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学论语#12.8【2017-4-28】【原文】 棘子成曰：“君子质而已矣，何以文为？”子贡曰：“惜乎！夫子之说君子也，驷（sì）不及舌。文犹质也，质犹文也，虎豹之鞟（kuò）犹犬羊之鞟。” 【译文】 棘子成说：“君子只要本质好就行了，何必要那些表面的繁文缛节？”子贡说：“可惜啊！先生您这样谈论君子，话一出口，就错得离谱，驷马都难追。如果文采和质朴一样，质朴和文采一样，那么虎豹之皮和狗羊之皮，都去掉毛又有什么区别呢？” 【微言微感】 “文”和“质”，一说“文采”和“质朴”；一说“纹理”和“质地”。我的理解就是形式和内容，美德和礼节。 《论语·雍也》6.18有这么一段—— 子曰：“质胜文则野，文胜质则史，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意思是说：“质朴多于文采，就像个乡下人，流于粗俗；文采多于质朴，就流于虚伪，浮夸。只有质朴和文采配合恰当，才是君子。” 孔子是最重视中庸之道的。他重视内在的心，也重视外在的礼。 有一次，在祭祀的时候，负责准备祭品的子贡，因为该来的鲁国国君不参加，有一些赌气，想取消献祭的羊，孔子不同意，说：“赐也，尔爱其羊，我爱其礼。”国君来不来咱管不了，咱负责的事情不能失礼。 还有一次，宰我对父母死了守丧三年这一规定不赞同，埋怨说，三年什么都不能动，工作不工作，种地不种地？吃饭不吃饭？孔子严厉批评了他，还骂宰我没良心。 但是，孔子也不是一味强调繁文缛节。有一次，有一个叫林放的问孔子，什么是礼之本？孔子说：“礼，与其奢也，宁俭；丧，与其易也，宁戚。” 世人对孔子多有误解，认为他就是一个时时讲礼，事事讲礼，处处讲礼，喜欢形式主义，喜欢繁文缛节的人，喜欢把什么事都搞得特别复杂。 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什么“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什么”食不语，寝不言”，什么“立不中门，行不履阈”，什么“去丧无所不佩”…… 诸如此类，让人不胜其烦。 棘子成是卫国大夫，可能对孔子有误解，看不惯儒家那些“繁文缛节”，啰里啰嗦，没完没了，穷讲究，瞎耽误功夫。 在棘子成看来，只要感情有，喝啥都是酒，只要心里有，为什么非要那些形式主义呢？自己折腾自己，有意思吗？ 对此，子贡当然不同意。在子贡心目中，孔子是完美的，神圣的，不容亵渎的。先好好学习，好好领会，不要不懂装懂，不要断章取义，不要胡乱妄议。 “驷不及舌”，很多人解释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以为子贡说的是棘子成错得太离谱，棘子成的君子说跑得太远，连骏马都赶不上。 如果文就是质，质就是文，那腿了毛的老虎皮和羊皮还有什么区别呢？没有形式就没有内容，该有的形式必须有。表面看的礼崩乐坏，其实背后是人心不古。穿着拖鞋去五星级饭店参加人家婚礼，你说很重视这件事，谁信啊？孩子的结婚庆典都忘记参加，你说很爱孩子，很重视孩子，人家孩子怎么看？领导夹菜你转桌，领导敬酒你不喝，回头更大领导来了，你又是布菜，又是碰酒，别人能没有想法吗？ 有一次参加一个饭局，酒过三巡，饭过五味，就要按酒桌规则互相敬酒。主陪先敬酒，多喝少倒，先干为敬。然后，按照座次，依次敬酒。那天，我基本上是末座，等到我敬酒，大家已经基本喝好了。不倒酒不礼貌，逼着喝更不礼貌，所以，我还是要表示一下。 轮到给一哥们儿敬酒，他大大咧咧自顾自和领导说话，无视我的存在。别人看不上去，提醒他，他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喝好了！”遂继续说话。 我笑笑，隔过他，继续敬酒。 隔了一会儿，他也敬酒，一副豪爽的样子，自己满满一碗，别人不喝不行。 我和邻座站起来，直接去了卫生间。 礼尚往来，互相尊重。你不给别人面子，别人也不给你面子，这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在酒桌上，特别是陌生人的饭局，席不正不坐，坐错位置，是很麻烦的事情。你坐在领导的上首，反反复复有人来敬酒，大家都会很尴尬。 有一次陪领导外出考察，接待人员把我当成了领导，拉着我的手客套，把领导丢在了一边。他太热情了，不给我说话的机会。而我一会儿头上就出汗了，赶紧打断他，拉他去见我们领导。 忽略了礼，这是很容易惹麻烦的。形式怎么可能不重要？ 单位搞活动，邀请四大班子领导参加，关于主席台谁坐哪个位置，接待组就要反复推敲，还非常谨慎给市委办汇报请示，生怕出现失礼之处。 一定程度上，失礼被当做看不起人，虽然可能是无心之过，但是依然会被计较。小则伤和气，大则闹矛盾。 你说你尊重某人，但是言谈举止让人感觉不到尊重，那就可以说你的尊重是假的；你说你在乎某人，但是冲突时候你不依不饶，他（她）的心声你根本不知道，你不舍得为他花钱，不舍得花时间，不舍得花感情，你的在乎就是假的。很多老师就是这样，自我感觉很在乎学生，但是学生却接收不到爱的信号，体验不到关怀、信任和尊重。 为什么？爱需要表达，仁需要表现。 爱和仁，发乎于心，见诸于行，侵润在举手投足。 我反对简单问题复杂化，讨厌装模作样假客气。但是，真实的，真诚的，必要的礼节和规则，不能没有，不能不重视。很多时候，入乡随俗，和风同尘，这还是很有必要的。 儒家提倡“文质彬彬”，还是非常有道理的。文质彬彬，是关系“润滑剂”，沟通“兴奋剂”，友谊“生根粉”，个人品位的名片。 “文质彬彬”，阳光自己，愉悦自己，美化自己，强大自己。 一个人，我们要习惯谦卑和气、落落大方、面带微笑，要习惯礼貌地对帮你的人说谢谢，习惯看人长处、念人好处，友好对待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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