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这不是情书

    你来了，给我带来了你的两个消息。一个是好消息，一个是大消息。“好大”“好大”的两个消息，竟让我不知道该如何向你表达我对你的这两个事件的判断和评价。其实我不告诉你，你也知道，你应该感觉到，我当然高兴你能变，能够变得好一点，变得顺一些，变得快乐一点，正如你对我的希望一样，我对你的希望也同样如此。

    我们都是年轻人，但都是有“年龄”的年轻人，自然有不少这个年龄段的人共同的困惑。但我可能太过于敏感，（这是你曾经对我说过的）你很理性，你的每一次选择，都是情之所至，理之所趋。我原是不该也不配去做出自己的议论和评价的，正如我不能总是埋怨花落花开，但“少年心事过于人，歌泣无端字字真。”我还是愿意把每次我见到你的感觉和我的感受都告诉你，这也是我的情之所至，但理之所趋的提醒我是不能置喙其中，因为你可以用一句话就可以击败我所有的言语和自尊——我的beau都还没有说我呢！——这自然不免带了我一点“蟹蟹蛰蛰”的习气。

       从我认识你的那一天起，我的心始终离不开你，——这个我应该让你知道，我是不会撒谎的，（至少在这一点上）但我请你必须晓得——这也是一种爱。——一种与通常意义上“男女之爱”无关的爱。爱你，是我个人最真的爱，但我又不能爱你，不爱，又是我最不忍的不爱。我毋庸讳言这一点，不管你现在和将来过得怎样，我都必须让你知道这世间有一种爱——一种迥异于我们通常理解的爱——我爱你，但这种爱与你无关。但我不能只对自己的感觉负责，我也要为你负责，为一种习惯负责。有时候我们徘徊在爱与不爱之间，不是一个能与不能、该与不该、值与不值的问题，而是一个忘与不能忘的问题。

    我们真是太好，这在外人也能看得出来，（大概我们太年轻，不懂得去掩饰彼此的情不自禁！）自然我们也高兴别人这样看。我还是喜欢把什么都告诉你。我觉得我们可以在一块做事,我们可以随便谈什么,比同其他的人更不拘束些,更真实些。

  有些日子看文学作品多了，不知道怎么着心情就大好了。才发现原来我们身上发生的许多的事情，都已经是书里面写烂了写到没有任何读者会感兴趣的故事。可是每个经历这些事情的男男女女，却一概不知，想想也真是无趣、可笑，当年真如戏，今年戏如真。每个人都是自己人生里面最最杰出的戏子，可是也是这世上最最无用的不入流的演员。

    可是我拿自己也没有办法啊。又有什么办法呢，每个人都只是自己的自己。每个人的感情都是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再烂我们也得重复着演下去。过去的就让它过去，我们失掉过去的情怀也失掉过去的距离。在一个错误的时间碰见了一个很对的人和在一个很对的时间碰见一个错误的人，其效果都是一样的。只不过个中滋味只有当事人明白是怎么样一回事。就像很多文学作品所描写的那样。什么“曾经沧海”，“巫山云雨”，到底她和他之间有没有什么都不晓得，都不写明，都不说破。于是一切就安全了，好像白雪之下覆盖着的种种创伤的心灵。所以，我尽管有时忐忑，可是从来不去理会这些。因为我知道，有些东西不去碰它，就永远不会破碎。

      我现在只想着拥有一张宁静的书桌，读点书，写些文章，当然是与国计民生无关的东西，因为我太需要一种表达，我想我也该到了表达的时候了。至于其它的事情，并非是我个人的能力所能做到的，我尽量不去想，随缘吧！

      我一定要做一个爱生活的人,因为你喜欢我那样,我一定要做一个最好的人,当然我不是说因为有你才肯这样,然而事实一定是那样,而且这绝不是坏的事,不过,这好像还是有些梦想,我觉得不晓得为什么我总是把你和我联系起来,所以我总是常常要对你说,希望你和我能更好一点。所以我常常有点难过,我不知应该怎样来对你说出我对你所有的希望和梦幻。一直到写信以前都这样。

     真的这不能算是情书，或者说是与爱情无关的情书。我不知道该用什么逻辑、言语来形容我此时写这封信的心情，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写下来。

      你劝我不要为周围的事情太沉溺于个人的思考。从去年下半年以来，我稍稍有点变更,——我不想烦恼别人,也不想烦恼自己。我愿意我们都平平静静的生活,都做事,都去追求属于自己的半亩坊塘的安身立命之所，不要去追求笑傲孟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