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姚锡伦 ▏琴台路:年轻而古老的一条街

 新用户7771xieo 2021-09-05

琴台路:年轻而古老的一条街

作者 ▏姚锡伦

先得说几句。

为什么说琴台路是年轻而古老的一条街呢?

琴台路是在改革开放之后,于1989年在原西城边街旧址的基础上新建的一条街。1988年5月始建,1989年正式更名为琴台路。之后,琴台路进一步地加以整修,形成了以汉唐仿古建筑群为依托,以展示汉代礼仪、舞乐、宴饮等风土人情为特色的一条街。

它正式开街亮相是在2002年12月30日。这就是说,即便从正式命名的1989年算起迄今,琴台路的历史也不过30来年,年轻得很哦!

但是,详考成都这座古城的沧桑年轮、城市地理、历史掌故,我们把新建的这条琴台路誉之为汉代成都流传下来的最富浪漫色彩的一条古老街道,应该说是满有历史依据的。

因为西汉时期的——

相如宅和琴台就在今琴台路旁

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赋圣词宗地位的西汉著名文学家司马相如(公元前179年~118年),生于蓬安,长于成都。青年时期投奔汉梁孝王,梁孝王去世,失意归家,贫无以自业。交往临邛县令王吉,得于该县巨富卓王孙相识。卓王孙有女卓文君,貌美气质佳,新寡,好音乐,相如倾慕之。籍与王县令共饮卓家之机,撫琴奏“鳯求凰”曲挑逗。文君闻琴声,从门际私窥,觅其气度不凡,心悦而好之,两情相融,文君随相如私奔成都。卓王孙大怒,不予分文。文君提壶当壚,相如涤器,在当时的成都水西门城墙外开夫妻酒店,过自由美满生活。最终司马相如因文采超群,深得聖上赏识进京做了高官。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成千古佳话,流传至今。

司马相如的琴台在哪里呢?最早,成都有个广为人知的传说,说是三洞桥之北那个高约15米、直径约80米的大土丘,就是司马相如当年抚琴的抚琴台。(见金牛区文化局、金牛区文联编著《金牛区地名诸说》)后来证实,这个传说纯属无稽之谈。民国30年(1941年),为避日机轰炸,有人便在这里挖掘防空洞,结果无意中发现,这里原本有一个古代大墓。这就是五代时期前蜀皇帝王建的帝王陵“永陵”。后来确认,这个王建陵墓是我国目前所知的唯一建筑于地面之上和第一个经过正式发掘的帝王陵墓。据说还被评为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全世界唯一的重要考古发掘呢!

细心的人会发现,已经证明王建墓并不是抚琴台,可在王建墓一带以“抚琴”命名的街巷却有20几条之多,以抚琴西路为中心,形成了一个抚琴小区,且专门设置了个抚琴街道办事处。今永陵路原名曾经叫抚琴东路,就连新近开通的地铁5号线还设了个“抚琴”地铁站呢,站旁那家我常去喝茶的茶园,也取名“抚琴黄桷树茶园”,大有“将抚琴进行到底”的架势,真的有点好玩!

既然王建墓不是相如琴台已是铁板钉钉成为定论。那么,历代盛称之琴台,即司马相如与卓文君居住之地又在哪里呢?《成都城坊古迹考》一书记载说:《太平寰宇记》卷七十二引陈寿《益部耆旧传》:“(相如)宅在少城中笮桥下百步许。”《蜀中广记.名胜记.成都府二》引王褒《益州记》:“司马相如宅在州笮桥(笮桥是古时成都西南门外有名的索桥,横跨锦江之上,是李冰所建七桥之一)北百步许。”又引李膺《益州记》:“市桥西二百步得相如旧宅,今海安寺南有琴台故墟。”据《成都城坊古迹考》“汉代少城西南发展图”所标注的笮桥、市桥所处位置推断,相如宅当在今琴台路南端之东侧、西较场一带。而相如的琴台,据《成都文物》1987年第1期绍风先生所著《琴台考实》,似应在青羊宫中降生台处。现琴台路同西较场仅数步之遥,青羊宫也近在咫尺。这就是说,相如宅和琴台就在今琴台路旁。因此,琴台路的新修是非常有历史根据的;在琴台路南口已塑上一座相如抚琴的雕塑也是非常必要的。

可惜 1965年西城墙遭挖没了

琴台路新建之前,这里叫西城边街。之所以叫西城边街,是因为这街紧靠老成都大城的西城墙。史载,公元1644年,明亡,张献忠农民军攻占成都,建大西政权,自称大西皇帝。1646年张献忠撤离成都北上时,整个成都城全部毁灭。直至清初,成都才重修城墙。

据公元一八七三年重修的成都县志载,城墙有过两次修复。

第一次修复在公元一六六二年,系土筑,东西南北四门。第二次大改修,全部用大砖大石砌成,从公元一七八三年开始,经过三年到公元一七八五年竣工。周长二十二里八分,砖高八十一层,压脚石条三层,四门城楼顶高五丈。周围的城壕也浚深浚宽了。从此,清大城城墙一直保持到现当代。

然而,民国时期,因辟通惠门、武城门、复兴门,拆四门月城辟为街道,为避日机空袭方便“跑警报”开挖多处城墙缺口,再加上辛亥革命之后满城被拆除等诸多因素,成都城垣毁损严重。新中国成立初期,城墙虽依旧保留,但至1958年4月11日,当时的成都市人民委员会发布“将我市现有城墙分期全部拆除”的通告后,不到半年时间,原清代大城城墙多数被拆。唯城南锦江畔、城北北较场、城西西较场墙体,在上世纪60年代前期还大体保存。1958年至1961年,我就读于送仙桥“成都水力发电学校”。每至周末,我总会从浣花溪到青羊宫,凝望着巍峨的西城墙,顺着墙边的碎石马路、进城,回到老家。

作为一个亲历者,我也见证过西城墙被拆除的全过程。1965年秋,我在原西城区宁夏街街道办事处担任青年干事时,即奉命参加人防工程建设,具体任务就是带领辖区百余名待业青年到西较场(原建设路、后更名为西城边街)参加义务劳动:挖城墙。当时在此参加义务劳动的,还有不少其他辖区的待业青年和一些机关单位、企业的职工。那时没用挖土机、推土机,全靠人工挖掘、肩挑背磨。使用的工具尽是些锄头、钢钎、扁担、撮箕之类。论效率当然远不及机械化操作,但人多力量大,靠打人海战术,大约用了个把月的时间,城墙砖石泥土全搬了家。西城墙从此便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殆尽。其旧址,已经被今琴台路东边新建的寺禧堂酒楼、羣贤畢至、蓉城金殿、老鳯祥、川西坝子、文君賓馆、飞天珠宝、蜀风雅韵、七宝楼、龙森园火锅、皇城老妈火锅……等风貌各异、疏密有致、高低错落的仿古建筑取而代之。

我清楚的记得,这里能唱传统川剧、会讲成都故事的文化地标“蜀风雅韵”,就是当年我们挖城墙的所在。2020年4月15日我到此再访,虽不见老城墙旧影,但可目睹“蜀风雅韵”建筑之风采。一打听,疫情期间,演出告停。好久演呢?得疫情缓解之后……

人们逛琴台路,或观光、购物,或用餐、品茶、看演出,领略相如文君爱情故事,固然惬意!但古城墙消失,毕竟是个遗憾。因为文字的历史只能启动想象,而建筑的历史才是能摸得着的物证,建筑是用砖石写成的史书。所以我在想,如果我们能以西安保护城墙为榜样,把成都的古城墙都保存下来,留住这些仅存的历史,那该有多好啊!

幸运 加盖工程最终没搞成

琴台路地理位置特殊。街东,是在原西城墙旧址的基础上修筑的;街西,则是在原护城河“西郊河”的东岸边新建的。成都是一座古城,东南西北都有护城河。北边东边有府河;南边有南河;西边即是西郊河。

西郊河开凿于唐末高骈筑罗城之时。起于三洞桥上游王建墓东南,由西北向东南流,至二道桥与北来的饮马河汇合后折向南流,经通惠门十二桥、文化公园桥、迎仙桥入南河,全长2.17公里。

西郊河中的十二桥至迎仙桥段,全长620米,同今天的琴台路毗邻,他俩就好像一对肩并着肩、手牵着手的好朋友。在我儿时的印像中,上世纪五十年代,这里全是田园风光。河边是菜地、茅舍、茂林、修竹、还有许多芭茅草。河水是清澈的,尽管有时有些浑浊。河水可以洗衣,可以淘米,可以洗菜。迎仙桥桥之北设有水闸,于是水位得以提升,便成就了一个天然游泳场。不消说,儿时的我曾在这里跳过水、凫过对河……

2002年琴台路建成开街后,无疑給成都增添了一个十分难得的旅游亮点,这里人气旺、文化氛围浓、热闹繁华是没的说。然而未曾想到几年后,这里竟发生过一场要在十二桥至迎仙桥段的西郊河上“加盖盖”的轩然大波!

最先是在2005年。因琴台路建成后,客流量大增,商家难以解决停车问题,于是有人向政府提议在西郊河上加盖水泥板改建为停车场。显然,此提议是想当然,馊主意,不具可行性,不了了之。

如果说2005年在西郊河上加盖水泥板建停车场是一出闹剧的话,那么2009年,再打西郊河主意那可不是闹着玩的事儿。这年的10月14日、15日成都有好几家报纸分别就“西郊河盖盖子,河道变车道”作过报道。有的还冠以“盖下水流潺潺,盖上车流滚滚”之标题。紧接着动工在即,将采用在河床上打桩建桥墩,再建高架桥的方式进行……

据说之所以要这么干,旨在实现青羊宫到合江亭内环线交通全线贯通。琴台路主要承担旅游街区的步行功能,对改善内环线交通作用不大。青羊正街至西安南路是内环线最后一个堵点,急需打通。于是便有了“在西郊河加盖子变车道”一举。

获悉西郊河将变车道的消息,成都市河流研究会心急如焚。连夜撰写了《关于将成都古城河西郊河变车道的紧急建议》,提出重新评估这一工程的价值。其间,质疑声、反对声不绝。有专家直言:“河流是城市的母亲。解决城市交通拥堵的办法可以是多样的,如发展公交,修建地铁、地下停车场等,并不一定非要给河流加盖不可。”“我们不能一面填湖埋河,一面又建人造景观。”更有尖锐者言:“有必要毁掉一条河来滿足交通问题吗?!”……之后,河流研究会工作人员多次受邀参与城市重大办关于西郊河改造的方案论证会。经过长达16个月的大讨论,政府最终决定西郊河不予加盖恢复原有风貌,西郊河这才免遭一劫、转危为安!

从2017年起,成都市全面实行河长制管理机制,河道建设、管理力度大大加强。西郊河琴台路段作为重点河段,采用了市、区、街道、社区四级河长制管理模式,以“河暢、水清、岸绿、景美”为目标,管、建并举,面貌大为改观。尤其是十二桥至文化公园桥路段无不让人衷心赞美!

如今,从十二桥起步,顺着河边往文化公园行,走西岸边那条步行绿道是为捷径。但更多的人却选择从东岸边走,那是因为东岸边有条让人眼前为之一亮的“烟雨长廊”。长廊约500米长,紧靠着琴台路街房,径直抵达文化公园大门桥。

长廊临河一边,建有许多可供游人休憩的连排靠椅以及一些造形别致的水榭亭台。凭栏打望,河水淙淙,蛙鸣鸟叫,好一派临水河街的水乡风情,难怪不少游客和一些着汉服或穿婚纱的年轻人都喜欢在此留影拍照。其实,过去这里原本是一条“断头路”,打造之后才成其为古色古香的休闲长廊。如今从十二桥去文化公园,大可不必从琴台路绕行,直接走廊道最为惬意,且更有一种穿越时空回到汉朝的感觉。如果再此抚上一曲“鳯求凰”,司马的形象就更栩栩如生了。看着眼前流淌的河水,心中暗暗庆幸,幸好这西郊河没加盖,算她三生有幸,命大福大啊!

花会灯会乐事儿多

琴台路西侧的文化公园,是一个集爱国主义教育、休闲娱乐、园林绿化景观于一体的综合性公园。 早在上世纪50年代初期,这里本是青羊宫附近的水田。为办好传统花会,市政府即将这些水田辟为花会会场,一边举办花卉展览,一边销售各地花木及土特产。1958年第8届花会结束之后,开始组建青羊宫花园,将参展花卉、花木就地种植,进行园林绿化建设。1966年,青羊宫花园即正式更名为“成都市文化公园”。

这里曾经是西游记剧组“偷食人参果”这场戏的拍摄现场。

当年拍摄时,“人参果树”所在的位置属文化公园,2002年落实宗教政策,才由青羊宫收回。

那棵扮演“人参果树”的百年樟树就在青羊宫三清殿东侧,距杨洁导演父亲安息的“十二桥烈士墓”直线距离不足百米。

长期以来,文化公园即是成都花会、灯会的举办之地。成都花会,民间习惯说“青羊宫赶花会”。相传始于唐代,盛于宋时,历代相沿。清代把地点定在与青羊宫相邻的二仙庵内。每至夏历二月十五太上老君生日,也是百花的生日,到这里来买花卖花的人很多很多。清末又把花会添上了劝工会的新名儿,增加了商贸展览、武术比赛、名小吃等内容,规模越来越大,成为成都人重要的生活习俗,年年必去的春游之地。

旧时,有过赶花会经历的“老成都”恐怕都有一个共识,赶花会并非以赏花为主,而是把吃摆在第一位的,玩是第二,最后才是赏花。难怪著名文化人、美食家车辐先生专门撰文,大赞“成都花会、灯会的小吃,色彩斑斓,花团锦簇,美味可口。有强烈的地方色彩,浓厚的乡土气息”。尤其是著名诗人戈壁舟先生的词、熊青云曲:四川清音《赶花会》“……赖汤圆、叶儿粑,咚咚咚咚一炮三响,龙抄手、钟水饺、还有素面大王,夫妻肺片、川北凉粉,海椒、花椒、葱蒜姜,辣乎辣乎又辣乎儿,姑娘们还在喊,(白)喊啥子?熟油辣子多放点,多放(呵)……”经李月秋一唱,成都花会更是名扬天下!

当然,赶花会逛灯会不只是为了吃,玩耍和赏花也乐趣多多。应当说花会灯会是一本打开的书,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读法,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感受或亲历的故事。于我而言,有三件事儿让我终身难忘。

第一件事是,陪小伙伴在花会里摆克琅球摊儿。

克朗球类似台球。但它非常小巧,由球桌、球与球杆组成。球桌约90公分见方,桌面四角下方皆连有木盒,以装击进之球。为方便拆卸,桌面一般由支架支撑。球,直径约5公分、厚约1公分,状似大象棋。一般分为红、黄、蓝、绿四种。玩耍前,先将红、黄、蓝、绿四色球各五枚,分别置放于球桌內沿各方正中。木质球杆两尺多长,一头大来一头小。打克朗球,一般是四人,每人各站一方。用现在打台球的方法击球,选择好角度、把握好力度,推进球杆击“打子”(打子比四色球稍大稍厚),让打子碰撞对面自已该击的球,将球逐个击进球桌角落的木盒之中。进球者,则享有继续击球之机会。未击中者,则须将球杆传给该击球的下一位玩友。谁的球先全部击进木盒之中,谁算赢。没击完球的最后一人,这局算输,按规矩该向球桌老板付费。

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打克琅球可谓成都青少年最喜欢的游戏活动之一。一些学校和少年宫里虽有此活动开展,但每每不能满足需求,于是,应运而生,便有专营克琅球生意的小商小贩出没于街巷或乡场之中。我的挚友、年近8旬、体育教师岗位上退休的邓跃成先生,上世纪50年代初,因家境贫寒,于10岁那年即做过“克琅球”小生意,当上了资格的小老板。一有时间他就背着克琅球桌赶苏坡桥、马家场、文家场。花会期间,人多闹热,他立马转移至今文化公园进门左侧的那片树林里摆摊儿招徕生意。前几天,他给我发微信,回忆说:“生意好时,一天可挣四角钱,除去中午吃小面、锅盔之类花五分钱,净收入三角有余。十岁下海,温饱线上挣扎,童年辛酸。如今晚年,退休金不低,生活无忧,幸福哦!”稍顷,他继续说道:“打克琅球,四人参赛,每打一局,输家付费1分。有时三缺一,我小老板亲自上场,硬是一杆杆把球扫光,那可是打败天下无敌手哦!”回忆起来,他颇为自豪,还有几分甜蜜呢!

第二件事是,1964年花会给我惊喜:我见到了周总理、陈毅副总理啦!

1964年我供职于西城区日用杂品公司。这年,公司有部分商店要参加花会物资交易活动。大概是在3月10日左右的一天吧,我和同事们都到花会现场邦助工作。忙过一阵子之后,忽听有人激动地说:“周总理要来了!周总理陈毅副总理马上就要从我们这里经过了。”什么?!真的么?这时,早有所知的公司领导笑咪咪地告诉我:是真的!听到这突如其来的好消息,高兴啊!我高兴得不知该说什么的好。很快,在现场工作人员的指挥下,大家以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了夹道欢迎的状态之中。大约过了两三分钟,大家拍着手,见到了周总理、陈毅副总理及其随行人员从我们所站方位的左前方,由远至近、从我们面前经过。我清楚地记得周总理、陈毅副总理从我们面前经过时,离我仅一步之遥。这是我一生中唯一一次近距离见到了我们敬爱的周总理和陈毅副总理。机遇实在难得,幸运得很啊!不用说,那几天我一直沉浸在幸福之中,逢人便讲,我见到了周总理了!见到了陈毅副总理了!

后来方知,我们之所以有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是正好碰上了周总理访问亚非欧十四国之后在成都休息。据《20世纪四川全纪录》一书记载,1964.2.7周恩来总理结束非洲11国访问后,到成都休息,13日致电中央和毛泽东:“明日即将首途访亚洲三国。三月一日回国,经大家商定,拟仍来成都小憩并写成(出访亚、非、欧十四国)报告提纲。”“周总理这次出国访问,前后两次到成都停留十多天时间里,一直繁忙地工作着,经同志们再三劝说,才到成都青羊宫花会和附近的新都参观游览了几个小时。”

据成都晚报载,周总理于3月15日乘专机从成都回到北京。陪同周总理出国访问的国务院副总理陈毅元帅等也同机回到北京。

第三件事是,1976年春节女儿骑我马马肩逛灯会看“江青打粉”。

大约从上世纪60年代初起,文化公园不仅办花会也办灯会。灯会在春节期间举行,为期大致一个月。灯会我是年年必逛。吊灯、挂灯、走马灯、荷花灯、鲤鱼灯……竞相展示,五彩缤纷,令人眼花缭乱。而一些大型灯组则多采用市民所熟悉的川剧剧目、历史故事、民间传说、市政建设……以反映成都的悠久历史文化和建设成就,更吸人眼球。加之园内还有杂耍表演、地方风味小吃、卖风车车儿的、吹糖人儿的……给灯会平添了许多热闹、好玩、喜庆的气氛。

灯会我虽逛过多次,但最让我刻骨铭心的却是1976年春节那次。这一年很特殊,粉碎了四人邦 ,全民心情格外地舒暢!于是灯会精心地制作了“大快人心事,揪出四人邦 。拥护华主席,拥护党中央。”的大型灯组,引来观者无数,可谓盛况空前。

那天我是带着我一岁多的女儿前来观看的。女儿骑着我的“马马肩”,紧紧地抱着我的头,在人海中缓缓地前行。还在离这灯组老远老远的地方,我们就听见有“着急分子”在大声地呼唤,快来看哟,江青打粉了!江青打粉了!好不容易挤拢灯组,仔细一看,方知王、张、江、姚四人的造型,那可是一个比一个“漫画",一个比一个丑态。而江青对着镜子自已给自已涂脂抹粉的造型设计,让人更觉滑稽可笑:一只僵硬的手掌,机械地、呆板地向面部推进,稍停片刻,就像触了电似的又赶紧退开。如此推进、退开,又推进、又退开,翻来复去,电动使然。女儿太小,不明就里,只觉好玩,看的津津有味、目不转睛。

回到家里,女儿她奶奶自是要逗她一番:乖孙,江青打粉是咋个打的?只见女儿像模像样地模仿着江青打粉的动作,还外加做个眯眼儿、鬼脸,乐得她奶奶大笑不止。我想这就是老百姓的天伦之乐吧!





撰写《琴台路:年轻而古老的一条街》,参考文献

1.《李劼人说成都》(四川文艺出版社)第3页:《成都是一个古城》。
2.《成都河流故事》(四川人民出版社)①091页:西郊河简介。②289页,成都河流大事记:“2009—2011年保卫西郊河环保活动”。
3.《成都文物》一九八七年一期(成都市文管会办公室编辑)24页,绍风文:《琴台考实》。
4.成都文化公园简介(见文化公园)。
5.2009年10月14日《成都日报》:《河道变车道西郊河架桥“加盖”明年春节后内环线实现单循环》。同天《成都商报》:《西郊河“加盖子”盖下水流潺潺  盖上车流滚滚》。
6.《成都城坊古迹考》(四川人民出版社)①329页:“司马相如宅与琴台”。②023页:“汉代少城西南发展图”(可见笮桥、市桥所处方位)。
7.成都市青羊区河长公示牌(起止点:十二桥路→西郊河与南河交汇处)。公示牌立于迎仙桥桥头。
8.《成都西郊河被“捂"住的都市血管》,记者许夏颖文。(新浪博客2009.11.13)
9.黄友良著《巴蜀史志丛谈》429页一430页,有关成都城墙方面的记述。
10.车辐著《川菜杂谈》119页:《成都花会灯会的小吃》



END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