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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是这样进行采访的......

 文学顾事 2021-07-27

“站长”

刘仁和

在下原是一介“书生”,十年文革浩劫期间,由于沾父亲岀身不大好的光,随其下放到广丰嵩峰公社中畈大队笫七生产队,当上了一名光荣的人民公社社员,每天脸朝黄土背朝天不停地“修地球”,在当时所谓“好人不下放、下放无好人” 的特定处境中,入党、参军、招工都与我无门,好不容易拿了一个推荐读大学的名额,过了生产队、大队、公社关卡,并且经过体验,最终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被县革委政审刷掉了,于是老老实实种田作地,日岀而作、日落而息,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当农民习惯也成了自然。

1978年9月,广丰农村各地叫响“向荒山要粮、叫河山让道”的口号时,嵩峰公社改溪造田指挥部成立了,在下时来运转遇上了“贵人”,经驻队干部李水滿、吕奏标二人极力推荐,被抽调到指挥部政宣组工作,于是当上了工地上广播站的“站长”,集记者、编辑、播音员于一身,天天和那个吹号的刘树财一起,在二头桥岩山底山岗顶搭建的指挥台上“喝令三军”。

那时候美其名曰“全国一盘棋”,在岩山河改溪造田拉开帷幕后,施工组将工程一段段划分好,全公社所有生产队都有硬任务,当时搞形式主义,到处红旗招展,搞所谓的“大兵团作战”,还进行军事化管理,我和刘树财每天早早地来到指挥台上,摆好三用机,在树上四面八方挂上高音喇叭,然后放上唱片,一时间工地就热闹起来,到早上7点上工时间,刘树财吹起了冲锋号,绕乡八坞全民皆兵,所有男女老少都按时赶到工地,进行紧张有序地劳动,有打炮开山的,有挖土的,有挑土的, 整个工地人山人海,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参战。

我下去到工地现场采访时候,叫刘树财照顾广播,其实也很筒单,就是换一下唱片,工地转了一圈发现亮点时,立马赶回指挥队进行技术处理,当10点钟刘树财吹响休息号的时候,全工地劳力坐下休息时,我迅速拿起麦克风现炒现卖表扬当天的好人好事,中午11点半刘树财吹响收工号,大家才能收工吃饭。改溪造田专业队人员到大食堂吃大锅饭,其他参战人员各生产队送饭到工地。

我作为指挥部人员首次和公社干部一道享受小食堂生活,那时内心真高兴啊,大有“天生我材必有用” 之喜悦呢,因为当了十年的社员,终于“扬眉吐气”和公社干部平吃平做了,下午1点半钟,刘树财吹响冲锋号,大家又要上工,我继续下工地收集有价值材料,到3点半钟刘树财吹响休息号的时候,我又拿起麦克风表扬工地下午的好人好事,5点半钟刘树财吹响收工号,劳动的大军就像电影中国民党打了败仗的军队,各人拼命赛逃,这也非怪,因最远的社员到工地有十多里路,走到家里也伸手不见五指了。

那时真可笑,我每天上午表扬的基本上都是一个叫苏万荣的,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因为每天都是他最早到工地挖土,下午表扬的基本上是和我同生产队的徐道溪,我将其编成顺口溜:中畈七队徐道溪,天天挑坭大蕃基。到了下雨的时候,指挥部领导都不准大家收工,叫我拿起麦克风给大家鼓劲,因为印象较深至今能背下台词:贫下中农社员们,你们要大雨小干、小雨大干、无雨拼命干,加强纪律性、革命无不胜。

每天在指挥部小食堂用过晚餐后,是那年月最开心的时候,到房间中“近水楼台先得月”,打开工作用的三用机,躺在床上尽情地享受音乐带来的快乐,同房间负责后勤的公社信用社主任毛老龙听到熟识的歌曲,会情不自禁地跟着唱起来,因为每晚同一爱好又住在一起,我和毛老龙成了无话不说的忘年之交。当改革开放的春风吹到嵩峰公社时,他第一个想到就是贷款我做生意,可惜我不是做生意的料,前怕狼后怕虎既婉言谢绝了他的一番好意,要是换一个人有这么好的机遇,早就成为腰缠万贯的大老板了。

但是,话要说回来,经过在工地搞宣传的实践,让我无师自通掌握了技窍,为以后当上遣词造句小文匠夯实了基础,当正式参加工作后,使我写文章一发不可收拾,几十年如一日,至今还坚持写下去。忘记了过去,就意味着背叛。笔者在这里借用平台,衷心感谢当年力推我到改溪造田指挥部的二位“伯乐”。

作者简介:刘仁和,上饶市作协会员,《上饶日报》、《上饶晚报》、“江西新闻网”特约记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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