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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求学梦》徐德军

 作家文坛 2021-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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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十八日,我激动地骑着电动车奔往我熟读三年的初中校园,电动车好像明白我的心情,显得十分轻便快捷。在校长的办公室里,我拿到了珍贵的高中《录取通知书》,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了。
  迈进家门,就见妈妈正准备着为我庆祝的盛宴。我高兴地向全家人宣布:“我的梦想实现了!录取通知书在这呢”!
  晚饭,全家人围坐在一张大圆桌旁,你一言我一语的为我祝贺。爸爸妈妈乐得合不上嘴,奶奶唠唠叨叨地说“我大孙子就是有出息”。前来打听消息的姑姑意味深长的对我说;“志强啊,虽然你被高中录取了,可你的考试成绩并不太好,比录取分数线仅仅高出了两分,不管咋说,你还是幸运的,毕竟踏上了高中这个向优越进取的平台,以后就看你自己了”。姐姐又在旁边有意地说俏皮话:“我小弟潜力大着呢,人家自己说初中三年根本就没怎么使劲儿”。这个节骨眼儿,我哪有时间回击她,就是爷爷老是不怎么说话,我无意中看见他老人家眼角有些湿润,不知是由于过分的激动,还是因为别的,接着就听他声音有些颤抖又像喃喃自语地说:“好啊,好啊,你们就是赶上了好时代呀”!说完,慢慢地喝了一口酒,吃了几口饭,回自己屋去了。大家都很诧异,爷爷今天怎么了?本应该像以往谈笑风生才对呀。奶奶还半真半假地骂了一句:“老古板,和好人就是不一样,大家都高兴地不得了,你还整这出”。
  爷爷退休十多年了,年轻时读过高中,念过师范,退休前当过我们这个小镇的中小学校长,又多年担任过国家企业的政工领导干部,身边人都挺认同他这个有知识有文化的老董头。
  这天晚上,全家人看电视更来劲了,大家围坐在电视机旁,只有爷爷闷在自己的房间里。我十分好奇,悄悄地溜进爷爷的寝室,就见他老人家默默地品着茶,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轻声地问他:“有什么不舒服吗”?爷爷这才慢慢地抚摸着我的头,讲述了他五十多年前的沧桑往事:
  那还是在1961年,他15岁,小学念完了考初中,考试成绩在本地区300多名考生中名列前10名,可发榜时竟没有被录取,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爷爷整整哭了一天一夜,死去活来。不知道是什么缘故?后来才知道,是残酷的时政封杀了他的求学之路,爷爷讲给我说:那个年头,唯成分论,总搞政治运动。当时,我们这个地区搞什么“落后地区改造”由于你太爷爷是个心直性耿的庄稼汉,总看不惯当时个别“地头蛇”的头头,贪占民财,欺男霸女,常与他们理论。“运动来了”这些掌权人寻缝下蛆,硬编造说,我们家老辈日子好过,要把我们祖辈的中农成份改为富农成份,土地改革时确定的成份,过了20年还可以重新改吗?党中央是让这么干的吗?爷爷就因为背上了“富农子弟”这名,在初中升学名单上被排除在外。尽管后来上级纠正了他们的错误,可“富农子弟”这个莫须有的帽子还是扣在了一个天真少年的头上,给他留下了一生的遗憾。
  辍学以后,他仅仅15岁,只好帮助家里干活,当时正是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爷爷再也不能背着书包上学,而是经常背着布袋子下苇塘捕鱼捉蟹,回来掺菜熬粥,填补肚子,也经常背条小绳到沟边打草,拾苇,背回家做烧柴。两年中,个子长不起来,累得像头小蒜,肩膀也勒出了道道血印。
  爷爷的母亲是个善良慈祥的老妈妈,望子成龙,询乡问地到处给儿子找继续读书的地方。几经周折,终于在20里外找到了一个民办初中班,老人家就连省下的几个鸡蛋也卖钱,给儿子做学费,省吃俭用,供儿子读完了三年的民中班,毕业连个毕业证书也没有。
  功夫不负有心人,历尽千辛万苦,爷爷终于从民办初中班考入了县级高中,而且名列前茅。还是太爷爷挑着行李步行30里路,把他送到了视若天堂的高中学校。正当他胸怀壮志,欲以施展之时,可还是命运不佳,学校却只上了一年半的文化课,又被暴风雨般的“文革”逼着他离开了追梦的课堂,重新回到了“接受再教育”的广阔天地,荒芜了他一季的韶华,我这才明白了爷爷沉痛的原因。
  时间过得真快,接到录取通知书一晃20多天过去了,离开学只剩下三五天了,入学后是住校还是陪读?家里又展开了一场空前的大讨论。
  奶奶抢着说:“我大孙子这么有出息,一定要陪读,要不然孩子小,吃不好,睡不好,耽误学习”。爸爸妈妈也同意奶奶意见,补充说;“虽然说我们家经济条件不够好,城里租房很贵,也得豁出去,别的钱算计着花,钱不足,借钱也要陪”。姑姑因为是高中教师,早为我准备好了三个年度的补课资料,说为我推波助澜。
  爷爷的看法还是与众不同,他直接说:“学业成功与否不完全取决于住校还是陪读,我们镇靳秘书的儿子靳学成读三年高中,一天都没人陪读,结果还是以优异成绩考入了北京清华大学,成为盘锦市少有的骄子,我与他的父亲唠过磕,他父亲告诉我,孩子寒暑假在家,从不玩手机,闲时到广场玩玩,多数时间都是看书演题”。在升学的座谈会上,靳学成深有体会的告诉大家,学习一是要有理想和毅力,二是要讲究方法,老师讲的东西一定要抓准记牢,课后要反复消化,成为自己的东西,才能熟能生巧。学习环境优越当然好,环境差一点,只要有恒劲,照样可以成功。住校的早晚自习是黄金时间,有老师指导,同学交流,要比闷在陪读屋里死扣补课资料强千百倍。爷爷又说;“我还从媒体等多方了解到,凡硕士,博士生的学业背后,都有一部不为人知的奋斗历史”。
  爷爷的一席话,好像说服了大家,姑姑也转舵顺航,说:“我当了十多年高中教师,在我的学生中,那些家庭环境好的想靠陪读重金补课的走了弯路的孩子还真不在少数”。
  大家讨论以“一胜四”结束。正如我们常说的,有时真理就在少数人一边。最后决定,先住校实验一年,看效果,后两年再说。
  这个就要离开家的夜晚,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想了许多,许多,老辈的沧桑,新辈的成才,求学难,成才更难呀!好不容易睡着了,又做了一个奇巧的梦,梦见那还是小学毕业那年,姑姑带我去北京游长城,当年我才刚刚12岁,看到巍峨的长城和内外的大好河山,我惊奇好像到了一个另外的世界。攀登长城时,姑姑边爬长城边讲给我听,长城总长有两万多公里,最高处海拔两千多米,它是中华民族文化智慧的象征,是全世界独一无二的伟大古迹。当时我们多想登上顶峰,一览天下啊!可我越爬越累,还不到顶峰的一半,连呼吸都很困难了,我失去了坚持的勇气和毅力,恨不得马上停下来,高不可攀,我简直要崩溃了……
  “叮铃铃”,呼唤妈妈上班的几声闹铃声把我从梦中惊醒,我的脑海里还翻腾着爬长城的情景,我在联想:我们的先人用血汗能筑成了这个庞然大物,不愧为伟大的成功,可我连登上去的勇气和毅力都没有,我还能做什么呢?这好像和我求学一样,没有艰苦哪有成功。正如马克思所说,在科学的道路上,没有平坦的大道可走,只有不畏劳苦沿着陡峭的小路攀登的人,才有希望到达光辉的顶点。
  出发的时刻终于到了,早晨我带上妈妈早已为我准备好的行装,坐上爸爸送我的轿车,迎着灿烂的朝阳,行驶在刚刚竣工的宽敞靓丽的盘锦滨海大道上,怀着不负韶华的梦想,奔向我梦寐向往的地方——盘锦市第一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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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徐德军,男,满族,1947年3月出生,辽宁省盘锦市盘山县人,中共党员,企业退休干部。1968年,高中毕业任中学教师,1971年至1972年盘锦市师范学校进修结业后,曾任本地小学校、初级中学校校长等职。1985年后,调入盘锦市东郭苇场(国家中型企业),30多年一直在企业机关、基层担任领导干部(正科级),至2017年退休。期间本人曾在市报和相关刊物发表过诗歌散文等文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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