邮箱:3125136050@qq.com 今天,打开箱子给母亲找衣服,偶然看到箱底有个泛黄的纸袋,出于好奇赶紧打开看看,原来是母亲中年时期和几个姐妹的合影留念。她们年龄相仿,但若论起辈分来,小的管大的应该称呼为妈妈。看到照片的那一瞬间,我的眼前便浮现出,她们四姐妹当年的点点滴滴。由于我们家在村里辈分比较高,所以我管她们统称为姐姐。首先,我依照片从左至右开始介绍吧!
母亲压箱底的照片 左一我管她叫存姐,住在村东头,存姐的丈夫在县检察院上班,家里比较宽展些。他们生育有两个儿子,全家十来口人,从重孙到太爷爷,四世同堂,其乐融融,在村里算是个大户人家。这样的家庭人口多,劳力也多,挣的工分就多,分的物资当然也就多了。记得那时候,存姐家有一台当时比较时髦的缝纫机,几个姐妹经常带着孩子去她家边缝衣服,边讨论衣服的颜色款式。
存姐(右)与绒花姐(左) 记得那一年,存姐的大儿子在村里学校读完一年级后,一家人搬进华县城里居住,从此他们便很少回村里。后来两个小姑子相继出嫁,公公、婆婆、爷爷也相继离世,家里只落得铁将军看门,失却了炊烟。两个儿子长大后分别当兵服役,从部队复员后,大儿子被安排在电厂上班,小儿子则在西安经营一家广告公司。存姐在本该享福的时候,丈夫患上了腰间盘突出症,一向开朗坚强的存姐顿时感觉失去了主心骨,变的不知所措。后来在医生的建议下,存姐给丈夫做了手术,不料手术做完以后,丈夫的病情比以前更严重了,只能终日坐在轮椅上。存姐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着丈夫的吃喝拉撒睡。这使得存姐出不了远门,几乎不再回村里,与姐妹们聚少离多。
绒花姐去看望存姐 左为存姐丈夫 左二是我的母亲。母亲是个善良、谨小慎微的女人,平时话不多,但很随和。我们家住在村子西边偏东的南北主巷子。那些年我们家很穷,父亲弟兄三个与爷爷奶奶挤在四间厦房里住。那时候,全村人都从村西南那口老井里挑水吃,父亲在外工作,母亲不等天亮就去老井挑水,去地里上工前还要割一大笼草交到饲养室。自从农村土地分包到户后,母亲肩上的担子更重了,拾棉花、剥玉米、栽蒜、挖土豆、打蒜苔,割麦子,没有帮手,母亲要比别的女人辛苦好多。每到秋天,下午摘棉花,晚上我们一起剥棉花、剥玉米,早上母亲又早早起床,一担一担把玉米和棉花担到场里去晒,下午又收回家。由于农活多,母亲落下了腰间盘突出后遗症,脊背一边高一边低,颈椎突出导致动脉硬化。
母亲与父亲合影 1995年我结婚后,在镇上电力机构上班,弟弟也接了父亲的班。从此以后,父亲和母亲就在地里种些自己吃的菜安度晚年,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天有不测,父亲在2013年得病去世了。父亲的走对母亲打击非常大,她变的不爱出门了,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话也越来越少了,有点老年痴呆。现如今我和弟弟把母亲当孩子来侍奉,让她安享晚年。
母亲生病前的留影 左三是会姐。会姐家在村子当年最北边的一条巷子,丈夫曾在大队的合作社当售货员,生有一儿一女。会姐出身于书香门第,当年读书非常优秀,但由于家里成分不好,没能继续读书深造。会姐能说会道,写的一手漂亮的钢笔字。当年老三届恢复高考时,婆家不让会姐参加高考,也不让她去教书,她只能务农了。当年她们家订阅有几份书刊杂志,家里的学习氛围很浓厚。
会姐生前留影 打我记事起,她们四个姐妹下了工后,晚上就聚在一起织布、放线、纳鞋底,一直做到十二点才肯散去。我们几个小孩就搬个小板凳坐在旁边,听会姐天南地北的讲故事。那时候我们特别崇拜会姐,感觉她啥都知道。后来,会姐终于在村里学校当上了老师。她讲课时,把课本里的内容与课外知识结合起来讲,听起来很有趣。会姐曾担任过村里的妇女主任。那时候的妇女主任主抓计划生育,经常会挨门挨户做思想工作,因此她经常要忍受一些风凉话脏话,但她依然把工作搞得有声有色。不知哪一年,会姐的丈夫得了牛皮藓,开始常年吃药,不能干重活。原本就嘴快人勤的会姐便挑起了家里的重担,每天忙里忙外,与姐妹们相聚的时间也少了些。但值得会姐骄傲的是,两个孩子都很优秀,儿子考取了陕师大,女儿考上了渭南师范。会姐不会骑自行车,为了给两个孩子攒够生活费,她经常推着自行车去菜市场卖菜。有一次下雨路滑,不小心连车带人滑倒在坡底下,她把菜先提上来,再把车子艰难地推上来。后来在跟我母亲讲这件事的时候,会姐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但是,会姐从未在两个孩子面前掉一滴眼泪。后来,会姐的丈夫过早离世,孤身一人的会姐在两个孩子工作成家后,也是在本该享福的时候,却得了不治之症离开了人世。
会姐病前留影 左四就是绒花姐了。绒花姐在几个姐妹中个子最高,力气最大,但手却最巧,缝衣服、捏花馍、骑自行车都不在话下。她还是个厨子,谁家过事经常会看到她掌勺。绒花姐住在村子最南边的那道巷子,丈夫当年是生产队的保管,两人育有一儿一女,在我们村,她家最早一批盖了二层小洋楼。
绒花姐在赤水桃花节留影 绒花姐家的院子里打有一口水井,一到冬天,姐妹们就去她们家洗衣服。她也很喜欢我们这几个孩子。记得那时候到了晚上,我们就坐在她家宽敞明亮的热炕上,她给我们教织毛衣,经常留我们在她家吃饭。她的儿子是厨师,一直在北京打拼,前些年早早在永安城买了商品房。女儿经营菜店,由于人和善诚实守信,生意特别好。最值得绒花姐骄傲的是:外孙女考上了陕师大,孙女也在西关小学任教。现在他们老两口闲时住在城里,农忙时回村里。绒花姐闲时跳跳广场舞、打打麻将,俨然一个新时代的时髦老太太。这些年,与其他姐们的联络事宜都是由她来张罗操办。
绒花姐与丈夫合影 在四姐妹的中年时期,她们姐妹情深,如漆似胶,谁家漏个鱼鱼,做个搅团,其他姐妹一个也少不了,都要吃到,回去还忘不了给孩子们端一些;添置新衣裳时,几个人要扯一样的布料,就连做的款式都是一样的,甚至衣服上的纽扣盘的都是相同的琵笆型;那时候我们村家家种蒜苗,到了栽蒜的那些天,四姐妹会组成互助组互相帮衬,孩子们也会去帮忙。后来孩子们都大了,到了说媳妇找女婿的年龄,她们几个都会去把关见面,宛然自己的孩子要成亲一样。有一年,在会姐的盛情相邀下,她们几个去县城食堂吃了一顿饭,这在那个年代来看,算是很奢侈的一件事。吃完饭,存姐给三人一人买了一身运动衣,临分手时,四个人去照相馆照了张被母亲用来压箱底的合影。
上世纪九十年代部分姐妹与子女们的合影
时间过得真快,曾经的“四人帮”走的走了,病的病了,最美的年华都给了孩子和家庭,她们姐妹们间最深的情谊也留在了时空的长河里。而她们的子女们,也在努力延续着上一辈的情谊,相互有求必应,祈福老人们安享晚年,健康长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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