备着任何一个人,在每一件小事上斤斤计较,唯一担心的是自己有没有吃亏,有没有上当受骗。人们的心肠在社会的磨炼下已经冷硬异常。偶尔在路上碰到有人在我住的楼下问我,某某某是住在这一栋吗?我只能抱歉地回以“不知道”。在这简单的三个字后面,道尽了世态的冷暖。 ![]() ![]() ![]() 于是,在这个初夏的夜晚,我固执地挤在人群里,静静地观看着已经看过几遍的老电影。在宽敞的坪地里,人们坐在简陋的凳子上,摇着蒲扇,拥挤着; 孩子们坐不住,跑来跑去地闹,有的还挤到放映机的前面仔细观察这个能发出影像的东西,虽数遭大人喝斥仍不改好奇心;微风习习,有时吹来人们沐浴过后花露水的香味;荧幕上李连杰相貌清秀俊朗、英姿勃发,早期武打电影里真刀实枪、打斗非常精彩……尽管屏幕比较老旧,以至于效果差强人意,总有一束阳光一样的光线从右上角漏下来,看人物表演都受影响,但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心境。我奇妙地感受到一种久违的世俗温暖的东西。 ![]() ![]() ![]() 编者有话说 文章写在反派演员计春华病逝之前,现在想加进去一些感概,发现与原文氛围不一致,因而不硬加进去了。只在此悼念,愿一路走好。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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