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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调三焦外调营卫,柴胡桂枝干姜汤的临床妙用

 秦楚古方 2021-07-30

柴胡桂枝汤顾名思义,是由小柴胡汤及桂枝汤的合方。但为何不称桂枝柴胡汤呢?在《伤寒论》中说明得很详细。

本方在《伤寒论·阳明病篇》及《伤寒论·少阳病篇》各出现1次。

《伤寒论·阳明病篇》第205条提到:“发汗多,亡阳谵语者,不可下,与柴胡桂枝汤和其营卫,以通津液后自愈。”

《伤寒论·太阳篇》146条第225条:“伤寒六七日,发热微恶寒,支节烦疼,微呕,心下支结,外证未去者,柴胡桂枝汤主之。”最重要的是下面这段文字:“......而不名桂枝柴胡汤者,以太阳外证虽未去,而病机已见于少阳里也,故以柴胡冠桂枝之上,意在解少阳为主,散太阳为兼也。”这就是张仲景之神妙。

桂枝汤,是有调和营卫作用,又可调气血。而小柴胡汤则可疏通三焦,全方的作用就是调和营卫,疏通三焦。谈到三焦,《内经》及诸多文献各有不同解释。三焦指上焦、中焦、下焦,就《内经》言,有属于经络系统的三焦经。有文献是从身体部位区分,乳房以上为上焦,乳房到肚脐属中焦,肚脐以下则为下焦。有从生理作用区分,上焦主受纳,即呼吸作用。中焦主腐熟水谷,即消化作用。下焦主出,即泌尿排泄作用。

从器官区分,上焦包含心肺,中焦脾胃,下焦肝肾系统。《内经》也谈到“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所谓上焦如雾即指心肺功能,肺主气体交换,从生理学观点看,肺要有适当潮湿的容积才能完成气体的交换,即呼吸,如果太干燥就会出现干咳,也就是肺喜润而恶燥的意思。中焦如沤,即指肠胃系统有如酒囊饭袋,沤也包含食物的消化过程。下焦如渎,即指肝肾系统,有如下水道工程,一定要维持畅通,如失调会产生藏污纳垢,谷道、水道不通,即造成现代医学公认最棘手的尿毒症、肾病变。《内经》谈五脏、肝心脾肺肾,也包括心包络。六腑是指胆胃,大小肠、膀胱再加上三焦,是“水谷的道路”。

柴胡桂枝汤方:

 桂枝(去皮)黄芩(一两半)人参(一两半)甘草(炙,一两)半夏(洗,二合半)芍药(一两半)大枣(擘,六枚)生姜(切,一两半)柴胡(四两)

从伤寒论原文看,发热微恶寒,肢节烦疼为表征,发热严重,恶寒不严重,四肢骨节疼痛而烦。

微呕,心下支结。说明在心下胃脘部位有是湿邪,导致阳气不能从胸部出入,结于支脉于骨节之交,也就是胃脘两侧面的支脉郁结,与胸胁苦满是同一个意思,同时也因为水气不严重所以微呕,同心烦喜呕差不多,但病情较为轻微。

外面表现为太阳病,里面表现为少阳证,但在胸肋部位郁结不重,所以用桂枝汤与小柴胡汤合方,使阳气从胸肋部位出表。但因为外证与柴胡证均不明显,所以各取二分之一量合为一方。桂枝汤能调和营卫气血,发汗解肌,而小柴胡汤又能和解表里,疏肝利胆,故临证治疗范围颇广,应用机会亦甚多。

徐灵胎在伤寒类方中举例:“发汗多,亡阳,谵语者,不可下”可与柴胡桂枝汤外和营卫,内通津液,后自愈。可见柴胡桂枝汤之广泛的功效。

本证为太阳、少阳合病。故以桂枝汤调和营卫,解肌发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通达表里。因太、少之证俱微,故各取原量之半合剂。临床,凡见太、少合病之证,皆可应用。

(一)刘渡舟医案:肩背疼痛(肩周炎)

于某某,男,43岁,1993年11月29日初诊。左侧肩背疼痛酸胀,左臂不能抬举,身体不可转侧,痛甚之时难以行走,服西药“强痛定”可暂止痛片刻,旋即痛又发作,查心电图无异常,某医院诊为“肩周炎”,病人异常痛苦。

诊时自诉胸胁发满,口苦,时叹息,纳谷不香,有时汗出,背部发紧,二便尚调。视舌质谈,舌苔薄白,切其脉弦。辨为太阳少阳两经之气郁滞不通,不通则痛也。治当并去太少两经之邪,和少阳,调营卫。方选柴胡桂枝汤加片姜

柴胡16克,黄芩10克,半夏10克,生姜10克,党参8克,炙甘草8克,桂枝12克,白芍12克,大枣12克,片姜黄12克。服3剂,背痛大减,手举自如,身转灵活,胸胁舒畅。

续服3剂,诸症霍然而痊。(《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

刘渡舟教授认为,治疗肩背痛当抓住太阳、少阳、督脉三经。肩部为少阳经,背部为太阳经、督脉。久痛入络者,其血必结,可加片姜黄、桃仁、红花、川芎等药活血通络止痛。若背痛连及腰部,头身困重而苔白腻,妇女兼见白带量多者,常用羌活胜湿汤而取效。

(二)李平医案:发热

患者,女,44岁。发热5天,体温高达40.1℃。曾注射庆大霉素、安痛定等,并口服APC等退烧药,药后虽汗出但高热不解。查白血球12000,血沉、尿常规、X线胸透均正常,体温40.1℃。

诊其脉缓而弦,舌质红,苔薄白。

综合病情:发热恶寒,头痛少汗,四肢关节疼而烦扰,恶心欲吐,二便调。证系太少合病,以柴胡桂枝汤主之。

药用:柴胡24克,半夏10克,党参10克,黄芩15克,桂枝10克,杭芍10克,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5枚。

服一剂热退,再进二剂,余证悉除。查血象:白血球降至正常。(《天津中医》1989)

按语:柴胡桂枝汤是治疗外感发烧的有效方剂。张景岳指出:“邪在太阳者,当知为阳中之表,治宜轻法;邪在少阳者,当知为阳中之枢,治宜和解,此皆治表之法也。

李氏认为,临证见发热三五天或六七天,或服它药高热不解者,无论兼见少阳证与否,即投本方,往往一二剂收功。同时,在使用时重用柴胡、黄芩,如高热达38~40℃以上,柴胡用量可达24~30克,否则,难以奏效。

(三)赵崇学医案:畏寒(神经官能症)

张某,女,34岁,1990年7月20日初诊。1989年春产后受风,出现恶寒发热身疼,经治好转,但遗留全身怕冷症状,盛夏亦须毛衣加身,经查血沉、抗“0”、血象、尿常规等无阳性所见,西医诊断为神经官能症,经多方治疗,效果不佳。

刻诊:时气温36℃左右,患者仍穿两件毛上衣,下着绒线裤,其形体偏胖,面色青滞无华,行走步履自然。

询其所苦,言怕冷、汗出、身疼,每遇天气变化时加重,时有乏力,偶见恶心但不呕吐,心下闷胀,纳食、睡眠及二便尚可,脉弦长按之无力,舌稍红苔薄白,月经时前时后,行经时腹痛并有瘀血块。

此乃外邪侵入太少两经,阳气郁遏不伸所致。治用柴胡桂枝汤:

柴胡15克,桂枝12克,白芍12克,甘草6克,黄芩10克,法半夏12克,党参15克,生姜10克,大枣10克。

煎服5剂,怕冷减轻,不需厚衣;又进15剂,诸症全消,身和如常人。(国医论坛1991)

按语:此证多见于女性,由太少同病,阳气不伸所致。其证除畏寒外,常兼见身疼、汗出、恶心、口苦、月经不调等,用柴胡桂枝汤太少两和,每收奇效。

(四)周少逸医案:寒热

沈某某,男,52岁。因患慢性肾功能不全于1982年10月19日入院。

患者今年8月23日午前始则形寒畏风,继之身热,体温37.5℃(原基础体温36.5~36.6℃),鼻塞流涕,微咳泛吐,次日病发如前,伴有头痛,舌质略淡,苔薄白润,咽红,脉浮滑带数。

从外感论治,选用桑菊饮合银翘散加减,连服两剂,咳嗽加频,仍每日上午9~10时许先形寒畏风,体温逐渐上升至37.5~37.8℃,下午3~5时得小汗出热退而安。

在病发时查血疟原虫(一),白细胞4400,中性70,淋巴26,嗜酸性4。患者第5天加用青霉素连续6天,氨基苄青霉素3天,中药先以宣肺止咳,后用清肺透解法,病仍未已,纳减乏力。

9月10日(即患病第19天),根据其病因、病机、病程,认为仍属太阳少阳合病,治宜柴胡桂枝汤。

处方:柴胡5克,生黄芩、姜半夏各10克,红参6克(另煎冲入),桂枝5克,白芍10克,生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5枚。

服药当日,未发寒热,亦无畏风,精神好转,食量见增,二便通调,脉来和缓,继后未再复燃。(江苏中医杂志1985)

按语:寒热往来为邪在少阳;畏风头痛、鼻塞、脉浮乃太阳证未罢。实属太少同病,故单用解表而不能愈。惟宜柴胡桂枝汤解表和里,太少同治,方为正治之法。

(五)代立权医案:盗汗

邓某某,女,65岁。患者于1985年9月24日以“心悸”收入医院,辨证投以温胆汤化裁治之,心悸及伴随证明显好转。

然约半月,卒见睡中汗出,醒时即止,尤以头面及胸颈部为甚,伴有恶寒、微热,口干口苦而不欲饮,胸胁胀满,呃逆阵作,纳食少进,舌苔薄白乏津,脉细数乏力。

首辨阴虚火扰,热迫汗泄使然,故拟当归六黄汤加生龙牡、麻黄根,投药四剂罔效。

后独取生脉饮以求敛肺止汗之意,非但于病无益,反见盗汗更剧,诸证无减,汗出湿衣,可拧下水,每夜须换内衣三次方至天明,汗后恶风。通宵达旦,辗转惧眠,痛苦难忍。如此持续已月余。

细审患者脉证,乃久病正虚,卫阳不固,复感外邪,乃致太少合病所致。遂选用柴胡桂枝汤加减,解表和里,调和营卫

柴胡9克,黄芩9克,法夏9克,党参12克,炙甘草9克,桂枝6克,白芍12克,神曲18克,生姜6克,红枣7枚。

服药2剂,盗汗有减,寒热未作,续进原方2剂,盗汗甚微,腹胀、胸闷、心悸时作,呃逆不除。原方加苏梗4.5克,瓜蒌皮12克,枳壳9克,3付药后,汗止身爽,诸恙悉除。(北京中医杂志1987)

按语:本案盗汗伴见恶寒微热,又口苦、胸满、不欲食,为太少合病,由邪侵半表半里,表里不和使然。

成无己在《伤寒明理论》中对此病机阐发甚详,其云:“伤寒盗汗者,非若杂病之虚,是由邪气在半表半里使然也。何者?若邪气一切在表,干于卫则自然汗出也,此则邪气侵行于里,外连于表邪,及睡则卫气行于里,乘表中阳气不致,津液得泄,故但睡而汗出,觉则气散于表而汗止矣”。故用柴胡桂枝汤太少同治,解表和里,以复人体上下升降,表里出入之机,营卫调和则汗止。

(六)张志民医案:胃痛

郑某,男,32岁。患十二指肠球部溃疡已二年,每因感冒或饮食不节,胃痛即发。周前又作,服药无效。

经检胸骨下时作疼痛,5天来每餐只能饮稀粥少许。询其此次胃痛系感冒之后转剧,现仍微有寒热(37.5℃),头晕、口苦、肢倦、不思饮食,深呼吸时觉胸部不舒,微咳,时欲呕,大便3天未行,舌苔薄白,脉浮数。

此乃胃病宿疾因感冒而加重。治新病,宿疾可瘥。予柴胡桂枝汤原方。一剂后,头晕、口苦、肢倦等症减半,寒热除,胃痛大减,纳渐增。两剂后,诸症均除,食欲更佳。再服两剂,能食干饭。(浙江中医杂志1980)

按语:胃痛每以感寒诱发或加重,并有寒热等表证;又见口苦、纳呆、胸部不适、头晕等少阳见证。辨证应属太少同病,乃太阳表郁不解,少阳气机不利而发胃痛,故用柴胡桂枝汤解表散邪,疏达气机,太少同治,果两投而愈。

(七)叶道仲医案:泄泻

肖某某,女,49岁,1973年7月30日就诊。近两天来,恶寒发热,昨日下午开始腹泻,已十余次,挟有粘冻,便前腹痛,心烦,呕恶,舌苔薄黄,脉弦数。体温39℃,大便常规:脓球0~2,红血球0~2。

处方:柴胡12克,白芍10克,桂枝10克,甘草10克,黄芩14克,生姜9克,大枣9克。

2剂后,寒热已罢,痛安泻止,大便常规正常,但神疲纳差,乃改用六君子汤加减2剂而愈。(四川中医)

按语:肝胆失于疏泄,乘克脾土则泄泻,伴腹痛、心烦、呕恶、苔薄黄、脉弦数,乃肝胆郁滞化火之象。又见恶寒发热,则表证无疑,故用柴胡桂枝汤以散太阳之邪,和少阳之气,邪去气和则泄止。

(八)兰景宽医案:癫痫

刘某,女,19岁,1988年9月12日初诊。诉5年前因生气后出现典型癫痫大发作,后反复发作,在多家医院检查,诊断为原发性癫痫。经用中西医各种疗法无效。

刻诊:癫痫3~5天发作一次,轻度口苦,两胁胀,舌稍红,苔薄黄,脉略弦数。脑电图有位置不定的零散棘波。

证属肝气郁结,化火生风,上扰神明故发癫痫,治以疏肝解郁,降逆散结。

柴胡15克,桂枝、半夏、党参各10克,白芍20克,黄芩15克,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5枚,水煎服。

每日1剂,共服150剂而愈,其中服60剂后癫痫10天发作1次,余症消失,至90剂后一直未发作,查脑电图未见棘波,又服60剂,巩固疗效,随访一年未复发。(辽宁中医杂志1990)

按语:柴胡桂枝汤治疗癫痫,国内外屡有报导,治愈率达73%左右。西药抗癫痫药虽能在短期内控制症状发作,但一旦停药,发作较前更加严重,并有麻痹脑末梢神经副作用。

日本学者根据大部分癫痫患者在发病前存在有胸胁苦满、精神抑郁、口苦、脉弦等症状,设想用柴胡桂枝汤治疗。

实验表明,本方能控制癫痫发作,并促使脑部新陈代谢逐步正常化。使用本方时注意:

①标本兼顾,根据具体情况适加调补药物;②守方连服2~3个月;③避免劳累过度及精神刺激,保持心情舒畅,排除发病之诱因。

(九)李天云医案:真心痛(冠心病心绞痛)

刘某,男,54岁。因阵发性胸痛,气短胸闷两天,于1982年8月22日以冠心病,心绞痛收住院。

病人两天前,夜间突然憋醒,心前区压榨性疼痛,肢冷汗出,约持续2~3分钟消失,次日又出现阵发性疼痛数次,痛后自感胸闷气短。

查体BP:21.3/13KPa,双肺听诊正常,心音低钝、律整,腹软,肝脾大小正常。经输液治疗3天,疼痛次数不减,仍胸闷憋气,疼痛有时较剧,邀余诊治。

病人胸痛胸闷,心慌心烦,纳呆乏力,恶寒肢冷,观病人面色潮红,舌质红,舌苔黄腻,脉弦滑有力,拟胸痹症。柴胡桂枝汤加全蒌、丹参、枣仁治之。

服三剂,症情大减,胸痛除,食增神爽,守方继服,调治一周痊愈出院。(实用中医内科杂志1992)

(十)李天云医案:脘腹剧痛(急性胰腺炎)

刘某,女,24岁。病人因上腹剧烈疼痛,伴恶心呕吐发热一天,拟急性胰腺炎于1982年7月6日入院。

入院查体:BP16/10.7kPa,T38.5℃,急病容,神志清,心肺、上腹部压痛,以左上腹为着,未扪及包块,肝脾未及,查WBC18.6X10^9/L,中性85%,血清淀粉酶128单位,尿淀粉酶64单位。

入院后给予输液,解痉止痛,抑制胰腺分泌等法治疗,疼痛不减,请中医会诊。

询病人脘腹剧烈钝痛,口苦咽干,恶心呕吐,不欲饮食,饮入即吐,恶寒发热,大便干结,小便黄赤,观病人痛苦貌,面潮红,苔腻黄,按之上腹痛,脉弦滑有力。

综观脉证属湿热蕴结,三焦气滞所致。给:柴胡桂枝汤加中吉(大黄)、川楝子、公英、竹茹,水煎分2次服,日1剂。

1剂疼减,发热退,稍能食。又进3剂,诸症大减,按之尚疼,体温正常,二便自调,食欲增。守方继服10剂.痊愈出院。(实用中医内科杂志1992)

按语:据报导,柴胡桂枝汤治疗胸腹诸痛有良效。

李氏认为,本方对急性心绞痛、胆囊炎、胰腺炎、胆道蛔虫、阑尾炎、胃痉挛、溃疡病等急性发作性疼痛有立竿见影之效,而对慢性腹痛治疗效果稍差。

推测其作用机理,可能是疏达肝胆气机,调和表里气血。在临床使用时,柴胡用量不得少于20克,余药均为10克。心绞痛属痰阻胸阳者,加栝蒌、薤白;血脉闭阻加丹参、檀香;气滞胃痛加川楝子、延胡;胃痉挛加木香、槟榔;胆道蛔虫加乌梅、槟榔;胆结石加金钱草、鸡内金;胆囊炎加茵陈、川楝子;胰腺炎加川楝子、公英;阑尾炎加丹皮;宫外孕加丹参、桃仁;附件炎加丹皮、红花;肠梗阻加芒硝;肠痉挛加川楝子、槟榔。

(十一)赵东明医案:腰腿痛(坐骨神经痛)

申某某,男,51岁,1987年9月20日初诊。缘于三个月前在劳动后饮水,顿觉汗出身凉,舒服不已。但于当晚即见恶寒,发热,体温达38.3℃,汗出,周身酸重不适。午夜出现左胯酸胀疼痛,并沿左侧大腿后侧、小腿后外侧向足背窜痛。

在当地卫生所口服解热镇痛药后热退痛减,但仍汗出不已。次日,复发热,并感左腿痛甚,疫重无力,步履困难。经多次封闭及针灸治疗,疼痛虽有所缓解,但终不能根除疼痛。并见每于左腿冷痛前有低热、全身不适感。先后服用中药独活寄生汤、身痛逐瘀汤等数十剂,仍无寸效。

今特邀余诊治,刻诊:左侧腰胯疫痛,每痛即窜及左下肢,可沿后侧痛及足背,足不敢着地,并诉疼痛多于发热后发作,伴纳差,自汗,面色咣白,舌淡红,苔厚白,脉象浮弦。

西医检查:血常规在正常范围,血沉:33mm/h,抗“O”阴性。直腿抬高试验阳性,环跳、承山穴处有压痛。

诊为坐骨神经痛(原发性)。脉证合参,证属少阳、太阳并病,治宜和解少阳,兼以表散,柴胡桂枝汤出入:柴胡15克,半夏12克,黄芩10克,党参15克,黄芪12克,桂枝15克,白芍20克,炙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五枚  水煎服。

上药加水500毫升,煎至250毫升,早晚分二次温服。服上药1剂后,患者即感痛减,效不更方,又连服5剂,诸证尽消,痊愈而归。(黑龙江中医药1990)

按语:本案属“痹证"范畴,因过劳饮冷,汗后受凉,风寒之邪犯及太阳不解,传及少阳发病。前医不识,妄用祛风湿、强腰膝之品,不切病机,难以取效。当用柴胡桂枝汤太少同治,待少阳枢机通利,经气畅通,而疼痛自消。

(十二)严仲庆医案:子时胸痹欲绝

叶某,女,33岁,1991年9月2日诊。患心下痞塞已7年,每于夜半12时左右发作,先感心下痞闷阻塞,呼吸不畅,渐次如有气逆胸咽,憋闷如窒,常在睡梦中窒醒,轻则起坐后揉胸捶背胸闷渐舒;重则闷窒欲绝,多次急诊入院治疗。

排除冠心病和胃脘疾患,7年来久治不愈。诊见形瘦神疲,面色萎黄,心下按之软而不痛,舌质淡胖,舌边见少许淡紫斑,舌中白腻苔,边尖光滑,脉沉细弦。

问之,知七年前新产不久,夜半遇盗,惊吓而起,昼轻夜重。或每晚发作,或二三日一作,最长不过半月必作。乃诊为心胆虚怯,阴气痹阻。

疏:柴胡桂枝汤去白芍加茯苓10克,龙骨、牡蛎各15克。

3剂,去渣再煎,于晚饭后少少频服,至睡前服完。是晚安睡达旦,3剂而停服。日前偶遇,知从此未发。(河南中医1993)

按语:病起于惊吓,《素问·举痛论》云:“惊则心无所倚,神无所归,虑无所定,故气乱矣。”半夜发作,则又责之于肝胆升发不及,而见心下痞塞,母病及子,心神易惊。

治疗上一方面用小柴胡汤升发肝胆之气,疏达肝胆气机。另一方面用桂枝去芍药汤振奋心胸之阳气,并加茯苓、龙牡,以镇心宁神,是心胆同治,形神并调,药中病鸽,故获佳效。

文摘自《伤寒名医验案精选》

胡希恕有一则医案:张某,女,27岁。初诊日期1965年9月24日。1个月来感冒,头晕、咽痛、咽痒、鼻塞、流涕等反复出现,前医曾诊为“秋燥,风热束肺”,用薄荷喉片、六神丸、桑菊饮、银翘散等,症状不减却越来越重,因而找会诊。

近症:头晕、头痛、背痛,恶寒,咽痒而咳,咳痰困难,晚上尤甚,口苦咽干,舌苔薄白,脉弦细数。辨证为三阳合病,为柴胡桂枝汤合半夏厚朴汤加石膏方证。柴胡12g,党参9g,半夏12g,黄芩9g,桂枝9g,白芍9g,厚朴9g,紫苏子6g,紫苏叶6g,生姜9g,大枣4枚,茯苓9g,炙甘草6g,生石膏45g。

结果:上药服3剂,头晕、头痛、口苦解,背痛、咳嗽减轻,仍微恶寒,脉已不数,与桂苓五味姜辛夏杏甘草汤,服6剂症已。

临床证治上,主治病症有忧郁症:柴胡桂枝汤即能疏通三焦,调和营卫,就能使人体淋巴组织输送回流而正常运作。有位名医,治忧郁症,用柴胡桂枝汤、温胆汤、郁金、香附、百合、柏子仁等药治疗,结果1周就心情如释重负。治脑积水症,柴胡桂枝汤、清震汤合方,治疗而愈。柴胡桂枝汤疏通三焦,清震汤化瘀燥湿。

另外,本方还治一氧化碳中毒、癫癎、睡眠障碍、顽固性头痛。顽固性头痛,只要掌握“不通则痛、通则不痛”,用柴胡桂枝汤调和营卫、疏通三焦,加疏风解表又含精油的川芎、荆芥,配合可以松弛肌肉的钩藤、秦艽,有很好的疗效。顽固性、习惯性便秘,用柴胡桂枝汤治之,着眼于其药物机转,亦是“上焦得通,津液得下,卫气因和……”的观念,只要营养水分汇集肠管,肠管获得滋润濡养,其功能就会趋于正常。

刘渡舟教授经验认为,柴胡桂枝汤可用于治疗以下六种疾病:

1、肩背疼痛。肩背疼痛是临床常见的一种症状,多因落枕、长时间伏案写作、打字、劳作等原因引起。另外颈椎病、肩周炎等疾病都会引起这种症状。

太阳经脉走循人体之颈项后背部位,所以,太阳经脉不舒时,多出现颈项以及背部的不舒感,甚至出现疼痛。张仲景在《伤寒论》中主要采用解肌祛风、生津疏络的治疗方法,依据有汗无汗而出两方,有汗者用桂枝加葛根汤;无汗者用葛根汤。如颈项背部和两肩部同时出现疼痛,则上述两方的疗效就不太理想。因为两侧不属于太阳经脉循行的部位,而是少阳经脉所过之处,这时宜用小柴胡汤疏利少阳经脉,故用桂枝汤疏利太阳经脉,太少两经之经脉之气运行正常,则肩背疼痛自止。临床应用时,又常加入葛根、姜黄、红花、羌活、独活、川芎加强活血、止痛之功,不论新久疼痛,多能应手而愈。

 2、治疗肝气窜证。肝气窜是自觉有一股气流在周身窜动,或上或下,或左或右,凡气窜之处,则有疼痛或发胀之感,此时患者用手拍打痛处,则伴有嗳气、打饱嗝,随之其症状得以缓解。此病多属西医所谓的神经功能之类,以老年妇女为多见,中年妇女以及男性偶见。此病单纯采用疏肝理气的方法治疗往往效果不好,刘老经过多年实践,总结出用柴胡桂枝汤调气活血,而能效如桴鼓。本方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而能疏肝理气,用桂枝汤调和营卫而能通阳活血,气血调和,则诸证自愈。临床中常加入佛手、香橼,则疗效尤佳。

3、治疗肝硬化病。刘渡舟教授治疗肝病,擅长调理气机升降出入着手,临床喜用柴胡类方,并加减出了一系列效方,如治疗肝病气分的柴胡解毒汤,治疗肝病血分的柴胡活络汤等,临床均有神奇疗效。而肝病患者日久不愈,由气及血,由经及络,出现腹胀、胁痛如刺、面色黧黑、脉来沉弦、舌质紫暗、边有瘀斑等证。西医检查白球倒置,TTT增高,诊断为早期肝硬化者,常用柴胡桂枝汤减去人参、大枣之补,另加鳖甲、牡蛎、红花、茜草、土鳖虫等专治肝脾血脉瘀滞,软坚消痞之品,可阻止肝病进一步发展,有起死回生之妙。

4、四肢疾病。所谓四肢疾病,是指四肢麻木、疼痛的症状而言。临床可见于西医学的风湿、类风湿引起的肢体关节疼痛和末梢神经炎、中风后遗症等病引起的手足麻木。这些症状临床治疗都是非常棘手的,尤其是类风湿引起的小关节的疼痛,目前尚无理想的治疗方法。根据《伤寒论》原文柴胡桂枝汤主治症状有“支节烦痛”的论述,运用该方取得了一定的疗效。临床运用时常加入藤类活血通络之品,如鸡血藤、络石藤,则效果更好。

5、脾胃疾病。目前,用柴胡桂枝汤治疗胃、十二指肠溃疡引起的疼痛临床报道较多,柴胡桂枝汤为小柴胡汤和桂枝汤合方而成,小柴胡汤是治疗少阳病的主方,而少阳多郁,郁则气机升降出入之机失于活泼,必将影响脾胃的升降功能而导致一系列消化不良的症状,如“心烦喜呕,默默不欲饮食”,在其或然证中也提到了“或腹中痛”。关于小柴胡汤治疗肠胃病的机理,《伤寒论》第230条有明确的论述,即“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桂枝汤在《伤寒论》中虽然是治疗太阳中风证的方剂,但由于其具有调和营卫、调和阴阳、调和脾胃的作用。因此,本方也适宜于太阴病的治疗。治疗太阴腹满时痛的桂枝加芍药汤就是由本方倍芍药而成。在柴胡桂枝汤的主证中也有“微呕,心下支结”的描述。所以本方也是一首很好的治疗脾胃病的方剂。临证需加入白芨、三七等活血止痛药。

 6、体虚感冒。体虚感冒,有气、血、阴、阳虚之分。证之临床,多数体虚感冒的病人,临床表现不太明显,仅仅自觉提倦困乏,稍受风寒,就会出现感冒症状,但是多数病人只是打喷嚏、流鼻涕,稍觉恶寒,少见发热症状。往往是一次感冒未愈,下一次感冒又起,长年累月,反复发作。对于这种感冒,单纯发汗,则正气愈伤,病必不愈。根据伤寒六经辩证理论,认为体虚感冒为营卫不和、卫外功能失健,其病邪涉及少阳半表半里,正气已现不足,为太阳与少阳两经之病,治疗当两经兼顾,故柴胡桂枝汤为正治之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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