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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看到一条令人悲痛的消息，知名演员凤小岳的妻子怀孕30周时发现胎儿身患肿瘤，其后又发现一侧肾脏发育不全，最终在怀孕九个月时无奈选择引产。
 凤小岳在社交媒体上发文向未能出世的孩子悲痛告别： "没有文字可以用来形容失去孩子的痛苦，但我知道你不会希望我因此对生命失去希望。我会继续努力做到这件事。
谢谢你这九个月的陪伴，你让我知道我更应该珍惜身边所拥有的，所在乎的，同时我也经历了这一切的脆弱。孩子，走好，我欠你一次。"
要告别自己孕育了九个月的孩子，我们很难想象这位妈妈经历了怎样的痛苦。凤小岳也尽力安慰妻子：
"太太，辛苦你了，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
患先天性疾病的胎儿
也有一线生机 在孕晚期发现胎儿畸形或患有严重先天性疾病，对任何家庭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在报道凤小岳妻子怀孕九个月引产的微博下，也有多名用户讲述了类似的经历。在胎儿生存难以延续，或严重威胁孕妇生命时，引产是一个无奈的选择。
但在部分病例里，胎儿外科手术的开展有可能为那些患有先天性疾病的胎儿带来一线生机。
胎儿外科是为治疗未出生胎儿各类先天性疾病而对孕妇进行的侵入性手术操作，包括胎儿宫内治疗和产时胎儿外科手术两大类。 
腔镜技术在胎儿外科中的应用
来源：https://academic./bjs/issue/108/6 2015年，广东省人民医院庄建医生主刀完成了全国首例胎儿心脏病外科手术，成功切除胎儿心脏肿瘤，最终母子平安康复出院。
据英国权威专家K Sampat, P D Losty最近的综述文章（Baumgarten HD, Flake AW. Pediatr Clin North Am. 2019）总结，目前常见的胎儿外科适应症包括： 双胎输血综合征、先天性高位气道阻塞综合征、颈部巨大畸胎瘤、胸部巨大肿物、先天性囊性腺瘤样畸形并胎儿水肿、心脏流出道梗阻、骶尾部畸胎瘤、先天性脑脊髓脊膜膨出、下尿路梗阻、重度先天性膈疝、大量胸腔积液。
目前国内已有多家医院设立了胎儿医学中心，例如我执业过的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
据不完全统计，设立胎儿医学中心的医院还有北京大学第三医院、山东大学附属山东省立医院、上海市第一妇婴保健院、重庆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华中科技大学同济医学院附属同济医院、中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广东省妇幼保健院、、广州医科大学附属第三医院等。
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国内当前胎儿医学及胎儿外科治疗已有较多成功案例，但整体尚处在摸索前进的阶段，相应的临床规范及指南仍需不断完善。
此外，胎儿外科治疗增加了早产、羊水渗漏、子宫破裂、胎盘早剥和宫内感染等严重并发症的几率；产时宫外手术也使得因维持术中胎盘循环而导致的产后出血的发生率增加。胎儿外科手术往往需要多学科配合，难度极高。
胎儿外科手术的伦理思考
在医学技术之外，胎儿外科手术还需要面对复杂的伦理问题。
作为儿科医生和两个孩子的妈妈，一方面，我能充分理解妈妈们第一次在B超下看到宝宝影像，或者感受到第一次胎动时，情感上已经将肚子里的宝宝视作一个独立的小生命。 但另一方面，我也充分理解，在现实中，我们应该坚持孕妇、产妇的生命权益优先于胎儿的原则。
保大人还是保孩子，在产科从来不是一个问题，肯定是以产妇的生命安全为优先。但在产妇本人和家属的认知里，它仍然会是一个痛苦的困境。
胎儿外科手术也面临类似的伦理问题：
如果将胎儿视为病人，相关疾病的治疗就应该以胎儿的生命保障和健康改善为优先，这样一来，如果在胎儿期开展外科手术有望维持胎儿存活，或者能够改善胎儿出生后的生存质量，就是应该考虑的选项。
如果将孕妇视为病人，则孕妇的自主权和生命利益应该放在第一位。如果经过手术治疗后出生的胎儿仍将面临身体缺陷，如果开展胎儿外科手术对孕妇的风险显著高于引产，那这手术还要不要做？在决定是否开展胎儿外科手术，以及确定手术方式时，应充分尊重孕妇的选择。
从胎儿外科手术的定义可以看出，无论在医学还是法律层面，胎儿外科手术的病人还是孕妇。
现实中遇到需要考虑胎儿外科手术的选项时，医生需要在孕妇的自主权和利益第一以及胎儿的健康收益之间寻找一个平衡。医生会向孕妇和家属详细告知方案的利与弊，供孕妇选择和做出最终的决定。开放性胎儿外科手术（剖开子宫进行手术）只有在胎儿生命受到威胁时进行才符合伦理学要求。
我个人认为，胎儿外科手术的研究和发展为那些孕育了患有先天性疾病胎儿的妈妈提供了新的希望，但我们不应该把这种希望转变成了对孕妇承担风险的要求。
本文经何秋明医生专业审核 *何秋明，广州市妇女儿童医疗中心 胎儿医学中心，新生儿外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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