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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的求学之路 文|王涵 说起来儿子的求学之路，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那就是:坎坎坷坷啊！小学二年级之前，因为生活不稳定，孩子不是在学校住，就是在老师家里托着，而且不停地换学校，几乎每年都要换一个地方去读书。我们也在爸爸九死一生的车祸短暂休养后，白手起家，从农村到了县里，再到了市里，终于安定了下来。这中间孩子也跟着我们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大部分时间都不能跟我们待在一起。二年级时，因为工作忙，把他托在语文老师家里，每周见一次面。每个周末去看他，总是不停地帮你按摩捶背，生怕你站起来，那就是要走了，又留他一个人了。那个时候孩子刚七岁，还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往往沉默着，一言不发。后来儿子回忆起来说，每天早上，老师不做饭，只给五毛钱，他想留着中午放学了买个雪糕啊棒棒糖之类的零食，就不舍得花掉，只好饿着肚子一上午。每天放学到家，老师就把她也上二年级的儿子叫到另一个卧室，等半天才出来，后来知道是吃好吃的了。当时是2006年，五毛钱是买不到什么东西的。我竟然忘了给孩子零花钱！这个回忆好久都在刺痛着我的心，也让我决定，无论再苦，也要把孩子带在身边。
三年级，孩子在学校小学部上，我们初中部课程比较多，晚上要很晚才能下班。每天晚上下班走之前，我都要去宿舍看看他，如果没有睡，就带他回家。知道了我这个习惯以后，他怕躺到床上睡着了我不接他，就故意捣乱不睡觉，让老师罚他站外面，等我放学来领他回去。当时租住在学校旁边的城中村，很小的一间房子，只有几平方米。因为要拆迁，房东在上面又接了一层，屋子里就一天到晚黑咕隆咚的，白天也要开灯才行。但是儿子说，这是他记忆里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因为长这么大，终于可以每天跟爸爸妈妈在一起了！到了四年级，搬进了新家，孩子又转学了。虽然不停地换学校，儿子的学习，还是可以的，也让人很省心。尤其是作文，经常被老师拿来当范文读给同学们听，也拿过作文竞赛一等奖。这样转来转去的，每到一个学校，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适应，而且融入一个集体，对一个还需要照顾的孩子来说，也不是容易的事。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孩子的适应问题，经常跟他聊学校的事情。当时看起来一切都还正常。但是多年以后儿子跟我聊起这段时光，曾经很伤感地说，妈你知道吗？我小学都没有朋友！这句话让我每次想起来都忍不住泪目,孩子在成长过程中，尤其是幼小时候缺失的爱或者受到的伤害，可能比成年以后的更难以恢复。这一点在高中阶段，开始显现了出来。到了初一，有了弟弟，我全职在家带孩子。一天到晚柴米油盐洗衣做饭尿片子，忙的焦头烂额。对儿子也格外严厉。儿子很独立，每天自己按时上下学，刮风下雨， 没工夫接他了，也是自己回来，因为弟弟闹人饭做得晚了也没有怨言，各方面表现都挺好，就是学习上不太突出。好在所在班级在学校是排名靠前的，班主任也很优秀，这样学习也没太掉队。初中三年，还算顺利。高中开始住校。脱离了父母视线，老师也不像初中老师一样天天盯着，就跟一群孩子玩上了，学习一落千丈。到了高二，开始逃学去网吧打游戏。那时候，像千千万万个网瘾少年的父母一样，我们也成了焦虑的父母，为这个孩子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每天早上五点多，喊他起床上学，爸爸开车送到学校门口，可能刚下车转过身他就去了网吧。有一天爸爸回来，非常伤心地说，走到仲景桥上，只想一下子把车开到桥下一了百了算了。到了这个时候，我们必须面对现实了。我告诉爸爸，既然这样了，就接受吧。我们很认真地跟儿子谈了一次，把身边亲近的人的经历都告诉他，让他看到上学和不上学所过的不一样的生活，然后对他说，上学的事情，如果可以坚持，爸妈支持；如果不行，我们也不强求，可以退学，打工也可以过一辈子。但是自己的路子要自己选好，别人替你做不了主，将来也没有后悔药。儿子想了想，说，不上学能干什么？要上。但是学校里正常上学是跟不上了，就学个特长吧。就去了梅溪路画室，开始学画画。每天五点多起床去上学，晚上九点多再回来。但是因为没有养成好的学习习惯，仍然不能够专心。有时候老师打电话过来说他没去学校，就知道又跟别人去网吧玩了，我就一个一个网吧去找。有时候前台查查，人刚刚走。有时候也能逮到，就带回家。打又打不得，没少生气。这种地方，就怕年轻气盛的人，安全出问题。这样过了半年，可想而知，专业课考试，虽然过线了，并没有达到理想。下学期继续上画室的文化课班，七月份高考，文化课成绩也正如想象的一样。这样艺术生的路子也走不通了。孩子自己选了个相对喜欢的土木工程专业，去读了大专。
到了大学，自由的时间多了，交了一些朋友，也有了心仪的女孩子，生活慢慢变得好起来了，心情也慢慢好起来了。在这个过程中，我学了心理学，考取了心理咨询师，也学会了全然接纳儿子:不管孩子怎么样，只要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好。看多了周围厌学孩子的悲剧，知道在生命面前，其他一切都变得不重要了。当你放下期待，全然接纳孩子的时候，你会发现，孩子其实对自己是有要求的。心理学上说，每个人天生都有向上的本能，只要他愿意。我越来越对这句话有深刻体会了。转眼到了大学三年级，儿子又面临人生的选择:是就业？还是升本？想想自己这可怜的学历，还是升本吧！整个大三，就一个人住到校外，上培训班，埋头苦干，楞是把高中二三十分水平的英语，考到了一百多分，全班第一。这真是出乎意料的事情。全省专升本百分之三十的录取率，竟然被本科院校录取了！对于一个基础薄弱，学习习惯欠佳的学生，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当然，这个中的辛苦付出，儿子是深有体会，我们也可以想象的到。录取通知书发下来了，我们好好把儿子夸了一番:这是该有多努力多争气啊！是逆袭的典范啊！这也让儿子知道了一件事:学习的事情，什么时候开始都不算晚！关键是要坚持！现在，儿子又面临着人生的另一个选择:大学终于毕业了，是就业？还是考研？我们说，不管什么时候，我们都尊重你的选择！考研了我们继续支持，就业了也能过得下去，不过可能要辛苦一些。儿子说，虽然我知道自己不是学习的料，但是必须学的，我也会努力去学。那就考研吧！不考研，升本也没意义！（这该是有多么无奈的挣扎啊）还调侃我们，读了大专你们让我升本，升本了你们让我考研，那就拼了吧！看得出，儿子对将来，虽然不能说有清晰的规划，也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们也鼓励孩子，不管能不能考的上，结果并不重要，关键是在过程，拼搏了，不后悔，在这个过程中得到成长，就是最大的收获。当然，考研的路也相当难走。因为要考的是学硕，所以必须考难度较大的研一英语。这对连英语四级都没考儿子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考验。在我们反复鼓励下，再看看周围考研的人早几个月都已经在准备了，儿子终于下定了决心。从最基础的背单词刷题开始，每天制定学习计划，挑灯夜战。但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背过的单词，放到阅读文里完全变了意思，都需要具体语境的意译，一连多天，做阅读文都是一头雾水，不知所云，跟以前的英语学习简直是天壤之别！这让儿子一度很泄气，甚至出现了不想考了的想法。有时候几天不摸书本，不是蒙头大睡就是跟同学朋友一起玩。我们就继续鼓励他，去掉功利心，平心静气地坐下来，只是为了锻炼自己地去学习。人家学多少天了还摸不着北，你这才刚开始，慢慢来吧！同时让他去请教一下身边考研的人，看看那些学霸们，也只不过能考到四十来分。这样，多多少少又回来了一些自信。我们也不催他，允许他静不下来的时候出去会朋友，只隔几天了问一下他的学习体会。他就知道还需要回来静下心了。就又继续熬夜苦读。
今天，儿子发图说，两个月来，第一次排序题全对，空选正确率达到最高水平，英语四级也考了，这是有纪念意义，值得祝贺的事情。我知道，这也是两个月以来辛苦付出的回报，对儿子来说，意义非凡。还要感谢亲爱的志军叔叔和向梅阿姨，一直鼓励孩子，让贾琳姐姐帮助指导方法，还帮助孩子找导师。甚至比我们亲爸妈都着急，让爸爸早点跟导师联系，关键时候帮助孩子。这样为你着想的好朋友，连父母亲兄弟也未必能做到。有友如此，夫复何求？一路走来，有过欢笑，也有过眼泪；有过成功，也有过失败；遇到过亦师亦友的人，也遇到过不那么友善的人，酸甜苦辣的经历，到了最后，都成了人生的财富。珍惜那些善待你的爱你的人，原谅那些伤害，让自己活成一束光，照亮自己的路，也照亮别人的心！-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王涵，中学语文教师，心理健康指导师，国家级心理咨询师，美国IAPC催眠治疗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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