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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建国】一幅飘散着淡淡炊烟味的乡村生活画卷

 西岳文化 2021-08-20

文/刘建国

一幅飘散着淡淡炊烟味的
乡村生活画卷
——雷立红短篇小说《大喇叭》的思想内涵及艺术特色

雷立红的短篇小说《大喇叭》描写的是:三合村村民开侠因孩子大了要娶媳妇,给村上交了五千元划庄基的钱。一天从地里干活回来,看到村支书仲六一正在给村上五户村民划庄基,因没有她家的庄基,和村支书仲六一发生了激烈的争吵。仲六一恼羞成怒,便和开侠对骂起来,并指着开侠说,有锤子的话,真想把你这臭婆娘捶死!并想打开侠,在现场村民的拦阻下,有一村民把开侠拉离了现场。

开侠推着自行车经过村口吴娅的代销店,窝在肚子里的火无处发泄,于是便给了吴娅一块钱,用吴娅代销店喊人接电话的喇叭把支书仲六一卖庄基收钱,中饱私囊,糟踏别人婆娘的事抖落出来。开侠发泄的话,越说越带劲,刹不住闸,被闻声骑摩托赶来的仲六一夺过话筒,用话筒砸向开侠的头,没砸中,顺手拿起桌上的座机试图砸开侠,被店主吴娅死死按住胳膊。在开侠离开代销店,经过仲六一身旁时,仲六一猛地抽出手,狠狠地搧了开侠一耳光。开侠也反应快,回手在仲六一脸上抠下五道长长的血道子。开侠人身马大,专抠仲六一的脸,仲六一东躲西闪,占不了上风。和仲六一同车而来的村通讯员正敏从身后抱住开侠,开侠摔不开,仲六一脱下皮鞋,准备打开侠的头,被赶来的和开侠有家庭矛盾的小叔子启禄挡住。事情到此并未结束,仲六一折不下支书的威,根据“用广播损害他人名誉属违法行为”这一条,把开侠和大喇叭主人吴娅告到了镇法庭。镇法庭下村入户调查后,拾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支持原先的诉讼要求,提出进行庭外调解。处开侠一万,吴娅五千,作为原告的名誉损失费、医药费和误工费;开侠在村委会广播上向原告道歉,吴娅拆除自装喇叭。

开侠家底薄,视钱如命,对法庭开出的条件不服。于是向镇法庭法官说,我在喇叭上骂仲六一“糟蹋”人家婆娘是真事,仲六一乱划庄基也是真的,他家的庄基一亩多,可以马上去量。事情的发展不像开侠想的那么简单。由于当事人有苦难言不敢告,目击证人怕事不愿出庭而告吹。几经讨价还价,开侠无奈,不得不拿出五千元,作为原告的名誉损失费。吴娅也按镇法庭要求拆除了自装喇叭。坏人消遥法外,百姓忍气吞声。

小说结尾的安排给读者和开侠些许安慰。春节到了,受害妇女的丈夫泽泽打工回来了。除夕晚上,泽泽手持柳木棍寻到仲六一家,仲六一吓得裤子都没穿利索就翻后墙跑了。六一连黑赶晚托人给泽泽说话,愿意拿钱了事。可泽泽只有一句话,除非把他裤裆里那东西割了喂狗。过完年后,泽泽也不出去打工了,六一呢,到现在都没回来。

《大喇叭》的作者给我们描写了改革开放后一个时期乡村的真实现状。这样的情景,虽不是中国乡村的全部,但也并非个别现象。在金钱至上,物欲横流的年代,一些动机不纯,利欲熏心,品质败坏的投机钻营者,不择手段,千方百计混进农村基层组织,窃敢农村基层组织权力,为非作歹,以权谋私,中饱私囊,败坏党风、政风、民风,阻碍了中国乡村发展,败坏了农村社会风气。这些人,他们坏事干绝,善于钻法律的空子,逃避法律打击,消遥法外,无法无天,不可一世。这些人,知道村民不懂法,利用法律工具,对伤害他们一己私利的村民进行打击报复。在中国乡村,正义得不到伸张,正气得不到弘扬。身处社会底层的农民,为了维护自己的生存权益,只好用开侠那样的方式,揭露村干部以权谋私的劣迹,只能向受害人泽泽那样用最原始的方式惩罚披着村干部外衣的色狼。这样的发泄或反抗,是中国传统社会沿袭下来的固有方式,与现在的法制社会格格不入。身处社会底层的农民,不知道用法律的武器维护个人的应有权益,受根深蒂固传统观念的束缚,没有勇气拿起法律的利器,捍卫个人的人格尊严和家庭安全。这是社会的悲哀,也是作者写作这篇小说的初衷。目的是唤起广大农民的觉醒,引起相关部门的关注,改变中国农村社会贫穷愚昧落后的现状。

    短篇小说《大喇叭》在艺木方面有以下四个特色:一是人物个性鲜明。这里重点分析两个人,一个是三合村村民开侠,一个是三合村支书仲六一。开侠,三合村农村妇女。长的人高马大、性格泼辣,直来直去、大不咧咧。作者主要通过女主人的语言和行动来完成人物形象的塑造。个性化语言:

“咋,人家婆娘尻子白?你狗日的真不要脸!”“还要捶死我。来,捶来!你算啥货嘛。”“你主子把你婆娘告咧,要坐牢哩。”“糟蹋人家的婆娘”,“哼,看你交的都是啥货!”“你看他连毛带骨值不值三万?”“我要叫全世界都知道他是啥货!”“为啥没有我家庄基?”“没叫你吃叫你喝没给你送?”典型做法及动作:面对面质问支书仲六一,为啥没有我的庄基;在喇叭指名道姓骂仲六一;仲六一搧开侠一记耳光,开侠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用手抠仲六一的脸,留下五道长长的血道;几把就把仲六一的西服撕了个稀巴烂;开侠告仲六一乱划庄基,糟蹋本村村民婆娘;开侠胳膊朝天一轮说:“不行!坚决不行!开庭就开庭。咱就把这事往大的闹!”仲六一,农村基层干部的败类。作者通过正面和侧面描写完成对仲六一的刻画。正面描写有七处:一是和女村民开侠对骂并直接殴打女村民;二是乱划庄基;三是和泽泽媳妇及女村民吴娅乱搞男女关系;四是公款私用;五是给自己超标划一亩多大庄基;六是告恶状,打击报复对他有意见的村民;七是用金钱想摆平自己干的丑事。侧面描写有两处:一是启禄对他启运哥说:“你、勇勇和六一都是一把子。六一交不过,这怂只认钱,不认人。”二是开侠熬煎带携吴娅挨五千,开英嘴一撇:“娅娅会给他六一钱?馍渣渣引雀雀,六一那回不倒贴?”旁边一老汉接了句:“就是倒贴,六一也不会掏自家一分线。”有人就说六一:“告人?也不先看看自个,一尻子烂事,嫌世上人都不晓得咋的?”

二是用故事推动情节发展,一波三折,跌宕起伏。故事的起因是划庄基,因没有开侠的庄基,便质问支书仲六一,由此矛盾暴发,对骂。开侠在喇叭把仲六一所干坏事抖落出来。仲六一恼羞成怒,殴打开侠,因开侠人高马大並未占便宜,于是把开侠告上法庭。法庭在调查的基础上提出调解,因原告仲六一要求高,开侠心疼钱,被逼无奈,于是反告村支书仲六一乱划庄基,並糟蹋别人婆娘的丑事。最终因受害人不上诉,目击证人不愿出庭作证而败诉。无奈,开侠被处以五千元罚款,吴娅拆除自装喇叭。故事到此可以划上句号了,但情节的发展却出乎人们的意料。转眼到了腊月,外出打工的村民陆陆续续回来了。除夕晚上,受害人的丈夫泽泽回来后,手持柳木棍,找仲六一算帐,仲六一翻墙跑了。开年后,泽泽再未出去打工,六一至今不敢回家。故事套故事,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高潮迭起,紧扣心弦,耐人回味。

三是用鲜活的乡土语言叙述及人物语言乡土化。作者叙述语言乡土化。“见娃的两眼红肿得跟桃子似的”;“开侠泪流得就跟白雨天的滴水檐子”;“开侠加撵赶把棉花的药打完了”;“叫拨拉来拨拉去,就跟拨算盘珠子一样”;“俩人赶紧夹住尿”;“启运还算沉着,把烟在鞋底上呲灭。”等等。人物语言乡土化。吴娅说的话:“开侠肥粗马胖,抡我跟抡鸡娃一样,我连身都近不了。”;“懒的跟蛇一样。”;“那我就一景指望你了。”虎虎娘说的话:“自家的两腿还你绊我,我绊你哩,更甭说门前人了。”开英说的话:“你还羊熬煎虎瘦。”启运的话:“真的没一点挪位?”;“平时自家的牙都咬舌头哩,谁和谁还能不叨叨?”开侠说的话:“你们既然把事情都拾清了,为啥还要替他说话?”等等。

四是典型的细节描写。细节一:“启运走到门口,朝窝在门墩根前的狗就是一脚,狗嗷嗷叫着跑了回去。”此细节真切地表现了启运还生闷气没处发泄,借狗发泄胸口郁结的火气。生动真实,很有乡村生活气息。细节二:“路过诊所,吴娅叫民朝去买了个创可贴。民朝问要那干啥,身上也没烂。吴娅说我有用,你只管买去。民朝买了来,吴娅把它贴在右胳膊肘上,两人就继续朝六一家走去。”此细节表现了吴娅的精明心细,很有心计。一个狡黠的个体商户跃然纸上。

作者简介:刘建国,渭南市作家协会会员,华阴市应急管理局退休干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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