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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妙方治疗带状疱疹

 胡凡人 2021-07-26

炎热的夏天来到了,带状疱疹多了起来,仅把我治此病的点滴经验写出来,供大家临床参考。题目是沿用了王渭川老中医临床经验集里的题目,并非我自己故弄玄虚,明者鉴之。

带状疱疹,中医称为缠腰火丹,民间俗称“蛇丹疮”等,西医认为属于病毒性感染,至今尚无特效疗法。

中医外科书中介绍的治法很多,但有特效者也并不多见,内服方多倡用《龙胆泻肝汤》之类的处方来治疗,我刚学医时也曾数次应用过,效果也并不理想。

后来见王渭川老中医介绍带状疱疹特效方,试用几例,效果确实很好,一般三天--七天左右结疤,十天左右痊愈,并能立止疼痛。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此方就是《医宗金鉴》外科中的二味拔毒散。方用:白矾,雄黄各等份,研为细末,凉开水调涂,一日数次。

(郭按,干则再涂)《金鉴》称:此散治风湿诸疮,红肿痛痒,疥痱等疾甚效,用鹅翎蘸扫患处,痛痒自止,红肿即消。但并未言及治带状疱疹(缠腰火丹)

我自从得此方,屡屡用于临床而收效甚捷,88年12月,我在福洞,患者常xx,女,43岁。93年10月4日八家子丛xx,女,50岁。葛xx,男,15岁,症状更重,前胸,后背,上臂几处同时大片疱疹,火灼样疼痛,当时我都用此方治愈。

95年至96年,我在皮防站,共治疗近二十名带状疱疹,其中数例症状都很重,用此药都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通过十几年的应用来看,如果在刚起的阶段就快用此药,基本上可以不必配用其他药物,但对治疗不及时,已经形成较大面积疱疹和溃疡者,应结合其他疗法(比如西医的常规疗法)也能收到较好的效果。

此方可以称得上是药简效宏的一个好处方,使用时用香油调涂也可以,但我的经验不如用凉开水,因为用水涂上干的快,有利于快点结疤,且不宜弄脏衣服。

至于用香油还是用凉开水来调药,有时也要看具体情况,比如刚开始,皮肤没有化脓,用凉开水调药,结疤快,好的也快。

如果皮肤已经化脓,用凉开水调药往往在皮肤上结成一层厚疤,就会形成疤下化脓更加厉害,所以在头几天应该用香油调药,待炎证消退后,脓液渐清,再用凉开水调药,效果才好

治疗中有时还会出现一些其它情况,我也不能一一预料,相信大家会随证处理的,我就不多说了。

带状疱疹属于中医“蛇串疮”、“火丹”、“火带疮”、“缠腰火丹”等范畴。此病前期症状包括:轻度乏力、低热、食欲不振等全身症状,患处皮肤自觉灼热感或神经痛,触之有明显痛觉,也可无前驱症状即发疹。好发部位主要为:三叉、颈、肋间、腰骶部神经分布区。

临床上董老师观察,中医治疗此病多能治愈,不留疤痕,也不留后遗疼痛,效果远优于其他医学。

一、病因分析

(一)西医的观点

西医认为,本病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引起。而人体抵抗力下降、免疫抑制或免疫缺陷是带状疱疹发病的重要因素。

(二)中医的观点

急性带状疱疹的病因是外感毒邪,邪气稽留体内,与气血搏结,阻于经络,滞于脏腑,使气机运行受阻,经络阻塞不通,发生疼痛。内因是情志内伤,肝郁化火或脾湿蕴结,致使毒邪化火与肝火、湿热、相互搏结,阻于经络,以致血瘀气滞,不通则痛。

春季是带状疱疹的高发期,因此时天气忽寒忽热,人们容易营卫失调,一旦邪热外袭,郁于少阳经即容易发此病。

临床观察,深秋和入冬以后,中老年朋友容易患带状疱疹。董老师的老朋友郭刚老师分析地非常透彻。他说:一方面,入冬天气变冷,出汗少,运动也少,而饮食热量偏大,特别是过食牛羊肉火锅,容易增其内热;另一方面,中老年人自身阳气偏弱,无力运化过多的热量,加上肉类生产中多添加激素和各类药物,更易导致热毒内闭。热毒郁滞于少阳经,即可能引发带状疱疹。所以说,除了“风寒暑湿燥火”六淫可致病,饮食不当也是导致此病的重要原因,请中老年朋友们把好病从口入这一关!

二、治疗方法

(一)西医治疗方法

西医的处置原则是保持病变皮肤干燥、减少不良刺激、药膏治疗。西医的主要治疗方法包括抗病毒、止痛和营养神经,但这些方法容易导致后遗神经痛,如烧灼、电击、紧束、针刺及撕裂般疼痛,严重影响生活质量。为了防止后遗神经痛,西医建议接种带状疱疹疫苗,疱疹患者接种疫苗后后遗神经痛的发生率可降低39%。

(二)中医治疗方法

此病属少阳火毒郁滞于皮下。祛邪是治疗的根本。邪气一祛,正气自能来复。祛邪的关键是给邪气以出路,邪在皮肤,当解表。寒凉固然能清解热毒,疏风则可开邪热外透的出路,二者需结合应用才好。

急性期可用白矾100克,雄黄100克,共研极细末,凉开水调成糊状外敷局部,日数次,有良效。

对于治疗带状疱疹的汤药,董老师重视大瓜蒌散。清代医家程钟龄在《医学心悟》里说:“瓜蒌散治肝气燥急而肋痛,或发水疱。”董老师的常用剂量如下:瓜蒌仁30克(炒捣),瓜蒌壳15克,生甘草6克,红花3克,水煎服,日一剂。在此方基础上,董老师常加板蓝根30克,僵蚕10克,白芍15克,三七粉3克(分两次冲服),并根据病情辨证加味,临床观察其疗效优于原方。

瓜蒌是治疗此病的良药,瓜蒌可以疏肝郁,润肝燥,平肝逆,缓肝急,兼可甘寒生津。对肝经实火和肝胆湿热都有良效。但本病毕竟属于正虚而邪盛所致,故寒凉药物不可过用,以免伤损中焦阳气。且火热之邪容易消烁津液,故本病后期当酌加甘寒养阴及通络止痛之品,效果更好。

另外,此病针灸治疗效果极好,其病多在少阳经,取穴以循经远取为主,针用泻法,一般针泻外关、液门、阳陵泉、侠溪、丘墟诸穴。

此病凡属火郁致病,都可刺血拔罐,常用放血部位包括曲泽、尺泽、大椎、委中、膈俞、耳尖等等,或用皮肤针扣刺,或三棱针点刺,或刺后拔罐,可助速愈。根据董老师的临床经验,此病若能及时选择针灸治疗,平均八天可愈,且完全无后遗神经痛!

多年来董老师治疗过数十例带状疱疹,发现针灸的疗效妙不可言,不管病情多重多急,一般针入即痛减,若能配合汤药内服,更可加快治愈的速度。

(三)案例

一女病人数年前患带状疱疹,疱疹遍及面部及后背,经用可的松治疗后缓解,现遗留两眼球疼痛,百治不愈,伴右面部疼痛、鼻塞、右足跟痛。针对侧灵骨、大白及侧三里、侧下三里,以助止痛,同侧合谷、三叉三以牵引之。针入病人即觉面部气行如蚁爬。两诊竟然诸症皆愈,叹为不可思议。

一男病人,阴囊下疼痛,伴左前胸皮肤烧灼感,诊为带状疱疹。此肝经火毒内蕴,烧灼为患,其病皆在肝经,泻蠡沟、行间以祛其火毒,配合取手阳明大肠经诸穴以扶金抑木,故泻迎香穴以理气止痛,右灵骨、大白以补气降浊。三诊后阴囊处透出红疹,而诸痛皆霍然竟愈。红疹为排邪反应,热毒外透为疹,自然痛愈。

某老年男病人一年半前患头部带状疱疹,经西医治疗后疱疹消失,但留下后遗疼痛,每三四天即发作,以太阳穴及眼后痛甚。邪毒未净,阻滞经络,其痛如此。先针风池、风府,以后治前;再针丝竹空透率谷及四关穴,并在前额周围刮痧以透出毒邪。数诊而诸痛尽失,一年来偶尔略有疼痛发作,再来治疗一两次即愈。

一病人右下腹疼痛被误诊为阑尾炎,且误做了手术。但术后仍然疼痛,三天后局部皮肤出现疱疹,才确诊为带状疱疹。现病人疼痛剧烈,精神萎靡,急针阳陵泉、丘墟、足临泣诸穴,并点刺龙眼穴出血。针后大便通畅,疼痛立减。

一女病人右腋下及后背发现带状疱疹,当天即选择中医治疗。在服汤药的基础上,配合针灸。用一寸半至两寸半针围针局部,要求首尾及中段都要围刺,且针尖必需抵达皮损的正下方。病在胆经,再循经针阳陵泉、丘墟、侠溪。配合在局部点刺拔罐,出其毒血。不到八次治疗,而诸症豁然已愈。疼痛消失,且无疤痕及后遗症。

中医治疗带状疱疹有奇效,尤其是针灸。希望带状疱疹病人都能首选中医,因为中医治疗带状疱疹疗效最高。

二○○一年八月六日,我到书店闲玩,偶翻邹孟成老中医所箸《三十年临床探研录》一书,见书中论及治疗此证之内服验方一首,乃是遵照孙一奎《医旨绪余》一书中治胁痛(此案乃典型的带状疱疹)的验方,并说自得此方后,治带状疱疹几无不验者,无论患者症状有多严重,都在三天左右即愈,并节录《医旨绪余》一书原案以证明之。余归家后急检四库全书光盘,果见此案,今也录之于下,以资参考。

胁痛:

余弟於六月赴邑,途行受热且过劳,性多躁暴,忽左胁痛,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发水泡疹三五点,脉七至而弦,夜重于昼,医作肝经郁火,治之以黄连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类,进一服,其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

医教以白矾研未,井水调敷,仍于前方加青黛,龙胆草进之,其夜痛苦不已,叫号之声彻于四邻,胁中痛如钩摘之状,次早观之,其红已及半身矣,水泡疮又增至百数。(郭按:百数,是用百做单位来数,不是一百个,显然有点夸张)

予心甚不怿,乃载归以询先师黄古潭先生。先生观脉案药方,哂曰:切脉认证则审矣,(郭按,审矣,在这里是对的意思)制药定方则末也,夫用药如用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今病势有烧眉之急,磊卵之危,岂可执寻常泻肝之剂正治耶?是谓驱羊搏虎矣。且苦寒之药,愈资其燥,以故痛转增剧。水泡发于外者,肝郁既久,不得发越乃传其所不胜,故皮腠为之溃也,至于自焚即死矣,可惧之甚。

为定一方,以大瓜蒌一枚,重一二两者,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戌时进药,少顷就得睡,至子丑时方醒,问之,已不痛矣。乃索食。予禁止之,思邪火未尽退也。急煎药渣与之。又睡至天明时,微利一度,复睡至辰时,起视,皮肤之红皆已冰释,而水泡疮也尽敛矣,后也不服他药。

夫病重三日,饮食不进,呻吟不辍口,一剂而愈,真可谓之神矣。夫瓜蒌味甘寒,经云:泻其肝者缓其中,且其为物,柔而滑润,於郁不逆,甘缓润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尝不洁,考之本草,瓜蒌能治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以至于流通,故痛自然止也。

以上是孙氏原案,(按:以上医案在续名医类案一书中也有转载,我也看过数遍,也知道是现代的带状疱疹,但因为没有重复验证的医案,所以我在临床上一直没有用过)。

邹孟城说:余得此方,喜不自禁,盖“医家之病,病道少”。为医者能多一治病法门,则病家少一份痛苦。……未几,疱疹流行,余于数日内接治五六人,无论证之轻重,皆以上方加板兰根15克予服,惟全瓜蒌不用如许之多,改为重者30克,轻者15克,中者21-24克,其收效之速,“真可谓之神矣”。轻者二三日,重者四五日,率皆痊可。

后凡遇此证者,概以此方投之,无一例不效者。余所治病例中,病灶面积最大者几达胸部之半,理疗一月未愈,服上方一周即退净。而其得效之迟速,与瓜蒌用量极有关系,故凡体质壮实者,瓜蒌用量宜适当加重,药后若轻泻一二次,则见效尤速。……关于甘草,余有时仅用3克,同样有效,而红花每以1·5克为率,并不多用,而屡收捷效。

郭按: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则典型的带状疱疹患者,而孙氏以胁痛命名此案,古人的认识,当时也只限于此,而他的师傅也认不出此病就是带状疱疹(缠腰火丹),可见对于皮外科也并不精通。虽然如此,但并未妨碍他用中医的理论来指导并治愈了此病。(虽然他引用的五行理论来解释此病比较牵强)。

用现代的知识来解释此病,带状疱疹是由病毒感染而引起,那么现代的医生在治疗此病的时候,第一就是要抗病毒,既使是古代的中医,对于此病,也是认为属于火毒和湿热,治疗时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清热解毒,我不知道这位黄老先生为什么就选用了瓜蒌来治疗如此厉害的“炎证”。若要说是取瓜蒌的柔润兼清热作用,那么中药里面有此作用的决不止瓜蒌一味。

且瓜蒌,中医用此并不在清热解毒一面,中药学中也不把它归之于清热解毒类中,正如案中所述,若只从理论上来讲,前医所用方药并无差错,并外用白矾水调涂,也应是顺理成章的方法,但都不见效,可见此病确非一般的方药所能奏效的。

这一点在我们现在的临床上也能证实,现在虽然已有不少的抗病毒药,但治疗此病效果并不理想,中医治疗此病的内服方药也不少,但也收效甚微。

瓜蒌一药,可以用来治疗乳痈之类的“炎证”,但也多与蒲公英,皂角刺,乳香,没药之类配合应用,在皮外科中用治“热游丹赤肿”:栝楼未二大两,酽醋调敷之(产乳集验方)我也仅于《中药大辞典》中一见而已。而黄老先生径用瓜蒌来治此病,且胸有成竹,不再剂而愈,是偶然呢?殆别有秘授耶?

虽然以上所述我也作不出很好的解释,但有一点是能肯定的,那就是治疗带状疱疹必须有专方专药,本篇一开始介绍的二味拨毒散,我在临床上经常使用,效果很好,但在此案中,前医也曾用白矾外用调敷,并不见效,我在临床治疗此病时,也曾碰到过数例单用雄黄调敷不效,而我继用二味拨毒散收效仍很好的病例,似乎也能说明这一点,那就是药物的配伍,是很重要的,有时甚至缺一不可(当然也有单味药即可奏功的)。

由此而论,“瓜蒌甘草红花汤”大概也可以算是一首治疗带状疱疹的专方,而邹孟成老中医于此方中加板兰根,这也可以算是古今医学思想(或说是用药方法)的结合吧。

我学用此方之后,曾按邹老所论,治过一例,该患者的疱疹长于面部,延及头顶及头发内都是,在医院中住院一周,症状越来越重,后来找我治疗,我见情况很重,加用了此方,感觉效果很好,但由于病例太少,不足以说明什么,希望大家在临床中继续验证之。

带状疱疹虽然已好,但留下了后遗证,患处局部仍然疼痛的十分严重,此时可以用治带状疱疹后遗证方:方用丁香9克,郁金9克,柴胡9克,枳壳9克,川芎9克,赤芍9克,板兰根30克,甘草9克(疼痛严重者可加用五灵脂,蒲黄,冰片少许共为未,装胶囊,一次3-5克,水送服。

按:这是学了邓铁涛老先生的五灵止痛散方意)曾用此方治疗数例,效果还算满意,方中郁金与丁香属于十九畏,一般的方书中不让一起应用,但我已试治过五六例患者,并无明显副作用,可以使用。

带状疱疹,中医称为缠腰火丹,民间俗称“蛇丹疮”(东北人的俗称,丹发旦音)等,西医认为属于病毒性感染,至今尚无特效疗法。中医外科书中介绍的相关治法很多,但有特效者较少。内服法多倡用龙胆泻肝汤之类的处方,我刚学医时也曾应用过数次,效果并不理想。后来见王渭川老中医介绍带状疱疹特效方,试用几例,效果确实很好,一般3~7天结疤,10天左右痊愈,并能立刻止痛。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此方就是《医宗金鉴》中的二味拔毒散。药用白矾、雄黄各等份,研为细末,凉开水调涂,一日数次。《金鉴》称此散治风湿诸疮、红肿痛痒、疥痱等疾甚效,用鹅翎蘸扫患处,痛痒自止,红肿即消,但并未言及治带状疱疹(缠腰火丹)。

我自从得此方,屡屡用于临床而收效甚速。1988年12月,我在福洞时治疗患者常某,女,43岁。1993年10月4日,八家子(地名)丛某,女,50岁。葛某,男,15岁,症状更重,前胸、后背、上臂大片疱疹,火灼样疼痛,我都用此方治愈。1995~1996年,我在皮防站,共治疗近二十名带状疱疹,其中数例症状都很重,用此药都取得了理想的效果。

通过十几年的应用来看,如果在初起阶段就用此药,基本上可以不必配用其他药物,但如治疗不及时,已经形成较大面积疱疹和溃疡者,应结合其他疗法(比如西医的常规疗法),才能收到较好的效果。

此方可以称得上是一个药简效宏的好处方,使用时用香油调涂也可以,但我的经验不如用凉开水,因为用水涂上干得快,有利于快点结疤,且可以不弄脏衣服。至于用香油还是用凉开水来调药,有时也要看具体情况。比如刚开始,皮肤没有化脓,用凉开水调药,结疤快,好得也快。如果皮肤已经化脓,用凉开水调药往往在皮肤上结成一层厚疤,疤下化脓更加厉害。所以在头几天应该用香油调药,待炎症消退后,脓液渐清,再用凉开水调药,效果才好。

2001年8月6日,我到书店闲玩,偶翻邹孟城老中医所著《三十年临证研探录》一书,见书中论及治疗此证之内服验方一首,乃是遵照孙一奎《医旨绪余》一书中治胁痛(此案乃典型的带状疱疹)的验方,并说自得此方后,治带状疱疹,无论患者症状有多严重,都在三天左右即愈,几无不验者,并节录《医旨绪余》一书原案以证明之。余归家后急检《四库全书》(医书类)光盘,果见此案。今录之于下,以资参考。

胁痛

余弟于六月赴邑,途行受热且过劳,性多躁暴,忽左胁痛,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发水泡疮三五点,脉七至而弦,夜重于昼。医作肝经郁火,治之以黄连、青皮、香附、川芎、柴胡之类。进一服,其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

医教以白矾研末,井水调敷,仍于前方加青黛、龙胆草进之。其夜痛苦不已,叫号之声彻于四邻,胁中痛如钩摘之状,次早观之,其红已及半身矣,水泡疮又增至百数。予心甚不怿,乃载归以询先师黄古潭先生。先生观脉案药方,哂曰:切脉认证则审矣,制药定方则未也。

夫用药如用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今病势有烧眉之急,叠卵之危,岂可执寻常泻肝之剂正治耶?是谓驱羊搏虎矣。且苦寒之药,愈资其燥,以故病转增剧。水泡发于外者,肝郁既久,不得发越,乃侮其所不胜,故皮腠为之溃也,至于自焚即死矣,可惧之甚。

为定一方,以大瓜蒌一枚,重一二两者,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戌时进药,少顷就得睡,至子丑时方醒,问之,已不痛矣。乃索食,予禁止之,思邪火未尽退也,急煎药渣与之。又睡至天明时,微利一度,复睡至辰时,起视,皮肤之红皆已冰释,而水泡疮也尽敛矣,后亦不服他药。

夫病重三日,饮食不进,呻吟不辍口,一剂而愈,真可谓之神矣。

夫瓜蒌味甘寒,经云泻其肝者缓其中,且其为物,柔而滑润,于郁不逆,甘缓润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尝不洁。考之本草,瓜蒌能治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以至于流通,故痛自然止也。

【按】以上是孙氏原案,在《续名医类案》一书中也有转载,我看过数遍,也知道是现代的带状疱疹,但因为没有重复验证的医案,所以在临床上一直没有用过。

邹孟城说:余得此方,喜不自禁,盖“医家之病,病道少”。为医者能多一治病法门,则病家少一份痛苦……未几,疱疹流行,余于数日内接治五六人,无论证之轻重,皆以上方加板蓝根15g,唯全瓜蒌不用如许之多,改为重者30g,轻者15g,中者21~24g,其收效之速,“真可谓之神矣”。轻者二三日,重者四五日,率皆痊可。

后凡遇此证者,概以此方投之,无一例不效者。余所治病例中,病灶面积最大者几达胸部之半,理疗一月未愈,服上方一周即退净。而其得效之迟速,与瓜蒌用量极有关系,故凡体质壮实者,瓜蒌用量宜适当加重,药后若轻泻一两次,则见效尤速……关于甘草,余有时仅用3g,同样有效,而红花每以1.5g为率,并不多用,而屡收捷效。

通过以上论述我们可以看出,这确实是一则典型的带状疱疹案例。孙氏以胁痛命名,说明古人的认识只限于此。他的师傅也认不出此病就是带状疱疹(缠腰火丹),可见对于皮外科也并不精通。虽然如此,并未妨碍他以中医的理论为指导,治愈了此病(尽管他引用五行的理论来解释此病比较牵强)。

用现代的知识来解释,带状疱疹是由病毒感染而引起,现在医生在治疗此病的时候,第一就是要抗病毒。即使是古代的中医,对于此病,也是认为属于火毒和湿热,治疗时首先想到的便是清热解毒。我不知道这位黄老先生为什么选用瓜蒌来治疗如此厉害的“炎症”,若要说是取瓜蒌的柔润兼清热作用,那么中药里面有此作用的绝不止瓜蒌一味。且中医用瓜蒌并不在清热解毒,中药学也没把它归之于清热解毒类中。正如案中所述,若只从理论上来讲,前医所用方药并无差错,并外用白矾水调涂,也是顺理成章的方法,但都不见效,可见此病确非一般的方药所能奏效的。

这一点在我们现在的临床上也能证实。现在虽然已有不少的抗病毒药,但治疗此病效果并不理想。中医治疗此病的内服方药也不少,但往往收效甚微。瓜蒌一药,可以用来治疗乳痈之类的“炎症”,但多与蒲公英、皂角刺、乳香、没药之类配合应用。

在皮外科中用治“热游丹赤肿”:瓜蒌末二大两,酽醋调敷之(《产乳集验方》),我也仅于《中药大辞典》中一见而已。而黄老先生径用瓜蒌来治此病,且胸有成竹,不再剂而愈,是偶然么?殆别有密授耶?

虽然以上所述我也作不出很好的解释,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治疗带状疱疹必须有专方专药。本篇一开始介绍的二味拔毒散,我在临床上经常使用,效果很好,但在此案中,前医也曾用白矾外用调敷,并不见效。

我在临床治疗此病时,也曾碰到过数例单用雄黄调敷不效,而继用二味拔毒散收效仍很好的病例,似乎也能说明这一点——那就是药物的配伍是很重要的,有时甚至缺一不可(当然也有单味药即可奏效的)。

由此而论,“瓜蒌甘草红花汤”大概也可以算是一首治疗带状疱疹的专方,而邹孟城老中医于此方中加板蓝根,这也可以算是古今医学思想(或说是用药方法)的结合吧。我想,如果把内服外用二方结合而同时应用,效果一定会更好,愿我们都能记住这两个有“特效”的方剂。

上面说过,治疗带状疱疹,一般的医生大都采用龙胆泻肝汤之类的处方,也有采用六神丸之类的成药者,但临床效果都不理想。我自从用二味拔毒散治疗此证以来,很少再用内服方来配合治疗,但也有例外,那就是症状特别严重,或者是带状疱疹虽然已好,但留下了后遗症,局部仍然十分疼痛者。

此时可以用带状疱疹后遗症方:丁香9g,郁金9g,柴胡9g,枳壳9g,川芎9g,赤芍9g,板蓝根30g,甘草9g(疼痛严重者可加五灵脂、蒲黄、冰片,共为细末,每次3~5g,温水送服)。

我曾用此方治疗数例带状疱疹后遗症,效果还算满意。方中郁金与丁香属于十九畏,一般的方书中不让一起应用,但我已试治过五六例患者,并无明显副作用,可以放心使用。我曾阅朱进忠《五十年心得录》一书,倡用血府逐瘀汤来治带状疱疹后遗症,也可一试。

结束语:我用二味拔毒散和瓜蒌红花汤内外配合治带状疱疹,近两年来又有不少治愈的病例,疗效可以肯定,但也不是百分之百有效。在我的记忆中,就有3人曾用之无效。有一天我在门诊,一人来买药,说:前些天你给我治的带状疱疹,用药(二味拔毒散)5天无效,后有人教我用蚯蚓粪涂之,即时止痛,后来出脓而愈。

明代医家孙一奎《医旨绪余·下卷·肋痛》载:“余弟于六月赴邑,途经受热,且过劳,性多躁暴,忽左肋痛,皮肤上一片红如碗大,发水泡疮三五点,脉七至而弦,夜重于昼,医作肝经郁火治之,以黄连、杏皮、香附、川芎、柴胡之类,进一服,其夜痛极,且增热。次早看之,其皮肤上红大如盘,水泡疮又加至三十余粒。医教以白矾研末,并水调敷,仍于前药加青黛、龙胆草进之。其夜痛苦不已,叫号之声,彻于四郐,胁中痛如钩摘之状。

次早观之,其红色已及半身矣,水泡疮又增至百数。予心甚不怿,乃载归以询先师黄古潭先生,先生观脉案药方,哂曰:切脉认病则审美,制药订方则未也。夫用药如用兵,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今病势有烧眉之急,叠卵之危,岂可执寻常泻肝之剂正治耶?是谓驱羊搏虎矣。且苦寒之药,愈资其燥,以故病转增剧。水泡疮发于外者,肝郁既久,不得发越,乃侮其所不胜,故皮腠为之溃也。至于自焚则死矣,何惧之甚。为订一方,以大栝蒌一枚,重一二两者,连皮捣烂,加粉草二钱,红花五分,戌时进药,少顷就得睡,至子丑时方醒,问之已不痛矣。乃索食,予禁止之,恐邪火未尽退也。急煎药渣与之,又睡至天明时,微利一度,复睡至辰时,起视皮肤之红,皆以冰释,而水泡疮亦尽敛矣。后亦不服他药。夫病重三日,饮食不进,呻吟不辍口,一剂而愈,真可谓之神矣。夫栝蒌味甘寒。经云:泄其肝者缓其中,且其为物柔而滑润,于郁不逆,甘缓润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尝不洁。考之本草,栝蒌能治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以致于流通,故痛自然止矣。”(明·孙一奎《赤水玄珠全集》)

此案疾病即现代医学所称“带状疱疹”,是由水痘—带状疱疹病毒所致,中医称为“蛇串疮”“缠腰火丹”等。此病是春秋季常见、多发的皮肤病,表现为局部水疱簇集、灼热、疼痛,舌红苔黄,脉弦数,一般医籍认为病因多属肝胆湿热,主用龙胆泻肝汤施治。但古今案例中有不少带状疱疹患者服用龙胆泻肝汤乏效。孙一奎师黄古潭独辟蹊径,认为此带状疱疹病因是肝郁燥极,以平淡至极的瓜蒌、红花、甘草寥寥三味治之,收获神效。笔者多年来师从其法,辨证治疗带状疱疹,多能快捷奏效且不留后遗症。

此方清代医家程国彭收入《医学心悟》,曰:“瓜蒌散,治肝气燥急而肋痛,或有水疱。大瓜蒌(连皮捣烂)一枚,粉甘草二钱,红花七分,水煎服。”

方中取效的关键药是瓜蒌。瓜蒌性味甘寒,归肺、味、大肠经,具有清热化痰、宽胸利气、润肠通便的作用,尚可入肝经,有疏肝润燥、缓急止痛的功效。诚如孙一奎言:“夫栝蒌味甘寒。经云:泄其肝者缓其中,且其为物柔而滑润,于郁不逆,甘缓润下,又如油之洗物,未尝不洁。考之本草,栝蒌能治插胁之痛,盖为其缓中润燥以致于流通,故痛自然止矣。”程钟龄曰:“按郁火日久,肝气燥急,不得发越,故皮肤起疱,转为胀痛。经云:损其肝者缓其中。瓜蒌为物,甘缓而润,于郁不逆,又如油洗物,滑而不滞,此其所以奏功也。”王学权《重庆堂随笔》亦云:“栝蒌实润燥开结,荡热涤痰,夫人知之;而不知其舒肝郁、润肝燥、平肝逆、缓肝急之功有独擅也。”

瓜蒌应用全瓜蒌,即皮、子、瓤全用,原方“大瓜蒌一每,重一二两,连皮捣烂”,有深意焉。当代医家乐山余国俊考虑到现在大瓜蒌已难觅,药房配药皮、子不均,主张瓜蒌仁30~50克、瓜蒌皮15~20克合用。其法可从,可谓善用方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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