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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冯浩 子玉老弟与您聊史 公元前224年，灞上，秦王嬴政亲自为将要出征灭楚的大将王翦送行。 “诸位将士，灭楚在此一役，本王在咸阳静候你们凯旋”，嬴政说完将捧在手中的那碗酒一饮而尽。 “王上万年”，六十万将士的激情被嬴政的豪情瞬间点燃。 看着眼前黑压压一片无边无际的秦国将士，嬴政心里五味陈杂。曾几何时自己和父王母后在赵国作为人质，受尽苦难，而又朝不保夕。那时候，他压根就没奢望过秦王的宝座，甚至做梦都没有梦见过自己有一天竟然会高高在上俯瞰这锦绣山河。 ▲赵姬，嬴政生母 命运就是这么吊诡，最不被人看好的父王偏偏就被迎接回去做了秦国的太子。在父王登上秦国王位之后，周围人对自己的态度也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弯，他终于明白，父王百年之后，那个王位上坐着的人将是自己。 随着嫪毐集团被剪除，吕不韦黯然离场，属于秦王嬴政的时代开启了。 秦国自从孝公商鞅变法成功之后就有了鲸吞天下的雄心壮志，六代秦王百般努力最终还是遗憾的闭上了双眼，看着兵强马壮、府库充盈的秦国，嬴政明白六国已经奄奄一息，统一大业刻不容缓。 时代选择了秦王嬴政，嬴政发出了向六国进军，尽灭六国的号令。 ▲嫪毐，剧照 “王上，恩，臣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王翦支支吾吾，欲言又止。 王翦的话瞬间将感慨中的嬴政拉回了现实，“王将军请讲”，嬴政集中注意力从刚才的幻想中走了出来。 “臣这就要出征了，这个年纪也大了，这一去，也不知还能不能再次回到秦国的土地上，臣想让大王多赐臣一些良田、美宅、园林池苑”，王翦的脸红了，表情也彻底不自然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向秦王讨要赏赐。 “王将军尽管去出征好了，怎么还在意这些东西”，嬴政很诧异，王翦今天是怎么了，以前可从来没有过这样呀，嬴政甚至怀疑自己以前是不是认识了一个假的王翦。 “给大王您带兵，即使有再大的功劳也很难被封侯得到赏赐，我何不趁你器重我的时候给子孙置点家业”，王翦的脸已经红到脖子根了，他低着头，用余光观察着嬴政的表情。 ▲秦庄襄王，嬴异人 “哈哈哈，王将军尽管去吧，寡人把秦国最丰沃的土地给你留着”，嬴政哈哈大笑，在统一大业面前自己要是还吝啬这些东西，何谈什么雄才大略。 “谢王上”，王翦一拱手又向秦王行了一个人臣之礼。 王翦率领六十万秦国军队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嬴政还站在原地目光死死地盯着渐行渐远的军队，他表情凝重，内心五味陈杂，身旁的赵高是最懂他的主子的，这会看着主子一副复杂的表情大气都不敢出。 是呀，王翦这次出征可是带走了秦国举国之兵，作为秦王他能不多想吗？是，王翦这个人很忠诚，但你能保证他率领这么庞大的军队不起异心吗，人心叵测，人在不同时期的心境是不同的，他王翦以前可从来没有率领过这么多军队出征。 ▲少年嬴政 齐国的田氏代姜，魏、赵、韩的三家分晋，这些血淋淋的教训发生也没有多少年，不由得他嬴政不乱想。 可是秦国的一统大业烫得他嬴政是夜夜难眠，逝者如斯夫，时间不等人，他要抓紧一切时间尽快完成秦国六代人的梦想。所以王翦这次率领举国之兵出征也是嬴政在内心和自己赌了一把。 “王上，天色不早了，回吧”，赵高的声音很小，他在这个世上最惧怕的人就是他的主子秦王嬴政。 嬴政没有言语，默默地坐上了回咸阳宫的车驾。 嬴政无精打采的坐在大殿的宝座上，是呀，即使他内心再强大，统一天下的欲望、手握重兵的大将、国内空虚外敌入侵的威胁，他，能不内心焦灼吗？ （王翦系列往期链接： “报，王将军使者至”，宦官嘹亮刺耳的声音终于让嬴政打起了一丝精神。 “快传”，嬴政对于王翦的所有情况是非常关注的。 “王上，王将军请求赐予他良田”，大殿两侧的文臣武将听者王翦使者的话都傻了，这，不像是王翦同志的作风呀，王翦同志可一直是大秦国品格优良、行事低调、温良恭俭的一员良将，怎么突然成了这样。 朝堂之上沸沸腾腾，吵闹异常。 嬴政也是心里纳闷，王翦是不是脑子坏了，不想着怎样打败楚国，却一再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告诉王翦，只要能打败楚国，秦国的土地任他挑”，嬴政明显显得很不耐烦，出征的时候不是已经答应他了吗，这是怕我记性不好忘了吗。 王翦到了函谷关一共派了五批使者去见秦王（王翦既至关，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中心思想只有一个，要土地。 对于王翦的反常行为，他的那帮手下将领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将军这样做是不是太过分了呀”。 “不，你们不懂，秦王这个人我跟了他这么多年是最了解的，他这个人粗暴、疑心重，你说我把秦国举国之兵都带走了，我如果不表现出一副贪财的样子，是让他整晚睡不着觉怀疑我吗”，王翦说完环视了一下众人，表现出一副很无奈的表情。 王翦不亏是江湖老油条呀，既能打仗又会做官，怪不得他能在嬴政手底下混得这么风生水起，看来确实是有一套呀，众人叹服。 对于秦始皇的长相太史公司马迁在史记中有生动详细的描述，秦王为人,蜂准,长目,挚鸟膺,豺声,少恩而虎狼心。就是说秦王嬴政这个人高鼻梁，眼睛细长，鸡胸，说话发出的声音和豺狼的声音是一样一样的，而且为人刻薄，内心狠毒如虎狼。 ▲魏缭 根据司马迁的描述，我们可以大致得出这样一个结论，秦始皇是一个长相丑陋、身体残废、内心歹毒的禽兽。 司马迁对嬴政外貌的描述是借魏国人魏缭之口说出的，正是这个魏缭他把嬴政从内到外是窥测的一丝不挂。即使秦王对他再恭敬，再器重，他还是要选择偷偷逃跑的。在他内心，他早已把嬴政和越王勾践归为了一类人，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 所以，王翦能有如此反常的举动，正是出于他和魏缭一样对嬴政的全面了解。为了秦国的一统大业，为了自己攻楚能够集中精力不受阻挠，他忍辱选择了不惜名誉受损这样的下策。 嬴政最后当然也了解到了王翦的苦衷，他如果连这一层都看不破的话，就不配在秦王的宝座上称孤道寡了。 子玉老弟觉得所谓功高震主者历史上比比皆是，就看当事人怎么处理这个微妙的关系。韩信一天像个怨妇，抱怨这，抱怨那，最后被吕后给杀了。而萧何呢，他很聪明，他故意侵占老百姓的田地宅屋，刘邦反而对他很放心。 还有后世的曾国藩，他在消灭太平天国之后迅速解除了湘军的武装。他明白，只要湘军一天不解除，慈禧太后一天就睡不好觉，自己离危险就会更进一步。所以他最后能够善终而又始终被清廷信任，和他个人的为官之道和处世哲学是分不开的。 王翦和后世的曾国藩一样，是真正的既知兵，又知世。个人的一家之言，多多指正。 关注我： 往期精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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