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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12日是张国荣61岁冥诞纪念。 但如果要我选一部最想在电影院里看到的重映版张国荣电影，我想我要选那部1991年上映的，到现在看了不止几十遍的电影——《纵横四海》。 这部电影于1991年2月2日，那一年的贺岁档上映，最终上画33天，取得3340万港元的票房，荣登票房排行榜第四位。 当时的电影海报。 但你在百度百科查的时候会发现，这部电影的首映时间写的是1991年9月13日，这应该是它在加拿大的首映时间，不知道是谁记错了，还是哥哥的歌迷太痴迷的缘由。 如果要评选吴宇森导演生涯的最佳影片，我无疑是要把票投给《纵横四海》的。 这部26年前的电影，今天看来依然在节奏安排、情节设计上尽显奇巧、精心。 昨晚重温的时候发现，除了里面的宝马、奔驰等车型能看出时代痕迹，不那么时尚了，其他的依然是会令你心动、紧张和开怀大笑。 这部上映时叫好又叫座，是神偷类型的经典电影，也是吴宇森枪战片中最浪漫的一部作品，而且直到今日，在华语电影世界里，也没出现有能够超越它的新片。 吴宇森在1986年因《英雄本色》而咸鱼翻生后，又先后导演了《英雄本色2》《喋血双雄》等片，确立了暴力美学大师的江湖地位。 但1990年没有周润发参演的《喋血街头》票房和口碑双重惨败，吴宇森亟需一部翻身作品来证明自己。在周润发和张国荣的鼓励下，吴宇森重振士气，计划拍摄一部以《北非谍影》为蓝本的悲剧。 可是后来档期调整到春节档，加上好友钟楚红的加盟，使得法国新浪潮大师特吕弗忠实信徒的吴宇森决定拍一部“令人人都开心”的喜剧，并以此向特吕弗和他最喜欢的电影《朱尔和吉姆》致敬。 《朱尔和吉姆》电影海报，这也差不多是影史上最著名的爱情电影，当然仅仅用爱情电影来定义好像稍显肤浅。 但在《纵横四海》中，爱情不是最大的看点，而重点则是各种神偷的演绎倒是神乎其神，成为香港影史上最为经典的喜剧动作片。而且关乎吴宇森的声誉，剧本编写也极为认真严谨，可以说片中经典的桥段和台词几乎俯拾即是。 1992年我上高一的时候，我们几个刚认识经常一路回家的同学。当时我们每天在路口分开骑回家的时候，那个一说话就会眯起小眼睛的崔同学每次对我不是说拜拜，而都是喊一句“祝你春梦了无痕啊”。 还有现在经常会听到自嘲的那句“岁月催人老啊”，尽管是出自宋代韩维的诗句，但却是片中周润发故作苦笑时的自白，从而风靡一时。 更不用说周润发在片中逗红豆说的“水边的红豆妹妹，哇塞，你那修长的上半身，那下半身就更不必说喽；你喜欢浪漫，我就陪你去浪漫，你喜欢看戏，我就带你去看戏，你想当明星，我就捧你当明星，好多大导演都是我的朋友哎…………” 这部《纵横四海》中人物的对白、动作都经常出现在我们高中时同学间彼此经常玩笑、抬杠的场景中。 在香港商业电影中，《纵横四海》堪称是一部品质优异的示范作。
那也是周润发、张国荣、钟楚红状态最好的一部戏。 在连续拿了三座金像奖、两座金马奖影帝后，周润发已经成了香港影史前无古人的超级巨星，心态平和淡然。 而张国荣，在本片上映的前两个月已经献映了一生中唯一一座影帝之作《阿飞正传》，在退出歌坛一年多来，他不再理会歌坛纷扰，一心扑在电影上，悠游自在，他最好的电影作品都是在那几年产生。而距离他复出歌坛尚有四年时间。 那个周润发的最佳拍档红姑则在本片之前就示意要在本片后嫁入豪门，退隐江湖。 几位主角的心态都是平和、放松，于是转战法国等地拍摄的本片就以男女主角最好的状态出现在1991年的春节档期里。 春节档的影片喜剧元素占绝大部分，《纵横四海》中则与精巧的神偷动作设计相对应的就是接连不断、叠彩纷呈的搞笑场面了。 好多年后在挑选颜色的时候，我还会经常想到周润发在车厢里给去偷画的张国荣发送信息时说的，“红色是代表危险，蓝色代表烦闷，黄色是代表色情，是不能够剪的。”周润发贱贱的表情和声音，非常具喜剧效果。 《纵横四海》风格多样却又有效地掺揉，信息量也很大。《朱尔和吉姆》的香港译名为《祖与占》，因此《纵横四海》中周润发和张国荣的角色就分别叫做祖（阿海）和占。 那幅让发哥和哥哥在片中吃尽了苦头的名画，可惜在中国并不是那么出名。其实这画是一幅名为《赫林之女仆》的世界名画，由法国“巴比松派”画家保罗·德西雷·特鲁伊贝尔（Paul Désiré Trouilleber）1874年创作，是他的代表作之一。这幅画收藏在法国避暑胜地尼斯的朱尔斯·谢雷艺术博物馆，是该博物馆的镇馆之宝。 《纵横四海》中的很多镜头就是在谢雷博物馆内取的景，不过这幅画并不是真品，而是复制品，并根据剧情设置等需要被裁减了下半身。 周润发跑到戛纳的海滩边喊“青霞、丽君”，并说看看能不能看到她俩裸泳，其实林青霞和邓丽君曾在这个全世界最著名的海滩上拍比基尼并在海里裸泳。
在阿海和阿占逃出古堡时，阿占受伤，两人对话。 阿海说：我知道结了婚之后，我会失去民主、失去自由，所以我追求的是一刹那之间的这个光辉。 阿占说：难道你没听人家说过刹那的光辉并不代表著永恒吗？
1985年8月3日，TVB举办“十大劲歌金曲”季选，张国荣凭借《不羁的风》《少女心事》《我愿意》分别入选十大。 对于迅速蹿红的张国荣，当时的主持人也是当红歌星的蔡枫华看不起张国荣说了一句“一刹那的光辉并不代表永恒”。结果当即引起一片哗然。于是不久TVB就不再扶持蔡枫华，其从此走了下坡路。
蔡枫华的这句话倒成了一句经典名言，在很多场合都被提起来揶揄他。片中由张国荣亲自说出自别有一番滋味，斗转星移，谁是流星谁是恒星的争论已没有必要，张国荣也早过了在意的年纪。 但不代表没有张国荣不在意的东西。 1983年他发行《风继续吹》专辑，开始逐渐成为歌坛越来越重要的力量。
一年后的《Monica》让他大红大紫，10年辛苦一夜红遍天下。而到了1989年他萌生退意在红磡一连开了33场演唱会，一直开到了1990年1月份。 在那场香港作家李碧华一直出差错过“甫抵香港便扑飞红馆”的最后一场演唱会上，张国荣在唱这首《风继续吹》的时候几度哽咽，泪水挂满脸。他这么多年的付出、他那么辛苦拼到的地位，怎能不在意。但他还是毅然选择了放弃。
再一年后的《纵横四海》便选了《风继续吹》作为主题歌，这也是片中唯一出现的歌曲。 在机场，踉跄出现的阿占带来了阿海被炸死的消息，他和红豆黯然离去，从此孤身上路继续通天大盗生涯。而三人间青梅竹马、亲密无间的友情、亲情、爱情在这首歌里不断传递与转换。 这是由山口百惠原唱的日语歌《再见的另一方》，由一向中国风风格的著名词人郑国江填词，由情入景，成为华语歌坛的经典情歌。 风继续吹 词：郑国江 我劝你早点归去你说你不想归去 只叫我抱着你 悠悠海风轻轻吹冷却了野火堆 我看见伤心的你你叫我怎舍得去 哭态也绝美 如何止哭只得轻吻你发边让风继续吹 不忍远离 心里极渴望希望留下伴着你 风继续吹不忍远离 心里亦有泪不愿流泪望着你 过去多少快乐记忆何妨与你一起去追 要将忧郁苦痛洗去柔情蜜意我愿记取 要强忍离情泪未许它向下垂 愁如锁眉头聚别离泪始终要下垂 我已令你快乐你也令我痴痴醉 你已在我心不必再问记着谁 留住眼里每滴泪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为何仍断续流默默垂 电影的音乐主题设计是香港几乎唯一一位女音乐大师——林敏怡，她还有个著名的词人弟弟林敏骢。
在这部品质优异的香港商业电影示范作中，林敏怡根据影片的浪漫动作喜剧特性，设计了以圆舞曲为主题音乐的框架。 而另一位跟随吴宇森多年的著名剪辑师、配乐师胡大为不仅剪辑此片，并客串了片中的拍卖师，最重要的是还作为配乐师将一系列圆舞曲、法国香颂等作为罐头音乐塞入林敏怡搭建的框架中，且相得益彰。 例如开篇就是风琴弹奏的圆舞曲拉开三人神偷组的行动，紧接着周润发带着降落伞从空中飘落的场面用上了《蓝色的多瑙河》，当然最经典场面的则是周润发和钟楚红演绎的轮椅舞场面中，华尔兹和探戈的音乐配置也是恰到妙处。
完美的音乐配置使得整部片子都洋溢着一种温馨烂漫的情怀，表现出吴宇森暴力美学之外的另一种浪漫。 《纵横四海》后的吴宇森又拍摄了发哥的另一部经典动作片《辣手神探》后便启程赴好莱坞发展，发哥也在继续三年的香港电影神话后去美国闯世界，张国荣那之后拍摄了他一生中最为重要的《霸王别姬》，而钟楚红隐遁都市自在逍遥。《纵横四海》自此成为香港影史无以复制的经典。 1992年的初冬我才在崔同学那里第一次看到了“春梦了无痕”的出处，他应该已经看过几遍《纵横四海》了。 那时没有百度，也不知道出处，但春梦我是知道的。我们都十六七岁的年纪，正是荷尔蒙分泌最旺盛的青春期。 我喜欢一个长着雀斑、每天都爱两次换袜子的女孩，却不敢说出口。他好像没啥特别心仪之人，但不久却成了班里一位御姐的囊中之物。高考刚完事没几天，又见他骑着自行车很自然大方地驮着我们的班花，就在我们面前扬长而去。 那一天我在后面喊了一句，祝你春梦了无痕啊，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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