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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随笔】——​老家的青麻

 新新文学 2021-09-19

【作者简介】

苗晓瑛,生于长安郭杜。西电公司退休职工。从小热爱文学,闲暇喜欢写文字,数篇文字散见于《幸福南城》,《长安人》《品鉴幸福》《心雅文学》等电子媒体。现在是长安作协会员。

老家的青麻

我的老家在潏河之尾周家庄北堡子。举目远翘,巍峨的秦岭山清晰可见,俯首下观,一条由北向南的小河与银色沙滩相行相伴。河岸边芦苇飘荡,河堤上垂柳清扬,更有那密集的青麻,昂起高傲的头,摇曳多姿的身段,涨红了青涩的脸。

青麻,是大自然赐予这里特殊物种,它给庄稼人带来的不仅是一种惊喜!更是一种财富!

    青麻这种植物好潮湿,喜欢生长在澇池边,小河旁,经过四季的风霜雨雪洗礼,秋末收获。它茎高1~1.5米,粗如拇指,果实如5分币大小,厚2公分左右,边缘似锯齿状,内存许多芝麻大的小颗粒。

小时候我们去河里玩耍时,喜欢从高高的崖上顺着窄窄的小路碎步滑下,随手摘下几颗野酸枣,一股脑地放进嘴里,一个个酸的吸溜吸溜的舍不得扔掉。下了坡,坡下便是一片片青麻,顶端接着麻果,掰开一闻,淡淡的清香味扑鼻而来,取出麻壳里白色麻籽,放入嘴中,嫩嫩的,甜甜的,油油的,咀嚼起来津津有味。

待麻耔完全变成黑色,脱壳后揉在馍馍或洒在浆水菜里,别有一番滋味。

青麻浑身都是宝,麻籽可食之,麻杆脱去青色外衣,裸露出

洁白坚硬的身段,晒干剁成小节可当劈柴烧火做饭,脱去的青衣,可合成纤维。

秋后,男人们扛着铁锨锄头,卷起裤腿,打着赤脚,活跃在沙摊。挖出硕大的深坑,(如乡里掏井一般)将收割来的青麻去头断尾,捆成细捆,横竖重叠,摞于坑中,添加少许肥料,填充掏出的沙子,封闭入口,捂一段时间,使其发酵,膨胀、软化,一直到麻皮与麻杆分离,捞出沥水。

太阳高照,秋风送爽,潺潺流水,蝉儿鸣唱,绿草茵茵,垂柳清扬。满河滩的村民,伸着脖子,竖着耳朵,手里捏着小纸条,踮起脚尖,急切等待着叫号,领回青麻。沙堆上的老者从厚厚一沓纸条中,抽出一张,扯开嗓子喊着1号,2号,3...兑现到各家各户。

沙滩上,河提旁,柳荫下,遍地都是沤好的青麻,趁着潮湿劲,顺畅地剥去青麻外衣,晾晒在沙滩上,沙子的温度和炽热的太阳很快蒸发掉青麻中残留的水分。

   女人们或蹲或站、或槌碾或挤压,或揉搓或敲打,在欢乐击打乐中,一根根僵硬的青麻变成柔软有质感的青麻,在劳动收获喜悦,放飞心声。

    碎女娃们用巧手将一根根完整青麻花开,梳理成两毫米左右的细麻,平铺在纺车右侧,噙一口温水,鼓着腮帮子,噗噗地喷出雾粒,匀速地洒落青麻上,两块青砖头分别压在麻身中央和末尾,自如地抽拉。

狭窄的土街上,支起五六两纺车,纺起了麻绳。

纺绳较麻烦,每根青麻必须连接在一起,粗细一致,无痕弥接,只有这样,纺出的绳子才结实耐用。

住在村东头碎女娃乖巧听话,家长们都很羡慕,我们经常五六个坐一排排,右手摇着车把,左手合着麻绳,当绳子有序的缠在靖子上,慢慢隆起彭大,活像只放大了的“尕”,如同精致的工艺品,一咕噜一咕噜的,摆放在纺车旁,非常漂亮!

母亲一遍又一遍的催我吃饭,我固执地坚持,等小咕噜变成大咕噜才肯起身。大妈婶子们看着我的杰作,竖起拇指,啧啧称赞,受到表扬,紡地更起劲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收获感,满足感!

傍晚,我和同伴们将麻绳搓成拇指粗的绳子,牢牢地缠绑在大门口两树之间,伙伴们自觉地排对候着,荡起了秋千!

随着时间的流逝,许多经历过的事情,已慢慢地淡忘。儿时对老家的青麻的记忆,依然真切,难忘!

                                                        2017年7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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