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四声简说 (一)四声古今对应简说 古四声者,“平上去入”声也(上;读shǎng);新四声者,今普通话“第一二三四”声也。古四声,以“平声”为平,“上去入”为仄;新四声以“第一二声”为平,“第三四声”为仄。古代平声包括“阴平和阳平”,对应于今天普通话“第一二声”,古代“上声”对应今天普通话“第三声”,古代“去声”对应今天普通话“第四声”。而古代“入声”,今天普通话已经丢失。 (平: 平而向上。 仄: 斜而向下。) 四声当是汉语与生俱来的,但是它的理论产生却是在魏晋后(前文谈及“驴鸣”有涉)。据北齐·阳松玠《谈薮》言: “重公尝谒高祖,问曰:'天子闻在外有四声,何者为是?’重公应声答曰:'天保寺刹。’及出,逢刘孝绰,说以为能。绰曰:“何如道'天子万福!’” (二)四声情感内涵简说 谈及四声之情感,不得不提及明朝真空的《玉钥匙》。引具如下: 平声平道莫低昂,上声高呼猛烈强, 去声分明哀远道,入声短促急收藏。 此歌诀影响甚广,怎么继承却是个大问题。因为古人没法留下音像资料,而国人的语音历代又在变化之中。彼消此涨,就算专家模拟各时代古音出来,曲高和寡,于文化普及传播的意义又有多大?《松颜诗话》仅仅作为诗词文化普及读物,思考的问题不妨低一点:如何找到一个勉强让古今平衡的切入点,做到基本的皆大欢喜呢?愚见:“入声”须专门识别,“平上去”则结合时代来认知。权为不是办法的办法吧。 有了这么一个所谓的“办法”,下面先易后难,先行认知“平上去”三声。对此,《松颜诗话》的方式极其简单:分别用“平上去”三声的字组词,找寻有代表性的词语作“代言词”就可以了。 1、“平上去”三声的情感问题简说 (1)平声(阴平、阳平):抒情(抒:阴平。情:阳平。) 平声最适合抒情,所以近体诗规定押平声韵,是很有道理的。换一个角度,我们把任何一个感叹词的发音尽量拖长,其结果都是最后发成“平声”,这就是平声适合抒情的最好例证了。 (2)上声:旖旎(旖:上声。旎:上声。下同,不复再注。)、辗转、缓缓、绮靡、美好、婉转、讨好、懒散、耳语、隐忍、冷语。 从上述词语来看,上声的情感与“上声高呼猛烈强”相去甚远。按照上文所说“结合时代认知”的办法,还是以今时之认知为准吧。毕竟,今日欲以“上声”来“猛烈”,甚难甚难。 (3)去声:誓愿(誓:去声。愿:去声。下同,不复再注。)、大义、断定、号令、外现、愤怒、厚重。 关于上声与去声的情感表现,以贾岛《剑客》作例言之: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试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事 贾岛原作押的是“去声四寘”(试、事),作为声音感情的范围,去声韵在这里表现剑客之“不平”(“不平”即是“仄”),大义外现(还有“齿声”等问题)。如果我们把这两个去声韵字改为“上声四纸”中的“使、史”两字如下: 十年磨一剑 霜刃未曾使 今日把示君 谁有不平史 婉转之下,表现出来的剑客,却是一位“多情剑客”了。 2、入声情感问题简说 (1)入声字的识别简说 普通话丢失入声字后,其识别问题是今日学近体诗颇为头痛的问题。《松颜诗话》分两种方式简说。 “贵州话结合普通话识别入声字”法: 此法极易极简,得法于我就读研究生时的导师杨军先生。其法如下: 其一:凡b,d,g,j,zhi,chi,shi,r作声母,其字读贵州音第二声的,都是入声字。如:“白,得,割,急,直,吃,石,日”等等。 其二:凡贵州话读第二声,普通话读其他声调的字,都是入声字。如“缺,八,七、一、六”等等。 其三:上面两条规矩例外的有“拉、萨、挖、喝、滑”。 凭借以上三条,入声字几乎可以全部轻松识别,是为“大道至简”也。普通话的识别法就没这么简单了,至今尚在期待有“良法”出现。期待之余,只有先把网络上流传的“运用汉语拼音知识辨别入声字”法拿出来充数(此法来源于网上,未知作者是谁,特注。再者,松颜客乃黔筑人士,已有“贵州话结合普通话识别入声字”之无上良法,断无觊觎他法之想)。 “运用汉语拼音知识辨别入声字”法 其一:凡是韵母“n”“ng”结尾的不可能是入声字,因为这种字不可能“入声短促急收藏”。 其二:凡是声母是b,d,g和j,z,zhi,今天读第二声的,都是入声字。 其三:凡是声母是b,p,m和d,t,n同韵母ie拼,都是入声字。 其四:凡是声母是h,zh,ch,sh,r和韵母uo拼,都是。 其五:凡声母是d,t,g和z,c,s同e相拼,都是。 其六:今天读音是fa,fo,fu的,几乎都是。 其七:韵母是ue的,除去“靴,瘸”几乎都是。 此法繁琐,读者自酌。愚见,如果自己方言没有入声字(或还没有找到好的方法识别入声字)的初学者,倒不如多识记一些押入声韵的诗词作品,一举数得,胜过枯燥记忆。 (2)入声字情感问题简说 入声:急促(急:入声。促:入声。下同,不复再注。),郁积、寂寞、熄灭、蓦疾、急切、逼迫、杀伐、激烈、决裂、哭泣、屈服、涩涸、贴合、悦乐。 其一:从上述词语来看,入声相对“平上去”而言,似乎属于一种“非常态”的表达。《松颜诗话》以“国号”的角度,考查传统史学所认为的十四个统一王朝,发现没有一个国号是入声字:夏、商、周、秦、汉、新、晋、隋、唐、周、宋、元、明、清。而且,这些国号以拥有鼻韵者为绝大多数,即“商、秦、汉、新、晋、唐、宋、元、明、清”十个。 再者,先民的一些生活态度我们也可从“入声字”的角度探得一二。如“沐浴、吃喝”都是入声字,明显是很讲效率的快节奏,如果换做“洗澡,饮酒”,生活态度与节奏则又是一番天地。 小结:纸上得来终觉浅,以上四声简说后,需要做一些练习来强化我们的“声调感”,为后面的“格律”和“吟诵”作准备。练习有二: 一者,写出前后顺序恰好为“阴阳上去”的四字成语,比如说“风调雨顺”(风:阴平、第一声。调:阳平、第二声。雨:上声、第三声。顺:去声、第四声。)、“天人感应”、“封神演义”等等(注意“三国演义”的“国”是入声字)。这是练习我们对于普通话第一二三四声的感觉,初步可从中领会古人造词的声调起伏和谐之美。与之相对,我们也就能感觉到一些后来出现词汇的生涩,尤其是来自于日本的很多现代汉语词汇,内涵与口感均无美感。比如说“浪慢主义、异化作用、动脉硬化”,这些词语四字都是“仄声”,与“阴阳上去”比起来,极其鲜明。甚至,我们再比较下一些“日式化”的成语,如中国的“日新月异”,日本为“日进月步”;中国的“照猫画虎”,日本是:“画虎类犬”,明显感到这些“日式化”的成语,阴阳不调。 一者,写出前后顺序恰好为“平上去入”的四字语,比如说“庄子梦蝶”(庄:平声。子:上声。梦:去声。蝶:入声)、“杯酒问月”等等。这个练习相对上面的“阴阳上去”,因为多了“入声字”,难度大了很多,正好加强我们对于入声字的识别与感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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