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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难忘怀的山区执教岁月

 平型关杂志 2021-07-23



永难忘怀的山区执教岁月

文/杨滨
走下讲台,告别四十余年的教育生涯,我退休啦。但留在记忆深处的山区美景,还有白天教小孩,晚间教成人的情景恍如昨日,难以忘怀。
木瓜沟大队地处铁角岭。六个自然村,全大队约六十余户,将近三百余人,3座学校。这里,山峰高峻,绿树成荫,花草俏丽,药材香味浓郁。举目观望,群山环绕,小溪潺潺,好一幅秀美山水。五谷杂粮,顿顿想吃的莜面山药,五十年前我从学校毕业来这里教书至今回味起来,仍口有余香。
1965年,六年级18名学生毕业了,辛成安等4名学生中考录取啦,该歇歇了。我的右脚心长有骨刺,行走不便,请了假,去人民医院做了手术后,返往学校。突然,接到联校长通知,说年轻教师要进深山,让我去木瓜沟大队、下庄与木瓜两村巡小学任教,改变山区文化落后的面貌。娘啊!脚疼还未痊愈,怎么办?低头三思,也想不出个十全十美方法,还是不去。去吧!怎去?不去吧!不服从领导,与首长们唱对台戏,思来想去,也想不出个妙法。“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脚疼算啥!拿了个老主意,咬紧牙关,背上笨布被子,第二天清晨出发,跛着脚徒步跨越山坡,行至山洪暴发乱石嶙峋的河滩,抛弃了大小河石钢硬的撞碰,蹚过了乱石滚滚的河槽,已是中午。当空太阳高照,汗流夹背,疼痛乏累,走走停停,停停走走,左盼、右盼,走,走,走呀走,走够了里程,自然就到达了目的地——下庄村。

歇脚少许,在乏困饥饿干渴的光阴中,挣扎硬闯,三步并作两步,找到了生产队长郎培功同志,他引送我到学校,心想,这下可有盼了。
乐滋滋地走呀!走!可还是走不到学校,一直走到村南南面很远很远无有人烟的又一条小山沟里,队长说:“这就是学校。”这分明是远古时期劳民躲风避雨,防避野兽袭击侵害隐藏而自然形成的窑洞,或是石器时代先民开凿的居室,哪成学校?大步踏进窑洞,黑压压好似跌进万丈深渊,伸手不见五指,晕头转向,如同到了另一个世界。留步片刻,似梦中苏醒,朦胧的光色,模糊不清,观见窑洞、历未粉刷。狼牙刻刮,窑裂缝大,土块几乎塌陷,非常惊人。废旧的三间窑洞还是村民光棍汉郎大的住所。一窑两屋,师生同居一屋、白天上课,晚间休息,生活空间,泥坑一条取暖,泥锅灶一台做饭,炕桌一条,二尺长、二尺宽小黑板一块,这就是搞教学的全部家当。
时隔两日,天气突变,雷声闪电、倾盆大雨,不一会儿,山洪暴发,山水从坡上滚滚而下,屋里屋外洪水漫溢,令人胆战心寒。天晴水落,清理泥沙后,我立即去找生产队长,提出迁移校址,队长答应后,即刻召开家长会议,大家一致同意,新碹土窑办学校。
开工了,打窑壁,和泥脱土胚;土胚干了,碹窑洞,垫窑顶、泥墙,盘炕垒锅灶。割门窗,割桌凳,新学校建成了。

两间新窑洞,一室做饭休息、一室教学;因村小经济实力不足,室内盘了泥墩炉子取暖。泥炉子生了十多天,未有干透的泥土吐了潮气,煤气在窑内弥散和了,我睡到半夜,一下子心难受头晕乎,站立不稳,无法行走,披了衣服,挣扎着爬出门外,躺于院中,汽车知觉。不知过了多久,徐徐的冷风将我吹醒,胃口一阵难受,“哇”地吐出一口黄水,我恍然大悟是煤气中毒。病好后,又投入工作。口口木瓜沟村9户人家(3户光棍)学生9名,下庄村19户(5户光棍)59口人,学生8名,木瓜沟没有校舍,学生跑校上学。
下庄和木瓜沟,一村居东沟,一村居西沟,两村对峙接壤,但无路相通。我便带领学生扛上锹头镢头修了一条盘山人字路,经风筒垚,穿已无人烟的小木瓜沟村互通。
路通了,便命吴琪每天集中学生带队上学下学。又一想,下庄、木瓜村荒山野林,沟沟洼洼、无人通行,一旦发生意外,咋向学生家长交待?于是,早晚接送学生。
巡逥小学,用的是复式教学。开课,一年级认写生字,二年级演算试题,三年级预习课文(默读),四年级讲解文字题,一节课各年级约占十分钟,循环教学,日复一日。
上世纪八十年代前,繁峙县乡村没有学前班(现在是幼儿园),一年级启蒙教学难度较大,我便脱开教学大纲,先教一年级学生开始认写部首、笔顺、拼音,我便把字的笔顺编成顺口溜,使学生宜记、宜用,比如“毛”字,一撇一横、又一横,竖弯一勾迎亲人,亲人就是毛泽东。“毛”字,县里抽查识字名列第一。
六十年代的教育方针是德、智、体全面发展。我们遵照“五·七”指示搞开门办学;学校安排每天下午勤工俭学,割草养兔,上山刨药材:刨柴胡、刨远志、刨黄金茬等,解决学生学杂费、减轻家长负担,或上山种杏树、绿化山区。音乐课:唱歌、排演小节目,节目有:朗诵诗、三句半,老俩口学毛选,秧歌小剧、大合唱等。逢年过节向军烈属,村民们拜年表演。郎培凤、张守亮等同学,不仅学业好,勤工俭学劳动好,而且学雷锋好事做得也不少,这些娃娃们天真活泼,德才俱佳,爱校爱国,令人难忘。
学校教学任务虽然繁重,但村子里的义务教育也不拉趟。
晚餐后,村民们一个个手持抄本上民校。学拼音、认生字、读报纸、唱歌曲、排节目。
爱好文艺的郎培巧、郎白女等人唱秧歌、唱小曲、唱晋剧,却没有打击乐伴奏。我便去城关镇、县工会借了锣鼓大钗,每天夜晚,锣鼓阵阵排演了《三代仇》、《红灯记》、《沙家浜》片断,《骑毛驴赶集》、《安瓜》等秧歌小戏。在文艺活动的影响下,爱赌钱的郎七娃走上了正道。他的唱、念、做,表演到位,引人爱慕。郎白女,唱腔婉转圆润,吐字清晰、一举一动,酣畅淋漓,深受群众欢迎。
几年的演唱,丰富了山区文化生活,满足了山区民众精神文明的需求。
村文艺宣传队还与楼岗大队文艺宣传队会合演出,交流经验。每年大年初五后全体演员奔赴本大队六个自然村宣传演出,使山村更热闹了。
(作者系退休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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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字编辑:康所平     图文编辑:侯常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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