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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思基:我的哲学概论

 hyxz_ljf 2021-08-22
杨思基:我的哲学概论

人类迄今的所有哲学没有一部是令所有人都满意的。因此就总有人觉得很有必要自己亲自撸起袖管、开动脑筋,试图再搞一部完善的、无可挑剔的哲学出来,以完成一统天下。或至少把目前已经显得萎靡不振的哲学再提振一下、使其看起来更活跃一些。

人类有个毛病(当然是优良的),那就是凡事都想要搞清楚。因此人类总体上喜爱光明、而讨厌黑暗,因而对伟大的太阳也

就总是赞不绝口(当然还有别的原因)。人类当然很喜欢丰富多彩,但也不能忍受混乱——至少不能长期地忍受那种搞不清状况的混乱。另外,人类如果仅仅涉足于一个世界,又不是分属于多个互不相干的世界,那么人类就渴望给这个世界一个统一明白的说法。

可惜目前还没有这样一部给世界一个统一明白的说法的哲学,而是有着众多的相互掐着对方的脖子大吐口水的诸侯争霸类的哲学,让你看得头晕眼花、无所适从。

很显然,哲学的王国里就是缺少王者。

随便翻看几部经典的古典哲学,毫无例外的,他们都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道理、大有道理,都无愧为人类最高智慧的表现。但为什么就没有一部能够得到大家公认为全面、正确的绝好哲学呢?此问题实际上这也并不奇怪,目前世界上大概也还没有那么一盘菜是所有人都品尝起来而一个劲地点头的吧。

事情似乎陷入了僵局,但仔细地考察哲学的形成轨迹和套路,转机就会在其中自行显现或告诉。

还是让我们从'盲人摸象’这个老掉牙的故事开始说起。这个故事是说人类了解、认识世界的情景,即每个人都仅仅摸到了大象的一部分,因而他提交的哲学报告就极有可能受限于他摸到的部分。但即使是这样的话,人类期待一部完善的哲学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假以时日,等到盲人们把大象彻底的摸索透彻时,完整无误的哲学也就有可能水到渠成了。

这个可能我们当然不能放弃,但也有可能在500万年之后有望实现。而在此之前我们还能够做些什么呢?除了继续摸索之外,我们就在闲暇之余再仔细地审视审视这个老故事,反正是闲着也是闲着。

故事还是那么平淡无奇、耳熟能详:这里是头大象,这里是盲人们正在在大象身上摸索,时不时会有人兴奋地大叫起来,估计是他摸到了新大陆,完全可以预见,据此他很快就会有新的哲学问世了。

结合人类哲学发展的历程,我们把这个拓展了的摸索故事做如下几点小结:

  • 故事的开始就确立了盲人、摸索、大象的在场存在。
  • 掌握大象的情况的唯一途径是摸索,但摸索的名堂却是惊人的复杂。
  • 人们依据所摸到的情况而提交的哲学报告丰富多样、大相径庭、甚至相互不容,哪怕是在同一个区域摸索也是如此。比如有10个人去摸大象的鼻子,结果可能陆续提交了18部哲学上来——这是因为其中有几位特别能干的家伙对先前提交的报告又做了1到多次的重大修改,让人很难判断那还是不是同一部哲学。有个非凡的天才甚至同时提交了2部截然不同的哲学上来,而且他声称这还仅仅是个开始,第3部正在着手进行,他根本停不下来。
  • 大象没有发言权。

接下来,我们就以上几个小结详细的讨论一下:

在说故事的时候,当然要交代、定位几个必不可少的角色,而且完全可以来个横空出世的安排作为开局,比如:话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个张三和他的小伙伴李四正在河里摸鱼……

但在吹毛求疵的哲学领域,这应该不是一个很令人满意的开局,按说惯于在鸡蛋里挑骨头的哲学家们凡事都要讲究个依据、证明、事实或严密的推理什么的,绝对不能忍受这种不明不白的、从天而降的类似于UFO的事件。但有趣的是:以往的哲学都没有很好地解决、或很像样地解决这个问题。也就是说,要么是无视;要么是还在忍受着这种不可忍受;要么就是很自信的认为已经以最可能好的方式糊弄过去了。

说到盲人、摸索、大象在故事的开头就直接给出了,这个情况是有不妥,许多哲学家们也不是不想给予解决或补救,但却普遍采用了一种实施数千年而经久不衰的可笑办法,比如'唯物论’就是一个这么做的很典型的例子:'唯物论’的故事里当然也在开场就给了个人,然后此人也像模像样地摸索着外部世界,然后他就提交了报告:世界就是物质。

见证神奇的时刻就这样激动人心地来到了:既然世界是物质的、一切都是物质的,那么先前冒出的人和摸也都顺理成章的成为了物质、或物质的活动样式、物质的变化等等,总之万事万物概莫其外。事情就以这种看似天衣无缝的方式糊弄过去了、或自以为糊弄过去了。

这情景很容易让人想起另外这样一个小故事:很久很久以前,天上掉下个人,这个人编制了一张物质大网,他用这张大网罩住了他能够摸索到的一切,然后他自己也钻进了网里,接着他假装恍然大悟地说:哇,原来我是个网中人,本来就是。

对于这样的滑稽情况,五花八门的逻辑学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给拍定了公案,我估计在逻辑学家的手里,这一定是个非常有趣的乐子。

当然,'唯物论’是个有着许多变种版本的庞大的观念体系,其中参与了众多人的不懈摸索,说法繁复多变,这里只是就其某个主要特征进行讨论的,在往后的话题中所涉及到的哲学流派,也是如此对待,不再赘述。

在'唯物论’的故事里提到编制物质大网一事,这就有必要把摸索所可能涉及到的问题再展开来谈一谈。我们已经知道,人要掌握、了解世界上的任何事情都是通过各种观察、感知、思考、想象、领悟等等名目繁多的认知过程获得的。这里要牵涉的话题是极为庞杂的,我们就省省心,只说点简要的过程。在我们这里以小故事来展开的讨论中就将其笼而统之地称为摸索,简单地说:其过程就是感知到了一些情况、然后再想一想,当然这个过程可能要反复多次,也可能还要把别人的报告瞄上几眼,点点头,最后编制出自己的哲学报告、给出结论、往后再无限期地修改修改等等。

虽然摸索的样式很多,以及最后的结论也异常多样,但这一过程却是了解世界、也包括认识自己的唯一途径。显然,所有的哲学都拥挤地走在同一条路径上。

接下来是'唯心论’登场了,这个流派拥有着大量的分支、山头,很难缠,它们有一个很雷人的主要观点:世界怎样?一切如何?由我这里的知觉之心说了算。我心里感知到世界是白的,那世界就是白的;如果感知到黑,那世界就是黑的;如果啥也没感知到,那就啥也没有。

此论有着大批的热心的追随者、也有大批的愤怒的嘲讽者,尤其最后一条的'没感觉就不存在’的意思很容易被人上手扇耳光,绝逼是个欠抽的论调(往后还要谈到这个问题)。但我们总还是听到有人在喊:嗨,我两眼一闭,两腿一登,世界就不存在了。

我们再随便看看其他几类很有来头的经典哲学都是怎么说的:

有人也摸索了世界,想了想,说:'道’生一切。这样的话,整个世界,包括他、他的摸索和他这一说也都在'道’中了。

有人也探索了世界,而且他尤其善于思想,他树立了'绝对理念’,那么一切也都在它的安排之中了。

有人发现世界是按照'数’进行设置的。

但有人却说:我认为世界无处不'逻辑’。

这个人说:要用'辩证法’看待一切问题,当然'辩证法’除外。

那个人说:一切都是'相对’的,当然'相对论’是绝对的。

有人仅仅被几个电闪雷鸣打蒙了,就大喊大叫起来:这一定是'上帝’!他发怒啦!

当然有人对此很不买账:喂喂,喂,那是'真主’好吧!

有人端着一只破碗四处打探世界,然后坐在一棵树下想了很久,突然他跳起来说: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成'佛’了!

由此可见,但凡是个人,只要他走一走、看一看、想一想,他就可以很负责任地搞出一部哲学来,并随手就给世界定下了基调。

那么,编制哲学的基本流程就是这样的:我来了、我看见了、我思考了、我搞定了——据我所知,世界是这样的……

进一步深加工,还会产出许多五花八门的复合衍生哲学产品,比如:唯物论的认识论、唯心论之先验论之方法论、辩证历史唯物论、形而上学唯物主义、科学逻辑实证主义等等。哲学到底能够有多少?目测一下,只能说不计其数,因为还在增加中,用股市K线反映的话,一直是阳线。

数量多不怕,是件好事,而且这里讨论的重点只是看看它们都有些什么共同的主要特征:

  • 个性化

所有的哲学(也包括宗教)都以某个人作为'主体’、并以这个主体的认识来给世界下结论的,因此都不可避免的带有这个主体所特有的、或独到的见解特征。

对此,主体们并不慌张,就像上面提到的'唯物论’编制的物质大网一样,他们通过发布一个普适的观念大网囊括了一切,然后就胸有成竹地坐在了其中,变个性化为普遍化。

但这根本就没用,甚至很愚蠢。比如有个人造了一个大神,然后对大神说:我和我所做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怎么样?大神说:好啊,我看行,但我是谁安排的?

另外,世界上如果有2个或以上的人这么做,且各自编制的大网又互不融洽,那么这些人的哲学大网就都必然丧失了普适性,都是某种哲学,都是'我认为’或'据我所知’。

  • 不稳定

前面我们也已经说了,故事总是以天上掉下来一个人作为开场,而此人就总想着要给自己、给大家、给全世界都定定位,这当然是必须应该的。

但你可以定,谁不可以?结果就像上面所说的,大家各自都搞了一套个性化的理论定位系统且又互不兼容。如此,到目前还是都不好说、谁说的都不好使,公婆之间天天打架,没有消停的时候。

不仅如此,还有人上午还是'唯心论’者,下午就是'唯物论’者了,晚上躺在床上本想随便翻本书来个睡前小阅读催眠的,却一不小心被'怀疑论’蛊惑得五体投地。

没有一样绝对的、通吃的、稳固的法器拿得住这些哲学妖精,他们就在各自的山寨摇旗呐喊、招兵买马、兴风作浪。

  • 不清晰

爱好哲学的多少都读过几本哲学书,没有一本不是唧唧歪歪、东拉西扯、语焉不详、旁征博引、似是而非、晦涩深奥、吞云吐雾、天马行空、文心雕龙、……

谁有不是这样的哲学书,而是可以流畅舒服、清晰明白地读下去的,敬请推荐,十分期待。

也许这问题很简单,你把世界都吃透了吗?你全面认识了吗?你掌握一切了吗?都没有,那么你那哲学就是还在摸索中的哲学,你可以说你目前所知道的,但是别指望能够胃口大开地把一切都说清楚。

  • 一言堂

话说故事'盲人摸象’,盲人摸索了一通之后,略加寻思,编制了'据我所知’的铺天盖地的哲学大网作为报告,上交了事。

尽管报告是关于大象的,但显然没有大象的什么事,似乎都让盲人代言了。盲人很不客气地自封为'主体’,大象居然被很客气地安排为'客体’、或'外部世界’,尽管有的主体们在报告里也口口声声地说要尊重客体、尊重客观事实、自己的报告最终还要交付到大象那里接受检验、自己也最终是大象的一部分等等,但依然还是一副企鹅一样的主子的模样。

如此,我认为、我们认为、我们人类认为的关于这个世界如何如何的哲学,在其着手之时就已经被自我封顶、作茧自缚地套在了自封的'主体’的'我认为’或'据我所知’中,这样搞出来的哲学充其量都是一面之词、各有风味的小菜,菜单上有的是,随便点。

以往的哲学也反映了人的哲学态度的聪明过了头的那种极不老实:盲人从大象那里摸到的也都是大象所提供的、盲人所认识的都来自于大象所表达的、所有盲人所获知的也都是或限于大象所告知的。但人把一切都划拉到自己的碗里来了,结果施主始终还是个'客体’。

但有趣的是,在人之间的相互交往中,其主、客地位却不是凭某一方说了算的,有时候甚至是相互推诿的:

A:我听到了,你就是这么说的!

B:我根本就不是那个意思。是你听错了、或理解错了!

A:反正我认为你就是这样安排的,你别怪我!

B:信不信我抽你丫的。你猪脑子啊,不知道察言观色啊,你认为管毛用啊。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这个故事说明:相互交往所发生的事件,不管总结报告由谁来编制提交,是由双方共同负责的、不分主客的。一方有告知,另一方才有获知,且受其获知能力或范围的限制、或交流就是个创造性的过程,是个新的意思的产生过程。在上面A、B两口子的争吵中就出现了这个问题:家里来客了,B当着客人的面安排A买酒买菜,明确指出规格要相当的高,但在说完之后,柳叶眉向上那么一挑、杏眼微微那么一瞪。A可巧是个茶杯底的近视眼,也可能没看清,也可能领会是叫他赶快去办。结果,在客人异常满意地走了之后,B就发飙了,A当然还是要强词夺理,不肯认账:

A:你那眉毛一挑、眼一瞪,到底有几个意思?昨晚你催我赶快洗洗上床,不也是这么一挑一瞪的吗!

B:哎呀妈呀,我这暴脾气!此一时彼一时,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具体对待,这是活的哲学,知道不!

A:但你这一条哲学是固定死的,对不?你现在这又挑眉瞪眼的又有啥意思?

B:意思是你这个月睡沙发、吃方便面!

A:我就知道你就是想要省钱寄给你娘家用,要不就是另有外心,反正你是不想跟我好好过日子的。

注意A的最后一条论述,那就是在获知对方的表达后,他能够从中挖出多于对方本意的意思。也就是说,你给出一个意思,他却可能得出了三个意思。哲学就有这毛病(当然也是好毛病),当然还有另外的毛病,就是根本没理解对方的意思。

针对哲学自我造成的困境,有人选择了另外的老老实实的摸索之路:摸索到的都是大象告诉的,它告诉了什么,我就纪录什么;我看它发生了什么、怎么发生的,我就学着再重复着做、试探着做。如果成功,我就总结一下,编制报告上交。这就是称之为科学的摸索之路。

科学首先把自己的位置摆得很正,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晓得原理不是人制定的,因此倾向于以大象为主体,主要以乖乖听话自我定位。从中听懂了什么,就做什么,如有不妥,就从头摸索、继续聆听。一旦获得的知识储备充分了,就可能有举一反三的拓展、联想、发明等等。

科学以听话为主;哲学以说话为主。

到此,我们对以往的哲学都做了初步的清算,现再次总结一下:

绝不是说以往的哲学都一无是处,而是在人类所关心的诸如'世界到底如何、什么是存在、我是谁、人生的意义是什么’等等终极问题上都无法提供统一的、清晰的、或令所有人都满意的答案。如果说哲学解决的问题还没有它制造的问题多(当然这也是个巨大的成就),那还是客气的,哲学就根本没解决过问题。

你如果想要在其中找到一个现成的、一劳永逸的答案,那是完全不可能了,就如前面我们在清算中已经说明的那样,各种哲学都把基调归结为各自的'据我所知’的大网里,然后就在这种自己编制的小天地里像无头苍蝇一样的乱飞乱撞。当然,每副大网都在欢迎着你的加入,以此试图让你相信,你可以得到个答案。

另外一方面,如果说哲学的初衷是盲人摸象似的仅仅想要搞清楚一切,但实际上是连带着人类试图想要设计一切、安排一切、创造一切的无数可能也一并揉合在了一起。不仅如此,哲学是人类在一切所能认知到的领域诸如感知、思辨、语言、文学、逻辑、美等等方面都做了比较充分地探讨,有着众多的建树。

如果说每部盲人的哲学都通过自己编制的途径又都把自己归属于大象的话,那么作为大象的一部分,他就不再是外在于大象而简单地聆听大象的告诉,而是大象的部分之间在进行的相互告诉。这样的话,每部哲学实际上都是在告诉他这一部分是怎么设想的、怎么设计、怎么安排的。任何不着边际的推理和想象都是整体的创造性的、多样化的活力在他那里的体现。

哲学是人类能够创造出来的最顶级的艺术样式,它所展示出来的世界之美不仅仅是在于其简单地复述、或转述世界,也是创造性地催生出了五彩缤纷、争奇斗艳的、令人目不暇接的智慧之花。即属于自己,也属于世界。

如果你想见识一下人类在这些抽象的认知领域已经达到了何等丰富、复杂得令人头晕目眩的程度,你随便挑选一部就行,这就像逛商场一样,琳琅满目,没有最好,多的是更好。至少你能够领略到人类在逻辑、分析、归纳、演绎、总结、构思、语言、概括、判断、理解、领悟、想象等等方面所展示出的高妙技艺。

但如果你想从这些哲学中寻找你事业、人生、信仰、生活的指导,你会发现至少有108个以上的选择摆在你面前,等你差不多能够很坚定的选择一个的时候,你的胡子也已经白了2次了,而且还是总有那么一点点的疑虑挥之不去。可以说,没有哲学,你照样过得很好。

如此,如果可以用一句话总结哲学,那就是:哲学还在认知的摸索中,包括其已经获知的、和蓄势准备告知的。

当然,事情还远远没有完结。

以上我们对以往的哲学都大大地贬低了一番、也大大地吹捧了一番。对其成就,我们当然要随心所欲地、挑肥拣瘦地学习;对其缺陷,也要再仔细地看看有什么补救的方案。尤其是针对各种哲学之间的条块式的割据分裂局面,看看是不是有着某种天然、或必然的内在联系是迄今为止被一直忽视而没有提及的?

而这又要不厌其烦的回到了'盲人摸象’这个看似味同嚼蜡的故事里,前面我们已经知道了,盲人、摸索和大象都在开场就给出了,因为给的不明不白,那么盲人、大象的确立都是待定,随后就都由盲人在摸索中一并给予确定解决。而且我们也已经知道了有可能7个人就提供了8个解决方案。总的看来,成果也有、毛病也不少,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尽管一切都要靠盲人的摸索来确定是个唯一把握世界的途径这一点是以往哲学的重大成就,但盲人自身的确立问题还是没有彻底的解决。总之最关键是没有一个绝对确立的东西被揭示出来,好使得人类浮躁、活泛的心灵得到一点点安慰,也就是俗话说的定心丸。

最后,我们不得不把目光转向了'摸索’。摸索要靠什么来确立?好像当然要靠人的摸索来确立;人是靠什么确立的?也好像必须由人的摸索去确立。

这里面肯定有问题,感觉很不对头、很别扭、很不通畅。你会在这里面感觉憋屈、胸闷、纠结,甚至抑郁。

现在应该到了着手解决天上掉下来的人的确立问题的时候了。

为此,我们不妨把故事开场的细节演绎一次:感觉周围一片黑暗……听到呼呼声……感到强烈停顿……有东西对磕了一下……下面有疼痛感……摸到了硬实的东西……又摸到了肉呼呼的杆状物……里面有骨质感……哦,能够相互感觉……哦,这个叫做腿……这个叫做手吧……这个叫做石头……这个定为鼻子……这个是耳朵……这个是嘴……啊,感觉饿了……也有口渴的感觉……哦,能爬动……能站立……能走动……哦,这摸到了什么……软的……闻到了味道……放嘴里试试……感觉不错……再到处摸摸看……还有什么……这些手摸到的、也能感觉到手的所在叫做我……其他感觉到的、在我之外的东西就叫做它。

可见,人之自我、或我这个主体是在摸索中认知、觉察、感觉、识别或界定一定的情况之后,才确立、树立起来的;是在内、外的区分后,再认定了自我的范围的。

注意这里有2个意思再明确地重复一下:

  • 摸索,也就是各种认知的过程是先行的、是首先开启的,这是个绝对的开端、起始点或元点,一个绝对参照。这是个根本主体。
  • 在已经认知的范围里再区别划分自我的小范围,也就是说自我主体是在与别的主体的相对联系中确立的。主体是在主体间性中确立的。

这应该也与人从婴孩起、甚至从进化的基本形态起,逐步建立人的自我意识和察觉历程是一致的。

由此看来,人只是一系列认知的复合体,包括各种感觉、反应、思维、梦想、灵感等等,这些玩意也可以等价地称之为信息、意思交流、以及包括自然语言在内的多种语言的对话。

没有知觉就没有人的存在的认定。先有知觉,后有人。

当然会有人反驳说:没有人,哪里会有人的认知呢!

人仅仅是某种知觉,没有人就意味着没有人这样的知觉存在。这样的反驳就等于在说:没有人这样的知觉,怎么会有知觉呢!

人在如此确立后,人就凭借着同样的认知系统开始放肆地摸索着世界、当然也包括自己,并把一切能够认识到的情况以人的语言文本的样式总结、提交出来,就是哲学。唯一遗憾的是,以往的哲学都把人的确立给忽视了、或认为没必要、或认为以人开始的认识能够补充解决,比如把人认为的世界是物质的这一结论再回头给人一个称之为物质活动的出身证明。

那么,什么是物质呢?物质论者也得承认是通过认识而得出的,也就是说物质也仅仅是一系列的人的知觉的总结。你摸到了一块石头很硬,是吧,这仅仅是个感觉,你把这个感觉就当做了石头的一个属性特征。石头当然在表达着许多你能够感知到的信息,你把这些情况统合起来就会给这个信息集合一个某种物质的名分。

物质论还流行着一个很有趣的诡辩说法,好像是说:不管我有木有认识,石头就在那里,不以我的认识为转移。

老大你别忘了,你这就仅仅是个认识:你看到了一块石头,你转过脸去,然后转过来再看,哇,石头还在,再仔细一调查,而且是40亿年前就在那儿了!于是结论就貌似极为客观的(所谓客观,就是指这基本上都是按照石头的意思说的。随便说一下:是什么观在区分着主观与客观?对于哲学里的许多似乎对立的概念都可以拿来这样问一问。是什么论在区分着唯物论和唯心论?是什么理在识别着真理和歪理?是什么性在区分着感性和理性?)出来了。但没有这个认识、了解、获知过程,这个结论是怎么得来的呢?你得出的任何结论都与你这里的认识状态有关,你无法指称一个与你的指称无关的所在。

好了,现在完全可以心情舒畅地重新来摆一摆以摸索作为开场的'人类摸象’的故事了(为了叙述畅快,咱们给摸索者装上了眼睛):

摸索启动出场了,发现了这个,发现了那个,知道了那些是自己,那些不是自己。好吧,这就是我,那边那块石头不是我。现在我就盯上了那块石头,或者说是那块石头在显示、告诉它在那儿(有人对此可能要撇嘴了:石头是什么玩意,石头石脑的,怎么会有告诉!你这是童话吧!那么好吧,如果换着是你摆个姿势站在那儿,别人看到了的话,这事儿怎么说?到底算是他发现的?还是算你告诉的?如果是演电影,站在那儿的人是个角儿,那姿势摆得没话说,那立在旁边的石头就算是道具吧,但它多少也有个石头的范儿,也是在告诉这块石头是这样子的)。通过各种包括感觉、思考、想象、灵感等等状态的认知途径,会知道更多关于这块石头的情况、信息、对话、意思,总之是在人与石头的互动中人能够认知到的一切,哲学、宗教、科学等等学说、理念、知识体系等等就在其中萌发、产生、界定或划分。

有人可能要说了,以上也都是你老杨的'据我所知’,这与你所批判的以往的哲学是一个德性。

是的,这个基本路数是大致雷同的,但我针对以往哲学的致命缺陷做的修正和补充主要有以下几点:

  • 揭示了在知觉中,'我’的确立历程。人人都可以对此进行自我查验。
  • 包括自我、世界等等一切,都是认知过程或内容。
  • 获知、告知双方主体平权。
  • 哲学不仅仅是人的认知、也是石头的告知的结果,最终也都是世界这个知觉体在某个个体那里的展示。

据此,我谨慎地搞了个《唯知论》,部分说法简述如下:

  • 知,故我在,故一切在。

凡指称关于存在的任何情况,皆是知道而已;不知道的,就闭嘴(前面我们提到过,'唯心论’里有人说了:只要我闭眼了,蹬腿了,啥都不知道了,世界也就没了。此论的蹩脚之处在于:一、他看到别人闭眼了,他说世界还在;轮到他自己闭眼了,世界就没了。二、压根就不知道的,就没有认知依据去证明其存在与否。那么他是凭什么说的?)。

  • 知道包括获知(也就是'阴’、或输入)、告知(阳、或输出)。

知道、信息、语言、意思交流,皆为等价说法。比如看到一块石头,这也是自然视觉语言、或意思的对话。

  • 哲学即知道的情况总结。
  • 宗教即无知。

也即未知域的统称。人类当然在知道着有未知区域的存在,否则也不会对其充满了敬畏和期待。

  • 科学就是求知。
  • 石头有知觉。

且仅仅有知觉、是知觉。而且是活的。否则相互之间就没有相互作用、影响、联系等等,宇宙就是没有活动、没有变化的死东西,不,死东西估计也没有(此论算我胡扯)。

这也是'民主’、'世界大同’的基本层面。

  • 生命:保持且拓展目前的知觉形态。
  • 人生的意义:知觉的多样化。道德、价值等等也都在其中。

许你永远活下去、许你什么都知道(包括宗教、科学所能够承诺给予的一切),你只能得到知觉的多样化。

  • 真理不是摸索来的,而就是摸索本身。

摸索到的都是真理在那里的涌现和展示。或者说,真理不是摸索来的,而是借以去摸索的。

10、世界即知界。其本身就是一部大部头的哲学。

好了,以上就是许多人都鄙视的宏大叙事,总的感觉是空泛有余、精妙不足、废话不少。不过这也不必发愁,自有同知的大知、小知们续补,再说了,以往的哲学也都是知道的成就。

这应该是人类(主要取呆萌的意思,当然我也是,我全家都是)的最后一次启蒙了,因为往后人类只不过是又知道了一些什么新情况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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