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多经历过民国的文化名人都有过婚外情，比如鲁迅、郭沫若、郁达夫、沈从文、茅盾、陈独秀、徐悲鸿、刘海粟、曹禺、杨振声、老舍等等。 老覃觉得，这是因为，在古代的中国，女人没有社会地位，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从一而终。而男人能够和多少女人进行结婚，并没有受到法律的限制，很多达官贵人的家里都妻妾成群。 大名士辜鸿铭既娶了妻，又纳了妾，心满意足，因此就有了一个茶壶配几个茶杯的妙喻。 但到了1912年，即中华民国的元年，《中华民国临时约法》中明文规定中国实行一夫一妻制了。 这么一来，在1912年以前已经娶妻纳妾的男人，一般不会闹出什么生活绯闻，并且，无论他纳多少房妾，大家也都习以为常。 但是，1912年以后，法律上已不再允许纳妾，有些有才情、有能力、有金钱支撑的名士，脑海里还是存在“茶壶和茶杯”的思想的，就会发生婚外情了。 比如老覃在前些日子写的《1993年，诗人汪静之爆料说王映霞与戴笠有染，郁达夫后人表示不满》郁达夫，此人是个无行浪子，他在1921年由双方家长作主娶了原配孙荃，本来婚姻美满，养育有一子两女，但在1927年结识了王映霞，垂涎王映霞的美色，来了个假离婚，骗娶了王映霞，视王映霞为妾，尊孙荃为妻，并作诗把王映霞比拟为苏东坡的小妾朝云。 郁达夫的婚外情是一类代表；鲁迅的婚外恋也是一类代表。 鲁迅强烈反对他和朱安的包办婚姻，从来没有染指过朱安，所以，他和许广平的恋情是应该得到祝福的。 还有一类人，心中未必有“妻妾”观念，但却是摆明了要吃着碗里的，惦着锅里的。 这类人的品行，无疑是要打折扣的。 老覃在更早一些时间写的《钱钟书以他的狭促见识去揶揄沈从文，但沈从文写的都是真的》，钱钟书根据他本人的生活笑沈从文，结果闹出了笑话。但话说回来，钱钟书和妻子杨绛彼此相爱，此生不渝，从这个角度说，他有资格揶揄和取笑沈从文的私生活。那沈从文为了得到名门闺秀张兆和，死缠烂打，斯文扫地。但是，佳人到手，他回头又出轨了女粉丝高青子，多少让人不齿。 老舍的情况，和沈从文有得一拼。 不过，由于老舍外表老实、胆小怕事，名声又很响，有“人民艺术家”之誉，他的婚外情并不大为现在的人所知。 老舍的原配夫人胡絜青是一位知性女子，北京师范大学国文系毕业生，擅长丹青、书法。  1930年初春，老舍从海外归来，到北京师范学校座谈文学，认识了胡絜青，不断写信，连续写了一百多封信，以至于1931年4月，胡絜青尚未毕业，老舍便与之订婚，到了7月29日，风风火火地举办了婚礼。 婚后的胡絜青相夫教子，跟随老舍去各地，在大小师范院校任教，唯老舍之命是从。  1937年全面抗战爆发后，老舍被选为中华全国文艺界抗敌协会常务理事兼总务部主任，次年7月随“文协”西迁重庆。胡絜青则奉老舍之命带着4岁的长女、2岁的儿，还不满3个月幼女，回到北平照顾老舍的母亲。 由于“文协”事务繁忙，时任中共中央长江局副书记、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政治部副部长的周恩来安排邓颖超的好友赵清阁去做老舍的秘书。 老舍自称“见着女人也老觉得拘束”，但赵清阁年轻貌美，又能写会画，他一下子就爱上了赵清阁。  有一首烂透了大街的歌怎么唱来着？“莫名，我就喜欢你，深深的爱上你，没有理由没有原因……” 这首歌写得毫无道理。 世界上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喜欢，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对于一个陌生的人，在不了解他（她）的家庭背景、性情、学识、才情等各方面的情景下，如果一见面就产生爱意，那就绝对是因为他（她）的外貌吸引了你。 我们常说，白素贞在千年后回凡尘找许仙报恩，如果白素贞变成的不是一个漂亮的女子，而是一个丑陋的村姑，那就不是报恩而是报仇。 反过来说，如果许仙不是一个英俊的小帅哥，白素贞的报恩之心可能会泯灭。 总之，世间所有关于美好爱情的传说，男女主角必定是帅哥美女，否则故事就不美。 老舍与赵清阁同居时，他40岁，赵清阁25岁。 老舍对赵清阁的爱，犹如老房子失火，熊熊燃烧，轰轰烈烈，忘乎所以，忘掉了世间一切，什么抗战、什么妻儿老少，统统抛在脑后。  老舍和赵清阁的同居，用作家林斤澜的话来说，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关于这，刘以鬯、梁实秋等人的著作里都有提到，大家都佩服老舍的大胆和开放。 1943年10月28日，胡絜青带着3个孩子从北平辗转来到了重庆。 诗人牛汉回忆，沉溺于风花雪月中老舍，事先并不知道胡絜青母子来重庆，他在吃饭时惊闻此事，恍如梦中惊醒，手中的筷子差点要掉落地下。 赵清阁早就知道老舍是有妇之夫了，她同意和老舍同居，肯定是得到过老舍的承诺。 这时候看见老舍六神无主、手足无措的样子，万分鄙夷，打点好行李，自己去了上海。 老舍安置好胡絜青母子后，魂不守舍，“追”到了上海。 赵清阁看透了老舍的怯懦和虚伪。 她在上海对老舍说了什么，我们不得而知。 但从她写的带有浓厚自传色彩的小说《落叶无限愁》中女主人公对男主人公说的话——“除非我们一起去跳江，才能逃避现实”，可知她对这段孽缘已心生悔恨，要老舍和她效仿《孔雀东南飞》里的焦仲卿、刘兰芝为爱殉情。 老舍被吓住了。 但也没有完全死心。 1946年，他受美国国务院的邀请，赴美讲学，期间不断给赵清阁写信，指天划地，山盟海誓。  1948年，他还写信声称他已经在菲律宾马尼拉买了房子，要赵清阁和他私奔到那里定居。 私奔？ 赵清阁要的是光明正大的爱情，光明正大的婚姻。 她看不起老舍的苟且和卑贱，坚决予以拒绝。 老舍终于明白，偷偷摸摸的爱情是不会有结果的。 他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决心回归家庭，和胡絜青好好过日子。 但他没有想到，他疯狂而公开的婚外情，已伤透了胡絜青的心。  老覃特地补充一下，胡絜青在1950年正式拜齐白石为师，得到了白石老人的亲手指教，画技突飞猛进，事业蒸蒸日上，在1958年受聘于北京中国画院，成为了一级美术师。之后，历任中国画研究会常务理事、中国美协会员、中国书协会员、北京文联顾问等职。 1966年，爱情、事业、家庭生活都搞一塌糊涂的老舍对生活充满了绝望，他在8月24日这一天的早上，把自己沾染着血迹的衣衫和一封写给周恩来的信交给胡絜青，踽踽离开了家门。 胡絜青应该是知道他去自寻短见了，但没有制止，足见已心死如灰。  老舍在太平湖沉湖自尽后，赵清阁写了5部回忆文集，里面涉及的人物有洪深、安娥、沉樱、郭沫若、茅盾、陆小曼等等，但对老舍始终不置一词。 不过，赵清阁曾向牛汉等人出示过老舍写给她的多封情信。 牛汉说，其实，在1985年，赵清阁看到秦德君的文章《我与茅盾的一段情》后，曾考虑过写一写她和老舍的故事。但是，邓颖超在1985 年7月26日写给赵清阁信中说，秦德君写书公开她和茅盾的恋情，“不仅无聊，而且也很无耻”。 赵清阁因此打消了这个念头，焚烧了老舍写给她的80多封情信，决心把这段孽缘烂死在肚子里，一辈子不说。 这，也是现在的人对这段孽缘知之不多的原因之一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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