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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手而写|诗人:从名词到形容词,再到动词

 诗人舒放 2021-08-13

一篇主题为“诗人”的征文,我一看就笑了——直接提笔,一气呵成。不是我牛,而是这主题对于我们诗人而言,写十篇百篇也还是滴滴香浓,意犹未尽呐。

诗人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初的时候,用现在的话说,绝对是一种正能量。如果一个人拥有“诗人”这个头衔,被人景仰倒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作为诗人,就代表着是对生活、对艺术、对文学、对一切美好事物孜孜不倦的追求。

从什么时候开始,诗人荣耀不再,甚至到了人们避之不及的地步,没有考证过确切时间。从那时候开始,“诗人”变成了一个形容词,如果说你是个诗人,多少和神经不太正常有着关联。有一种理论认为,诗人,就应该像野兽一样,要以一种完全放任的状态在野外生存,这样才有可能创作出好的作品。也不难看出,诗人,貌似都是不安分的,危险的,难怪人们要避之不及。

诗歌,作为一种文学体裁,以野兽状态来创作最优秀的作品,对这个世界而言,有无这种必要?

不过我们知道的事实是,这一理论遭到无情打击。在现今美国,各大学专门设有诗歌写作课,把不安分的诗人们搜罗到一起,专门到大学授课。这是好事——诗人们不用再为了生存而苦苦挣扎,最起码吃饭问题解决了。

国内的诗人们经常自嘲(因为这个自嘲要借助汉字,其他语种的诗人们没这个优势)说,同是作家,别的体裁都是小说家,散文家等等,唯独“写诗的作家”称为诗人,为什么呢?一来,诗,从这个汉字不难看出,诗就是寺院里的人说的话,出家无家,就只好是诗人了。还有就是因为诗歌太短,稿费不足以养家。

那现在好了,专门到大学授课,不但解决了吃饭问题,而且广收弟子,可以将诗歌发扬光大。可据说这些被搜罗到大学校园的诗人,未能再创作出好的作品,不知是不是真的和这种状态有关。

在国内,尚无这样的政策。或者说大批野生诗人还不足以被重视到这个地步。这也是好事,当人们从上世纪八十年代对诗歌过热的追捧中清醒过来后,明白了一个道理:诗歌就是诗歌,不愿意被承载过多的社会职能。从这个意义出发,诗人也只是诗人。陈丹青在讲述自己的纽约生活时,说到画家的定义,他说:你画出作品,就是画家,卖出去了,就是职业画家。这句话同样可以用于诗人:你写出诗,就是诗人,拿到稿费,就是专业诗人。而不在于诗人是不是一种职业。

所以诗人,不需要被“认定”,被“认证”。我国素以“诗的国度”著称,不说古代那些大诗人,单就新诗一百年来,亦涌现了很多优秀诗人。从艾青、闻一多到舒婷、马丽华、昌耀再到现在新生代诗人,诗歌从来不曾缺席我们的生活。

而就在诗歌从不缺席生活的过程中,不知不觉,“诗人”又变成了一个动词——当你被冠以诗人这一称谓的时候,可能是在暗指你的“行动能力”。从诗人赵丽华的“梨花体”事件,到诗人余秀华“跨越大半个中国”,再到前不久“提起笔,用诗对抗生活”,诗人一次次上了热搜,成为一系列热门事件的主角。

为什么会这样?我在想,这是人们对诗歌一种变相的期待。毕竟我们是诗的国度,这一优秀传统最起码不要在我们这一代(几代)人身上,变成某种闹剧。诗歌有诗歌的严肃,诗人也要有着相应的担当和使命。

每一个人都有着使命,人类的历史是一个环环相扣链条,我们都是上面的一个环,正是这一个个环才能串起整个链条,这就是作为普通人在大环境大背景里的使命。我们都是重要的。

所以,我期待着关于诗人这一称谓,不再是形容词和动词,能早日回归到它的原本属性。

最后要说明的一点,我是作为一个诗人,说以上这些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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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作者:舒放,力求避免油腻的中年男子。流浪各地,但定型于高大陆青海。写诗多年,一直坚持着,哪怕诗歌从大众变成小众乃至现在的旁门,喜欢不减,且欢喜有加。

世界薄寡,请允许我用诗歌撩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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