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黑云压城城欲摧 秋末冬初的鲁中山区，夜间已很寒冷，时任八路军鲁中军区第一军分区（4旅）政治部主任的欧阳平，在群山中间深一脚浅一脚地向东跑了一阵，冷不防脚下一滑，一条腿卡在岩石缝里动弹不得。 这一天是1942年11月12日，距离日寇对鲁中抗日根据地开始发动疯狂“扫荡”已经过去了大半个月。 1942年10月17日，日伪军一万多人突然“扫荡”泰山区，位于泰山抗日根据地的第一军分区机关及主力一部在吉山茶叶口被围，在激战中，军分区政治委员汪洋及4旅第12团团长石新以下共263人壮烈牺牲。 为了掩护机关和群众，汪政委与警卫员主动出击，反方向吸引敌人，最终打光子弹，在一条干涸的河沟里身中数弹，以身殉国。 以此为序幕，山东抗战历史上最残酷的时刻开始了。
短短大半个月时间，鲁中抗日根据地被压缩到位于莱芜北部的宽10里，长30里的山区里。 11月9日下午，在下瓦泉村的一分区司令员廖容标、政委刘国柱和欧阳平等人得到消息：从大崮北上的日寇已经占领了铁车及周围村庄，鲁村方面也发现了大量鬼子兵，预计很快就会对一分区进行“铁壁合围”。 这时一分区再向南转移已经来不及了，因为路上全是敌人的封锁线，只能死中求活，调虎离山。 欧阳平对司令员说：“东山隐蔽条件好，万一被鬼子发现、合围上来，我们就可以带一部分人出其不意向北突围，打一下博山的鬼子炮楼，把鬼子的牛鼻子拉过去，给大部队创造突围条件。” 很快，一个与其说是调虎离山，不如说是李代桃僵的作战计划就这样形成了，廖容标对欧阳平说：“鬼子这次来势很凶，万一被包围，我带一部分人往北打，你协助老刘往南突围，保存革命火种要紧。” 泰山军分区司令员廖容标（1955年开国中 只有26岁的欧阳平说：“应该是我往北去，你和汪政委是鲁中抗日的旗帜，汪政委已经不在了，你可不能再出事。” 其实他和锄奸科长槐亚东已经秘密商量好了，如果形势危急，不要等廖司令员下令，拉上政治部和锄奸科58位同志就往北闯！ 11月10日凌晨，军分区机关及直属分队已经登上东山，随即，大家利用有利地形垒起工事，有的同志把松针盖在自己身上，有的同志趴在草丛里，乍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 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要是鬼子上来了，就和这帮狗X的拼命！ 1937年7月7日，日寇发动全面侵华战争后，其铁蹄沿津浦线南下，大半个山东省很快沦陷，经过台儿庄等一系列战役战斗，到1938年年中，日寇基本侵占了整个山东省。 日军攻占济宁 与此同时，不甘做亡国奴的3800多万齐鲁儿女，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中共山东省委组织下在山东各地揭竿而起，反抗日寇的残暴统治。 1938年1月1日寇侵占莱芜县城，同日约500名爱国群众就在徂徕山发动起义，成立了“八路军山东人民抗日游击队第四支队”，给正在欢庆“胜利”的鬼子脸上狠狠地扇了两巴掌。 这一自发的抗日起义比八路军115师开进山东还早一年多。以四支队为基础，在随后的四年时间里逐步建立了鲁中抗日根据地及八路军泰山（第一）军分区。 二、八路军向死而生，他却成了死棋 在出发之前，军区政治部已经向全体参战人员重申了注意事项：1、遇到敌人搜山时要沉着，敌人走得再近，没有命令不得开火。2、个人不得随意走动暴露目标。3、器不离手，随时做好打击敌人的准备。4、战斗打响后，坚守或突围都要听从指挥，不得乱跑。 当时，一分区坚守的这条山梁叫做松子崖，山上到处是半人高的石头和松树、茅草，这里已经是泰山区根据地的核心，周围的群众基础很好，这是八路军挫败敌人唯一的底气！ 今天的博山松子崖 10日上午10点多，西南、东南两个方向上都出现了大队鬼子和伪军，正向八路军的阵地钳形包围而来，连鬼子的飞机都跑来助威，在附近山头上丢下了几颗炸弹。 碎石纷飞，烟尘滚滚，但八路军部队隐蔽得非常巧妙，敌机只是盲目地投弹轰炸，因此我军毫发无损。 眼看着敌人漫山遍野地向上蠕动而来，连刺刀上挂的膏药旗都看得十分明显了，但埋伏的八路军战士仍然纹丝不动，没有得到命令，谁都不能开火！ 欧阳平额头见汗，敌人攻上来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这样漫长，眼看着敌人进到一百米左右，他们所有人悄悄地把手榴弹都揭开了盖子，刺刀上了膛。 很快，山上的八路军都已经能够听到鬼子之间叽里咕噜的说话声了，一个小战士问欧阳平：“主任，我们开火吧？打死够本，打死两个还有得赚。” 在山东坚持战斗的八路军 欧阳平此时也已经把驳壳枪攥在手里，他闻言冷静地说：“不准开枪！不要暴露目标！” 这时山间响起稀稀疏疏的枪声，原来鬼子不知道八路军的部队隐藏在哪里，正在胡乱放枪给自己壮胆。 僵持到下午1点多钟的时候，鬼子和伪军突然停止前进，向山下撤去，原来鬼子得到命令往博山方向集结，准备再出发前往“胶东”扫荡了。 到了下午4点多钟，一分区向山下转移，部队向南越过一个山坡，走了10多里路到达砟峪村宿营，只见村里杳无人迹，倒塌的房屋冒着黑烟，地上到处都是破碎的家具、衣物、农具，一片狼藉。 显然，村里的老乡已经提前得到消息带着牲口进山躲避，鬼子没有抢到东西，索性把村子一把火夷为平地。
1942年上半年时，鲁中抗日根据地的规模达到鼎盛，抗日政权建立到了村一级，每个县都有营规模的县大队，军分区有基干部队，还有山东纵队第四旅的正规军长期驻扎作战。 在各个镇、乡、村，普遍成立了民兵队，儿童团。工会、农会、妇女救国会也纷纷建立，八路军自己开办《泰山时报》，开设野战医院，军政干部培训院。 鲁中根据地甚至发行了自己的货币—莱芜农民合作券，跟同时期的北海银行货币同等效力，甚至流通范围更广。 苦于侵华兵力捉襟见肘，日寇对于兴旺发达的鲁中根据地只能干瞪眼。 1942年夏天，由于与蒋介石的重庆国民政府达成反共的“默契”，湖南、湖北方向的战局趋于稳定，日寇得以从南线抽调大量兵力进入山东，使得其对山东沦陷区的统治大为增强。 日军在山东成立“维持会” 很快，继1942年5月对八路军冀中抗日根据地发动大规模“扫荡”之后，日寇华北派遣军司令官冈村宁次又开始酝酿对鲁中抗日根据地的毁灭性打击行动。 1942年10月，日寇采用声东击西的手段，扬言“扫荡”滨海抗日根据地，暗中却将第32师团、第59师团、独立混成第五、第六旅团各一部共1.5万余人， 以及大批伪军集结在临沂、蒙阴、沂水、莒县等地，待机“扫荡”鲁中根据地。 侵入根据地的日寇，以将八路军和群众分离开来为主要方针，大肆屠杀无辜群众和来不及隐蔽的八路军伤员，营造恐怖气氛。 在莱芜县附近有个“八路坟”，日伪军把抓到的八路军和抗日群众集中屠杀，有记载在那里一次就活埋了160多人，在山东各地，前后遭到残杀的中国人民不计其数。 对于日寇认为是“顽固不化”的部分村落，则将成年男子全部抓去东北煤矿当苦力，老弱妇孺任其自生自灭。 日军强迫村里的老人拿膏药旗（还有汉奸翻译官） 从新泰到博山，村村流血，家家挂孝，当地老百姓对日本鬼子的仇恨之深，以至于数十年后他们在骂人时还会经常说：“XX，你咋比小日本还坏？” 八路军战士们见到这凄惨的场面后无不切齿痛恨，这些血债只能让小鬼子用血来还！ 大概晚上10点，前面探路的侦察员突然找到带着大队行军的廖司令员：前面有敌情，大约一个中队的鬼子在从博山到莱芜的唯一山道上设置了路障和简易的工事。 欧阳平心里蓦地一紧：果然还是碰上了。这里一旦打响，马上会惊动博山方向的鬼子前来支援，要是闯不过去，八路军很可能会被敌人“包饺子”。 但此时八路军也不能再回头，只能打过去了，廖司令当机立断，命令：一分区全体上刺刀！
廖容标带着几个尖兵，悄无声息地摸到了鬼子岗哨的眼皮底下。廖司令是1929年参加革命，经历过反“围剿”和长征的老红军，对他来说，夜袭本来就是拿手好戏。 1938年1月，廖容标带领抗日义勇军打的第一仗就是夜袭长山城，全灭了城里的汉奸“维持会”和一个小队的鬼子兵，缴了20多支长短枪。 上去的几个八路，个个都是夜战能手，走山路如履平地，他们两个盯住一个，还没有等鬼子哨兵反应过来，就立马抹了对方的脖子。 鬼子也是警觉，就是前头几个禽兽倒下的一刹那，剩下的立马听到动静跑了出来，再要突袭已经来不及了，在这星斗无光，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暗夜里，突然爆发了一场血战！ 日本鬼子虽然已有防备，但没想到八路军来得这样突然，因为怕误伤自己人在夜里也不敢随意开枪，他们原本以逸待劳的优势一下子就变成了措手不及。 大刀向鬼子的头上砍去 霎时间，刺刀撞击声和利刃刺入身体的闷响声响成一片，一分区的机关和直属部队有400多人，人数是日寇的3倍多，尽管战斗素养差一些，但在夜战中占了一定的便宜，所以很快把敌人压制到山道两边。 有的战士也是血性，为了让主力尽快突围，干脆抱着日寇直接滚下了悬崖。这样一上来就是不要命两败俱伤的打法让素称悍勇的日寇也不禁心惊胆战。 一方是仓促应战，一方是早有准备，一分区的战士们这大半个月来到处转移，亲眼看到这帮作恶多端的畜牲犯下的累累罪行，早就憋着一肚子气，杀得鬼子兵人头滚滚。 只不过一个多小时时间，百十来个鬼子基本上都去见了阎王，一分区也损失了五六十人，敌人的战斗力着实不弱。 混战之后，大部队已经闯过了鬼子的封锁线，但欧阳平却落单了。
他一个人引着两个鬼子一路追下来，在荆棘灌木丛生的山坡上七拐八绕，最后鬼子不见了，大部队也不见了。 三、根据地的人民是最大的靠山 到了黎明时分，欧阳平总算把自己给解脱了出来，但一只脚踝伤了骨头，走不快，眼看太阳已经升起，他一个人在山里走，如果撞到了鬼子或者是伪军只有死路一条。 幸好他还有枪，到时候先干掉两个鬼子，然后最后一发子弹留给自己。 天色蒙蒙亮了，他一瘸一拐，打算实在不行就先找个山洞躲一躲，身上还带着两天的干粮，起码不会马上饿死。 突然，他看到山崖下面的荒草丛里有个人影，从对方身上的破烂衣衫来看，似乎是个当地的老乡，年纪不小，应该有五十多岁了。 抗战时期山东的农民 欧阳平心中一喜，随后又猛地警觉：这里的老乡逃的逃，躲的躲，敢在白天出来的没有几个，莫不是鬼子派的奸细伪装成老乡刺探情报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别在腰间的驳壳枪，心想若此人是个奸细，先吃我一枪。 那个老乡警惕地猫着腰在草丛里前进，时不时地抬起头查看周围的动静，欧阳平突然问道：“老乡，你去哪里呀？” 那个老乡吓了一跳，差点滚下山坡，一看是个穿着八路军衣服的，倒并不十分害怕了： “俺是山下郑家庄的，这几天小日本来'扫荡’，村里人躲在后头山洞里，俺们听到后晌前面山头打仗，现下又没了动静，信思小日本是不是下山了，大家伙干阔饥困，俺就想回村里看看有没有剩的吃的。” 当年老乡用于隐蔽的山洞 好嘛，这一开口就是莱芜腔，应该不是鬼子假扮的。欧阳平心中仍没放下警惕，又问：“郑家庄？就是村长郑老四被'皇协军’打断一条手臂的那个？” 他说的“皇协军”是鬼子从关外带来的“伪满洲国”的部队，跟本地的伪军不一样，下手跟鬼子一样凶狠，伪军一般不会太残酷，最多抢抢东西，“皇协军”不仅打人，遇到老百姓反抗也跟鬼子一样杀人。 老乡说：“你不知道？郑老四前两天已经不干啦。现在是他儿子郑文俊当村长。”郑文俊年轻有干劲，又懂宣传，是一分区重点发展的抗日基层骨干。 欧阳平假装不知，说：“郑家庄我倒是好久没去了，昨晚上前边山头打得狠，死了不少鬼子，依我看，县城和博山的鬼子肯定还要来大举报复，老乡你还是先别回去了。” 老乡“啊”了一声，说：“这里能跟小鬼子干仗的只有八路一分区的部队，原来你是'菩萨司令’带的菩萨兵啊！” 八路军和老百姓一起耕地 廖容标建立泰山区抗日根据地之后，不仅打鬼子斗汉奸，还发动部队帮助当地的群众修房子，种庄稼，收庄稼，八路军自给自足，秋毫无犯。所以泰山区的老百姓都说廖容标是“菩萨司令”，一分区的八路军是“菩萨军”。 此时欧阳平已经基本可以确定他不是奸细，就慢慢地从隐蔽的石头后面走出来。 老乡说：“八路同志，你受伤了，现在到处都是鬼子和狗汉奸，你跟我回山洞里躲躲，等伤好了再走，俺们吃的虽然不多，但多养活你一张嘴也没什么问题。” 欧阳平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十分感动，因为老乡这样说，是真的没有把他当成外人，现在形势十分紧张，敌我难辨，说自己是八路军的可能就是鬼子。 老乡已经没有多少吃的，他多吃一个饼，就要从别人嘴里掰下来一个饼，多喝一口水，老乡就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打水。 抗战时期的欧阳平 如果欧阳平是坏人，那么毫无疑问这样的善良举动会给躲在山洞里的村民带来灭顶之灾。 1942年12月，日寇在对邹平的“扫荡”中发现西峪村有上百名当地老百姓躲在东北的山洞里之后，竟惨无人道地对洞口施放毒气，最后造成47人中毒遇难。 但根据地的人们就是这样无条件地支持和掩护他们遇到的八路军战士，不管自己有多苦，有多难，他们从来不吭声。 这时候，驻扎在博山的鬼子兵知道前一天晚上交火的消息已经大举出动开始搜山了，老乡催促欧阳平：“快走，晚了来不及了！” 老乡给欧阳平找了一根粗粗的树枝，绕石梁，翻山岗，走的都是荒无人迹的小路，最终把他带到一堵悬崖下面，他扒拉开一大堆枯草和树枝，露出一个洞口。
这个洞好大，里面隐蔽着80多人，大部分是老弱妇孺，在山洞里，欧阳平碰到了其实是老相识的郑文俊。 郑文俊大叫：“欧阳主任，你怎么在这里！”欧阳平自嘲地笑笑：“被狗咬了，成了这副熊样。”那个带他来的老乡吐吐舌头，不再言语。 听了欧阳平讲述前一天晚上战斗的情况，郑文俊说：“鬼子可能很快要来搜山，你在这里不安全，我带你去个稳当地方。” 欧阳平点头：“也是，我和你们呆在一起，弄不好害了大家。” 由于日寇随时会上山，天上还有涂着膏药旗的鬼子飞机不时盘旋，郑文俊让欧阳平在洞里躲了一个白天，到了晚上，他带着两个年轻力壮的小伙子搞了个绳网，把欧阳平一兜，直接绕进深山。 绝壁上的山洞 这三个人都是翻山越岭惯了的，几乎是一溜烟地走出七八里，过了约莫个把钟头，他们把欧阳平带到一个山峰上，欧阳平往下一看，竟然是一座四五丈高的绝壁。 郑文俊让一个汉子先顺着绝壁溜下去，又把欧阳平腰间用绳子捆好，顺着绝壁放到悬崖间一个山洞里。 这个山洞可比之前老乡藏身那个小多了，只能容得下一个人，但也隐蔽得多，只要把洞口用石块堵上，就算是走到悬崖下面也发现不了。 欧阳平这才明白，郑文俊他们根本不是要把他抛弃，而是宁可牺牲自己，也要保全八路军！ 那个小伙子掏出几张煎饼，还有一个装满水的葫芦：“欧阳主任，先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等到第三天我们会来送吃的，要是第四天也没来……” 第四天没来，就意味着他们出事了。 大力支援抗战的山东人民 小伙子又递给欧阳平一卷绳子：“万一我们不来，你就用这个绳梯攀下去，但一定要在晚上！” 这个洞并不潮湿，还有铺底的干草，比老乡那个山洞好得多了，只要把洞口一堵，晚上也不是很冷。 欧阳平住到第三天晚上，果然有人用绳子放下来一个篮子，篮子里有煎饼，一葫芦水，还有几个野果子。 这是一种莱芜人叫做“吃梨子”的野果，酸甜多汁，红红的十分可爱，欧阳平舍不得吃，心想：乡亲们比我更需要！他把水和煎饼拿走，把原来的葫芦放回去，又使劲扯了扯绳子。 又过了三天，果然有有人送了水和食物来，还有一些干草。
11月底的鲁中山风呼啸，寒意渐浓，欧阳平的腿伤一日好似一日，但天寒地冻偏偏不能生火，着实难受。但他想到老乡们受的苦比我更多更重，这又算什么呢！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一次老乡竟然送来了一件厚厚的棉衣，棉衣上新旧颜色拼凑，明显是拆开以后重新做的！ 就这样，欧阳平在当地群众的掩护下在鲁山以西的山区里隐蔽了大半个月，直到腿伤完全恢复。 四、尾声 老乡第六次送篮子下来的时候，他算了算日子，这一天是11月29日。 他在篮子里放了张纸条：老乡，我的伤已经好了，明天我要去追赶部队，谢谢你们！
他心中实在很想去找郑文俊他们道谢，但此时前去太危险，弄不好还会暴露他们，只能忍住。 1942年的冬天终于过去了，1943年、44年，日伪军又发动了多次“扫荡”，但始终不能摧垮鲁中抗日军民的斗争意志。 此时，欧阳平所在的泰山军分区已经升级为山东军区第4师，在1945年开始的局部反攻和全面反攻中，他所在的部队先后消灭日伪军一万多人。 这一天，他终于带着部队打回了郑家庄，却没有找到郑文俊，一打听才知道，郑文俊和他爹郑老四1943年初为了掩护八路军伤员牺牲了，那次郑家庄全村一共死了28个人。 欧阳平，这个打了14年仗铁一样的男子汉，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解放战争爆发后，欧阳平作为山东军区渤海军分区政治部副主任先后参加了解放潍坊、济南的战斗，并作为人民解放军第33军政治部主任参加了淮海战役、渡江战役、上海战役，为人民的解放事业立下了赫赫战功。 欧阳平1955年戎装照 1955年，欧阳平被授予中国人民解放军少将军衔，并被授予二级八一勋章、二级独立自由勋章、一级解放勋章。 解放后，欧阳平历任公安军副政委、成都军区副政委、济南军区副政委，2014年，他以98岁高龄在北京安然逝世。 直到离开这个世界，他依然念念不忘给了自己无数次生命的，英雄的山东人民。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