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古希腊的酒神崇拜

旗龙hq9n2p0ndj 2021-08-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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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欢迎收听我在喜马拉雅FM上独家放送的“文艺复兴在意大利”，我是碎片。

我们上一个系列讲的是古希腊的体育竞技和相关运动会。想必大家记得最清晰的就是奥利匹亚运动会。这个运动会是古希腊境内最盛大的。第一届古代奥林匹亚运动会的召开是时间是公元前的776年。为什么这么精确呢？因为古希腊人的纪年就是按照这个运动会来作为标尺的。可见他的重要性。

大家知道，古希腊的体育竞技会实际上是一种宗教祭祀行为。也就是说，和我们今天的体育竞技不同，在追求身体更高更快更强的潜能同时，古希腊人更深刻的考虑是出于政治性的，而在古代社会，政治的最根源自然也是宗教性的。

古希腊是一个松散的城邦群体，将这些人联系起来的不是像秦始皇一样强有力的大一统君主而是一种在信仰上共同的价值观。那么我们在花了很多笔墨和时间来聊了希腊神话故事以及宗教崇拜风俗以后，可能更想知道就是：究竟古希腊人的宗教观念是什么样子的呢？今天开始我们就来聊一聊这个话题。

看起来这个话题太过哲学，太过枯燥。怎么办呢？我想了一个高招，那就是从古希腊宗教观念的结果来切入。这就是希腊悲剧和喜剧。换而言之，正是古希腊的宗教观念产生了我们当今主流认识到的悲剧和喜剧类型。而且，我相信就和我自己当年学习这些知识的时候一样，相信大家在听了下面的内容以后也会对已经在脑子里形成的悲剧和喜剧的概念有一个颠覆性的全新认识。下面我们就开始咯！！！！

古希腊人的宗教观念是什么？

这个问题更直白一点讲可以说成是，古希腊人的观念中他们和神是什么关系？一般来讲，很多老师都会告诉我们古希腊的神和东方的神是不一样的。他们有人身上最好的品质同时也有人身上的各种毛病。希腊的神永葆青春，体格健壮，比例完美。不过在善良公义的同时也有偷窃，撒谎，嫉妒和杀戮。换言之，他们并不是遥不可及的道德模范而是最极致的人。神打起架来更凶猛，狂欢起来更骄奢。古希腊的天堂是名副其实的天上人间，是人类意淫的最高境界。这在传统的老师口中叫做“人神同型同性”。

乔万尼·贝利尼的《众神的宴席》

这时文艺复兴时期威尼斯画派的早期代表乔万尼·贝里尼的作品。提名叫做《众神的宴会》。描画的是奥林匹斯众神纵情欢歌的场面。东西方文明史的老师特别喜欢这幅画，因为我们从这幅画上可以找到西方最早的一批表现中国青花瓷器的证据。就是这些神手中拿的大盘子。这种题材在今天我们的分享中同样适用，那就是他表现了我们中国正襟危坐的神不常见的放浪形骸的样子。还有一个作品：

维纳斯、潘、丘比特

这个古典雕塑表现但是美神阿芙洛狄忒、小爱神厄罗斯、还有一个羊角人身羊腿的怪物，他是潘神，也就是农牧神。阿芙洛狄忒代表了人类的繁衍，潘神代表的动植物的繁衍。所以从这个角度出发，他们都有淫荡滥情的引申意味，于是才被雕刻在同一个作品中。我们能够在这样的雕塑中嗅到极端的色情味道。这一切都表现了我们上面说到的“人神同型同性”观点。问题是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在解释文明史问题的时候特别愿意用个体人的成长角度来做引导。我们知道一个人的孩童时期有两个最重要的心智发展阶段，一个是对“你我他”的认知，一个是对性别的认知。这是最基本的自我分割。而在这两个范畴在被学习和被运用之前，人的认知就是混沌的。我们稍微扩散一下思维就会发现，几乎在任何一个文明类型中，宇宙的起源都是一片混沌。然后一个神出现，创造世界万物。这种世界的诞生记其事就是人类个体意识的开发过程。

那么，古希腊做为一个较早的文明类型，他的特性就是“混沌未开”，也就是思维观念的初期萌芽状态。明确点讲就是“精神还有一个身体，而有形的身体也同样具备虚幻的特性。”这就是一种灵与肉的胶着状态。我们都看见过细胞分裂吧？一个细胞变成两个，就好比混沌中出现了精神和肉体的区别，古希腊文明的特征在于他为我们所熟知的内容是他还处在藕断丝连的那个阶段的表现。东方肯定也有这个天真浪漫的璞玉时代，也许是山顶洞人的时代活着更早，只是我们的文明史被大家熟知的不是这一部分而是炎黄二帝开创的大家长时代。

于是，古希腊宗教思想可以概括为两点。那就是对现实肉体原本样子的崇拜，以及尊重现实肉体的快感欲求。听起来是不是像荒淫的异端？其实所谓的异端那是后来做为正统的一种排斥。至于是不是真的邪恶，那就要各位自己去判断了。

现实身体的原本样子有好多种，高矮胖瘦的。那么就选比例完美的，毫无赘肉的，肌肉发达的，运动迅捷的。肉体的极度快感也有很多，那么就倾向于快乐之后能进入崇高的导向而不是极度纵欲萎靡不振的趋势。有没有发现，希腊的宗教思想就是推崇最极致的人生。包括健康的肉体和精致的精神。非常的现实，不是彼岸的，来世的轮回的。这是和东方最大的不同。

这样的取向，就导致了古希腊的价值观是极端人文主义的，以人为本的。这个概念被文艺复兴时代的大师们重新发现并发扬光大，进而影响着我们今天的每一个人。

古希腊的这种人文主义表现出来的就是一种豁达的乐观与无忧无虑。我们仔细想想就会明白，你我最大的烦恼其实都来源于快乐与否，舒服与否，富贵与否。不过这些都是子命题。根源性的命题是对于鲜活的生命，死亡才是最大的失败。没有人想做失败者。那么当失败来临的时候，悲哀是难免的。古希腊人的人文主义乐观就表现在对于死亡的问题极端的坦荡上。

也许有人会说，并不是啊！据我们了解中世纪的基督教圣人甚至是近代以来为理想而献身的所有人不都是坦荡的面对死亡吗？

有么有区别？要我说是有的，圣人之所以为圣，是因为他们付出了常人认为难以割舍的东西，这就是生命。这种行为是悲壮的，进而再产生对活人的说教力量和榜样作用。相对的我们今天一直认为悲壮的才是伟大的那是因为我们过度的分化导致已经丧失了古希腊式的浪漫。我从小家里养过很多鸡，当一只死了以后，另外的鸡没有恐惧，没有悲伤，各自吃东西散步打斗，有的还从死鸡的身上踩过去。这在我们人来讲是不道德的。也是人严格区分于动物的标准。不过希腊的文明雏形就是他所有的内容尚未分化的这么详细。这在接下来我们要分享的悲喜剧中也会看到，那就是主人公的设计是没有道德区分的，仅仅是一种陈述。

这种精神与肉体的未分离状态就是古希腊的文化特征。二者相对稳定的相处之道就是古希腊的文化特点：自由、秩序、和谐。从这个层面上讲，东方思维中最接近古希腊的可能就是老子和庄子了。

酒神崇拜

基于以上的分享，我们来了解一个区别于体育竞技的另一个古希腊重要的宗教崇拜模式。先来看一幅画：

提香的《酒神与阿里阿德涅》

这是一幅提香的绘画，叫做《酒神与阿里阿德涅》。故事的大致内容是说，雅典的王子忒休斯自愿充当贡品男孩被送到米诺斯迷宫里面去当牛头怪米诺陶勒斯的食物。但是真的目的是杀死他。最后他之所以能成功杀死牛头怪并成功走出迷宫是因为米诺斯王的公主看上了他的英俊。给了他一个金线团作为路引。这个公主就是阿里阿德涅。违背了父亲，自然公主是要逃跑的。于是就和忒休斯私奔回雅典了。

但是在归途中，忒休斯听到神的语言说如果自己与阿里阿德涅结婚将有厄运，于是就负心的将好好的姑娘仍在荒岛上不管了。公主被抛弃而痛苦的时候，一对欢欢乐乐的人马赶到，这就是酒神狄奥尼索斯的车队，然后二人一见钟情坠入爱河。就是这么一个故事。

我有一个朋友，有一天微信告诉我，自己想纹身。就是跟两个小臂上分别搞一个单词，最好是相反意思的。她告诉我说自己的男友给的建议是“晴天”和“下雨”。她觉得自己将会成为行走的天气预报，没同意。问我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我想了一下给她的答案是：

“阿波罗”——“狄奥尼索斯”

这两个分别是太阳神和酒神。除了身份以外，阿波罗因为他光明、艺术、完美的属性，代表了“节制”的属性。相对的，由于酒神的特征，他代表了“放纵”的属性。最后她真的纹了这个在小臂上。

至于酒神为什么代表放纵？我们接着往下讲。

我们看这幅画的细部特征，画心的重点在酒神的身上，他好像是在极度快乐中突然静止了。提香想表现的就是一见钟情的呆滞状态。另外还有两幅同题材的，我们也一起看一看。

这两幅画虽然构图和表现手法不同但是情节是一样的。不过我想告诉大家的不是这个，而是画中的一个元素，那些酒神的随从。各个都是高兴的，欢乐的，载歌载舞的。为什么呢？因为喝酒了，陶醉了。

这个内容反映的是古希腊地区的一种原始的宗教崇拜。就是酒神节。每年的三月份进行。在这个节日中，人们会纵情玩乐，包括饮酒、高歌、表演舞蹈。甚至是互相开一些不着边际的玩笑。最极端的在于，当人们结束了一天的欢愉之后，夜幕降临了，喝的醉醺醺的人群会走进城邦附近的树林，开展狂风暴雨般的集体淫乐。这在我们今天人看来是很不堪的。但是这就是历史的真实。它所体现的是一种蛮荒的美感。古希腊的酒神崇拜也就在这样的极度欢乐中给予人们精神的升华。

好了，剥离那些原始的内容，我们来看点核心的。酒神崇拜的核心是极致的肉体欢乐达到的精神升华。当他逐渐走出蛮荒，变得抽象化的时候。这种集体欢乐就产生了一种东西，那就是戏剧。古希腊的戏剧就是在这样的宗教习俗背景之下产生的。所以我们可以知道，戏剧自古以来就不是独角戏类型的，而是群演性质的。

只不过逐渐的有了主角，配角的区分，除了这个以外，还有群演的部分，那就是合唱团。这样一来我们就能够想象，古代希腊用来供戏剧表演用的建筑应该是两个特征，第一要临近神庙。因为戏剧本身就跟体育竞技一样，是一种宗教崇拜活动。第二就是要庞大，因为戏剧从一开始就是群体性项目。我们来看一个古希腊典型的剧场建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