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彝族汉语诗歌何以可能?!

 诗歌鉴赏 2021-08-08

阿牛静木:《夜行者》主编,著有《根性诗歌写作理论一阿牛静木文论集》《当代少数民族代表性诗人诗赏析》等。

彝族汉诗或一份提纲(增补)

什么是彝族汉语诗歌?有什么特点?这是很多朋友的疑问?怎么说呢?见仁见智吧,以下是我的一点不太成熟的看法,仅代表我的看法,权当抛砖引玉。对于彝族汉族诗歌我一直这样认为,这是一个具有先锋性质的诗歌写作流派或部落,特点和当前所遇到的一些困境我前面也说的够多,就说下他的先锋性或创造性及特质。我们清楚先锋意味着先行,先行必然又带有一定的探索性,悲剧性,这点我们可以从中西方很多诗哲身上找到相应的例子。那么“彝族汉诗”最大特质是什么?关于“彝族汉诗”写作,现在不管是写作群体还是外界朋友都还处于一个相对模糊的状态,很多诗评人更是直接简单的归入了少数民族诗歌写作,我想这些都是对“彝族汉诗”缺乏认识所造成的结果,首先让我们试着来梳理一下他最基本的一些特质。

一、特质

1:独立性,这里的独立不参杂任何政治情绪,他只是作为诗歌艺术的一种态度,于诗歌艺术而言不依附任何话语权,于写作者永远保持人格的独立性。

2:根脉性,彝族汉诗写作是一种由内而外,立于根又向四面开展的诗歌写作就是前面说的根性写作。

3:语体,本民族文化汉语西方技巧本地现场经验化的全新语体。

4:诗歌美学,在彝民族传统基础上,以一个现代人的身份打通民族与世界文化之间的关系,这里面可以涉及彝民族各方面文化知识,包括饮食起居,建筑,医药,天文,历法等。

5:探索性,探索,不安现状,不满足于现有的一些东西,意味着有无限多的可能性,深入语言思想绝境之地进行无禁区的再创写作,可以是题材、修辞、文本形式等。

6:尺度,只有永远的艺术,没有绝对的权威,“彝族汉诗”拒绝一切违背诗歌艺术的外在荣誉,不以任何人,任何刊物作为诗歌价值判断的唯一标准。

……

20210806

诗歌写作题材的处理

在我看来彝族汉语诗歌就是一种创造一种新语体的过程,和很多诗歌语体一样彝族汉语诗歌也是经过发轫,嬗变,打破,重组的过程。我们清楚彝族汉语诗歌是发轫于上世纪八十年代的到今天已过去四十多年基本成型一种有别于主流诗歌的新语体,并出现一些相对成熟的高质量作品尤其在长诗写作上比如:阿库乌雾的《密枝》,发星的《对大凉山黑色情人永远的沉醉》,阿苏越尔的《阳光山脉》李骞的《彝王传》等。这是一个很好的诗写潮向,只要我们坚持并不断探索必然会出现高度成熟的作品。但这一创造的过程中出现了很多问题,使我们写作者感到了疑惑就是写作的重复,我想说的是重复这个问题并非只有我们而是所有写作者最后都要面临并解决的,这就引出了今天需要讨论的题材的处理问题!对于彝族汉语诗人当前面临的两大问题①诗史性写作②个性化写作,当然还有更多的但这两点无疑是最突出的,反驳诗史写作的觉得大而不当消除个体声音而反驳个性化写作觉得诗歌消除了社会历史的承担。其实想想我个人觉得两者都是伪命题,归根结底都是写作者缺乏创造力的无力措辞!首先诗史性的写作可以为我们提供无限的诗写题材就看你的诗写才华也就是题材的处理能力了,在这里我想用诗人阿苏越尔的“雪系列”题材诗做案例大家都知道阿苏越尔用雪意象写出了很多佳作(以民族文化为背景),但诗人在题材的处理上并非简单物象拼凑而是贯穿诗人一生,简单粗暴的物象让位于经验使雪粒又变得晶莹剔透,宏大题材和个体经验,历史与当下,此在与存在的完美结合,看上去并无一字一句是多余的,当然我们又回到原话题题材的处理能力,作为写作者我们应该有个大概的图符意象:诗写的题材是有限的而我们也清楚很多诗歌大师也是题材处理方面的高手,更甚者都能入诗可谓信手拈来,就比如同样写瞬间的生命体验张三和李四写的肯定不一样各自有其优缺点。比如我们的锅庄、火把,索玛,史诗,经文等等都是写作的资源,诗歌写作有些时候并不是一昧的去追求一种新奇也就是题材的新而是在已有的题材上发现新的生命!这才是最重要的。

20210805

彝族汉语诗歌的可能性或诗歌大家的出世(修订版)

前 言

当一种事物发展到一定的高度时,往往都会呈现出某种陈腐,凋零,不景气现象,这是自然的,所谓盛极必衰,我们应该视之为常态,万物发展的规律,比如今天要谈到的'彝族汉语诗歌”,这个边缘诗歌写作群体,曾为中国新诗发展带来了无限多的可能性,是值得彰显的,尤其以吉狄马加、阿庫乌雾、发星、吉狄兆林等为代表的旗手们。吉狄马加先生的写作完全走完了大师的诗歌写作历程,尽管争议不断,而阿庫乌雾,发星近年重心则转移至学术和民刊整理上来,差不多已终止诗歌写作。吉狄兆林早已中断写作,为人过于散漫,这是天赋性诗人一大缺陷。其他两位诗人也不得不提:沙马、阿诺阿布,这两位是彝族诗人中思辨性最强的作者,可惜作品量都过少,阿诺阿布涉小说写作,而云南及其它彝区彝族诗人更多是多栖写作(小说,散文,诗歌……)所以在诗探索方便较弱些,总之彝族汉语诗歌在过去四十年取得了令人称赞的成绩,但随着这些前辈诗人们的停笔或退隐,现其(彝族汉语诗歌)内部出现的某些问题我想也是有必要提出,并引起大家重视。我们清楚任何一次文艺思潮的解放,都代表着对某种旧文化的反判与矫正,发仞于上世纪八十年代彝族汉诗是一次对毛时代宣传口令式写作的有机矫正与传统文化的回归,但,现在无论是对内或对外,诗歌本身,此种说法似乎都不能再成立,现我就以此为根据,简单梳理下新时期彝族汉诗转型的几点可能性及存在问题。

一、可能性

①视野:大凉山彝区生活发生了根本性改变,过去彝族人交流范围大多仅限于族人之间,小圈子内,这种势必导致思维上的某种狭隘性,但随着社会的进步,这种局面慢慢在被打破,族人们开始注重于外界交流沟通,视野不断在开阔。在个体经验诗思中诗歌如何抵达写作的普世性或公共性?这个话题极具诱惑力也是很多写作者需要突破的写作局限。其实这个问题就我个人而言就是一个存在与否的问题,写作者有没有认识到自己存在!或两者之间有没有明确的界限?如写作者在向读者倾诉自己的悲与喜,离与散时这是个体生命意识表达吗?和读者就就没生发一定的联系吗?如何没生发联系那么共鸣一词又怎么来?简单的说就是诗人们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又意识到了族群的辩证关系。

②文化自觉:我想彝族高级知识分子些今天比历史上任何一段时期都要清醒得多,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她)们已意识到文化之间的碰撞对于一个边缘民族文化意味着什么?

③深厚的传统文化:众所周知彝民族是个有着上千年历史,创作史诗最多的民族之一,有朋友说彝民族能歌善舞,毋宁说这是一个诗性民族,丰收诗、祭祀诗……生活中无时不在诗歌,无处不在诗歌。

④创作主体:一代代年轻人的加入,是这只黑色力量前进的保障和不竭动力。

⑤多种文化杂交优势:彝族汉诗’这是一群具有根性意识又可直接用现代汉文表达的诗歌写作群体,简单的说就是用汉文写彝人,所以在与兄弟民族间诗歌交流时不存在障碍,可越过翻译并形成自身的某种优势。

⑥时间累积下诗写问题的凸现:重复化,公式化写作,诗歌形式老套等问题显著,这是最直接的原因。

二、存在的问题

①彝族诗人总体呈疲软态势:上世纪八十年代以吉狄马加为主的六零后诗人以先锋的姿态进入了整个中国诗歌视野,并引起了广泛关注,七零后更是紧跟其上,在诗歌文本,理论上取得了不俗的成绩,但后来者们并没有延续此种先锋态势,现在你很难在八零后中找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诗人。(八零后现应该是写出其最成熟作品期)

②虚空价值文化的误导(这条是最严重的):a、 都说时间是最公平的筛选机,我一直觉得中国诗歌发展在趋于同质化,而且这条路越走越窄,离真正严肃写作越来越远了,现在很难看到'天问’式精神史诗巨著,尤其在一些主流平台上,当然这也意味着其离诗歌本身越来越远,离真正意义上诗歌艺术越来越远,我想这是一个真正诗人应该所要摒弃的,诗歌就诗歌与一切外在的荣誉无关,甚至诗歌这门艺术就不应该设立什么奖,至于那些天天获奖,跑会的人是值得怀疑的。b、现在,当我们回过头,去梳理西方及中国诗歌先锋写作群体。他们确实创造了属于自己的诗写时代,但有些诗歌文本只是作为那个特定的历史产物,一种诗歌文化现象而被历史所记载,除此之外意义不大。

③缺乏独立人格,诗歌探索精神:现诗写出现的同质化、公式化等问题都是诗人缺乏探索,创造精神而引起的,大部分诗人只是为了其仕途增添筹码,酒局上满足一点虚荣心而已,这点直接导致了很多年轻诗歌写作者不是在前辈语境中打转就是急于求成,早早抹杀了其诗歌灵性,最后一无所成。

④后殖民主义下文化身份的迷失:万物都是平等的,在西方人看来人皆上帝子民,而在彝族人看来万物皆来源于一场雪,但几千年来边缘少数族裔文化几乎都处于一种边缘地带,从未得到过主流文化的正视,而这部分又是隐形存在的,有些人也不无矫情的说诗人前边不应该加族别等,说到这里或许他(她)们还会拿出'白银时代’某些诗人说事。

结 语

'转型’ 汉文释义:“是指事物的结构形态、运转模型和人们观念的根本性转变过程。”首先我们把'彝族汉诗’拿到社会这个大环境来考察,这个历经三十多年的写作群体有没有转型的可能?我们常说越是思想动荡的大时代就越能生长出大家,今天无论从那方面看,边缘少数族裔文化都受到从未有过的冲击,来自于主流文化的,自身文化的,无形中都形成了一种挑战,当然也是一种机遇,就像诗人昌耀所说的:“像一个/七十五度倾角的十字架——他,稳住了支点/挺直脖颈,牵引身后的重车。力的韧带,把他的躯体/展延成一支——向前欲发的闷箭……——历史的长途,正是如此多情地/留下了先行者的雕塑”《雕塑》,这就看我们如何去把握了。

“彝族汉诗”的几点想法

一、

何为“彝族汉诗”,关于这个问题,我在前边一篇不成文的诗学随笔中是这样说的:一种从自发到自觉,在文化上认同度极高的,不依附任何话语权的独立诗歌艺术写作,因作文需要再次引用。'彝族汉诗’不言而喻,'彝族’是一个族群,群体的指称,这也就涉及到了今天要谈的核心,作为个体的生命意识与群体之间的诗写关系,我们先来看个体与群体这对历史唯物主义之间的关系,这也是打开这道诗门的重要关键点。从政治,人类学范畴来看,不管西方还是东方,人都是从群体向个体解放的过程,或呈直线式发展,当然这是对某一时期相对而言的,世上没有绝对的不变量,相反,生活中我们常常感到个人本位是通过他人的认可才得以确认下来的,这就说明个体与群体并非有些人所说的是紧张相对,而是相互依存的。

二、

集体记忆理论开创者莫里斯·哈布瓦赫如此定义集体记忆:“集体记忆是指一个具有自己特定文化和同一性的群体对自己过去的记忆。这个群体可以是一个宗教集团、一个地域文化共同体,也可以是一个民族或是一个国家。这种记忆可以是分散的、零碎的、口头的,也可以是集中的、官方的、文字的,可以是对最近一个事件的回忆,也可以是对远古祖先事迹的追溯。”那么我们来看生活在祖国大西南的彝族汉诗群,首先我们都有相同的文字,相同的习俗,相同的节日,共同的心里特征……。这在无形中给我们艺术创造提供了一种认同感和归属感,包括绘画、音乐、文学等,所以在彝族诗人,音乐人作品上对共同祖先,文化追认感是极强的,换句话说我们都在以一种间接性的方式集体参与了历史进程里,而后又变成了个人的记忆历史经验参与到现实生活中,形成了生命中不可泯灭的印记,直到我们最终离开人世。

三、

任何优秀的诗人都不应该纠结民族性与个人本文之间的关系,当一个诗人只懂得处理个人情感时,这样的写作是有局限性的,我现在越来越觉得诗学的构建要比诗歌文本重要,更具历史性,当你还没形成成熟的语体,在整个汉语诗歌语境中,那么诗学永远要比诗歌文本重要,诗歌写作最后还是要回归诗歌本身,小资情调写作,肤浅式写作只能算是诗歌启蒙期写作,所以深刻很重要。其实诗写中并不一定要分什么民间和官方的,但从一开始就决定了官方体制的很多弊端,不可能出现大师,精神上有太多的暧昧不清性,一个人最终还是回到自身,就像诗歌,我们不能不面对作为“人”所面临的那些问题,写诗歌永远不能脱离'人’,要有人味,人性写作:苦,乐……

四、

我们彝族大部分汉语诗人阅读量不够,我觉得大家可以购一批好书直接闭关,找个地方边读边进行诗歌创作,新中国至今,彝民族除了刘尧汉先生等几位,还没有那一位取得了瞩目的成绩……就诗歌来说只要有一定的阅读量,勇于挑战,探索,大诗人极有可能,尤其大凉山,大凉山不同其它彝区,还没有形成一种固定的思维模式,还是一块未开发的原生文化矿厂地,所以有无限多的可能性,毕竟创造要比模仿难得多。

20191028,晚,成都。

彝族汉语诗歌写作的困境(增补)

“创造”太重要,比如彝族现代诗歌理论稍显薄弱,导致很多诗歌写作者在艺术(严肃写作)与虚空写作之间摇摆不定,诗写越来越贫乏。其实诗歌写作者自己十分清楚什么才是真正的诗歌艺术写作(在这里我还是用第一诗界和第二诗界区分开来,总体还是比较模糊的),但是很多诗歌写作者趋于某种心里迎合读者等把诗歌写作变成了一种乏趣味的行为艺术,由于写作者缺乏独立性,需要说明的是这里的独立性并非就是一个人独来独往之意,而是一种思想的独立性,不随大流,包括群体性写作,同仁性质写作等,这都是一些独立诗歌侠客思想交流的最好方式,一个真正的诗人就不应该投稿,按要求写同题参赛等,诗人应该是思想者或诗哲,而不是投机分子。加上伪抒情泛滥,当下彝族汉语诗歌同质化严重,这就是一个诗歌写作的漩涡,表现在爱情,民族等之上,都显得那么的空洞,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种伪抒情就像障眼法把普通的读者买弄过去了,听风就是雨,看雨就是泪

……

202009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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