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选这三十部电影时,是尽量把名导、名作与各类型涵盖。这样,用一部电影就可以牵出一类作品,或者某个香港电影的时代人物。比如,1991年上映的《纵横四海》,这部吴宇森的“非典型”作品一直是我的心头大爱。今天,重温下《纵横四海》。 钵仔糕(周润发饰)、红豆(钟楚红饰)、占米(张国荣饰)是三个孤儿。自幼被盗贼养父收养(曾江饰),三人被养父残酷训练成小偷,为养父偷窃挣钱。 幸运的是,在一次偷盗中,他们认识了一位警察。警察教导他们做人,也算半养育他们长大,成为了他们的干爹。 长大后,三个年轻人变成了身怀绝技大贼。专门偷窃艺术品。钵仔糕与红豆成为了情侣,而占米对红豆也是暗生情愫。长大后的三人都想摆脱养父的控制,金盆洗手,可是一直苦于没有机会。 一次偷画行动中,钵仔糕(发哥)与占米(张国荣)被半路追杀。为救枪林弹雨中的占米,钵仔糕开车撞向敌人游艇,葬身火海。钵仔糕死后,占米一直为养父偷盗。占米也与红豆相恋。他们发现了被抢的画竟然出现在养父的家里,心中便知道养父可能是坑害钵仔糕的凶手。 几年后,本以为死去的钵仔糕又出现了。原来,他并没有死,只是残疾了,需要做轮椅。这些年,钵仔糕一直在警察干爹那里生活。而养父见钵仔糕毫无利用价值了,便将他抛弃。 最终,三个年轻人为了摆脱养父控制而与养父开打。有趣的是,钵仔糕并没有残废,从他回来见养父的那一刻就预谋了报仇。残废只是他蒙骗对手的手段。最终,盗窃大贼养父被警察干爹绳之以法,而三人金盆洗手隐姓埋名。这是一部非典型吴宇森作品。以暴力美学见长的吴宇森,这部电影并没有渲染暴力。影片全程没有见多少血,可以说很神奇了。影片风格轻松浪漫,甚至在决战打斗时加入搞笑桥段。 比起《喋血街头》、《英雄本色》这种苦大仇深型黑帮片,《纵横四海》难得的轻松自在。正因为这份轻松自在,吴宇森无意中留下了最好的周润发、张国荣、钟楚红。三位的绝代芳华定格在了这部电影中。《纵横四海》是我心中最浪漫的香港电影。浪漫,是贯穿影片的奇思妙想,美人美景,还有那些细腻的小心思。吴宇森作为一个纯钢铁直男,拍起优雅与情感,想不到也那么好看。 当红豆知道钵仔糕没有死后,去干爹那里找钵仔糕。当钵仔糕看到红豆后第一个反应,是转轮椅背对红豆。惊愕、复杂、深情,然后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温暖的微笑。 他还是爱红豆的,可物是人非,有缘无份。然后他让红豆坐在自己的腿上,推着轮椅到处转。他说:没关系,反正我腿没有知觉了。看过影片的都知道,其实钵仔糕的残废是装的。只不过,那一刻,他用这种欺骗享受了最后的浪漫。当红豆走后,家里养的鹦鹉开始叫着:红豆妹妹,红豆妹妹... 不知道为什么,我对这段戏印象特别深。每每想起,都有一种莫名的难过。当然,香港影史留名的“轮椅跳舞”,简直用影像告诉我们什么叫优雅。三位演员都是不世出的绝美佳人,那份风范,相信影迷们是百看不厌。既是片中钵仔糕的口头禅,也是我对香港电影那个年代的感慨。再看一遍《纵横四海》,慨叹春梦了无痕。张国荣已天人永隔 ,而钟楚红的绝代芳华业已定格。就连导演吴宇森,近年来已露才尽疲相,早已拍不出优秀的作品了。 那个最好的香港电影年代,好像春梦一般,让人着实心动过,可梦醒再也回不去了。 如今的电影工业早已今非昔比。我们有更好的条件拍法国,拍美人,拍红酒...可做出来的却是《欧洲攻略》之流的东西。一种气息不在了,就是不在了。 再看《纵横四海》,不是法国让这部电影浪漫,是这部电影让法国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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