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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高兴主题征文推送:蝉鸣声中品高兴

 新新文学 2021-09-19

作者简介

丹影,生于上世纪60年代初,陕西作协会员,陕西残疾人作家协会理事,陕西省奋进文学奖获得者。1986年开始文学创作,迄今在省内外报刊发表小说、散文等文学作品数百篇,数十篇作品先后获省内外文学奖并入选各类文学丛书。出版《鸟语》散文集1部,现供职丹凤县新华书店。

鸣声中品高兴

丹 影(丹凤)

七月流火。

当懊热的夜从蝉鸣声中睁开惺忪的眼眸,一天中仅有的丝丝凉意便从丹江河畔弥漫开来,沿商山脚下的商於古道向四周洇透。

趁着凉意,一大早我乘头趟班车来到了棣花,欲探访作家贾平凹旧居。刚下车远远看到,在通往棣花景区的路口,有个高挑清廋的老人扛着锄头迎面走来,还没到我跟前,有人离老远就喊:“老刘,你不在屋里写字卖书做名人,往田地里乱跑啥哩?”

“名人咋啦,名人也是人,名人也要吃饭哩,再大的名人也离不开土地。”

听了两人的对话,我感到那个被称为老刘的人有点特别,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人。就放慢了脚步,等他走过来我跟在他的身后,一同拐进那条不长的巷子,走过一道铺着石条台阶的斜坡,有个不大的楼门挡住了脚步,抬头,墙上书有“刘高兴之家”字样。

对于刘高兴我早有耳闻,他是著名作家贾平凹长篇小说《高兴》里的主人公原型,小说火了他也跟着火了起来,成为各大媒体采访的对象,贵州电视台、《知音》杂志社等先后对其做过报道。如今棣花作为商於古道上一颗耀眼的旅游景区,越来越吸引着世人的眼球,人们到棣花除了领略宋金古城、清风老街、千亩荷塘、平凹旧居外,还有一个景点是非去不可的,那就是刘高兴家,没想到我初来乍到就遇上了心仪的他。

走进刘高兴家,虽然时间尚早,但进出他家的游客络绎不绝。在他家里,趁他吃早饭之机,我在他家院子的墙上、工作室以及堂屋里的摆设仔细浏览,知道了他的名不虚传。他的原名叫刘书征,是贾平凹的发小,两人一起玩耍、一块上学、一块劳动,一块修水库。在水库工地上因两人表现不错,贾平凹被推荐上了大学,他被推荐参军入伍,从此两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平凹大学毕业后进了出版社,成了著名作家;他复员后进政府食堂当副业工,却因超生被辞退后,开过饭店、办过代销、都因经营不善半途而废,此后他背井离乡去了西安,成了一名破烂王。白天他穿行在西安市的大街小巷,晚上蜗居在租住的出租屋里,与那些难兄难弟喝烧酒、挑红四、谝闲传。遇上了下雨天,干不成活,就去找他的发小----作家贾平凹。在平凹家里,赖上多半天,除了有好烟抽、有好酒喝外,还能改善一俩顿伙食,当然与平凹的闲谝是少不了的。不曾想就是这一谝,却成就了贾平凹的长篇小说《高兴》,也让他自己出了名,这个以“闰土”自诩的农民,也操起了笔,发誓也要当作家。难怪有人调侃道,在平凹的老家棣花乃至丹凤,随便遇上一个人,不是坐家就是湿(诗)人。

从他家的堂屋里出来,刘高兴已吃完了早饭,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他坐在工作室的一个大案板前,面色微醺。他面前的案板上,有码好的宣纸、有平凹的签名小说《高兴》、有自己出版的笔记体小说《我与平凹》等,工作室前挤满了游客,有前来买书的,有前来索字的,还有慕名而来与他合影照相的。相是免费的可以随便照,但字是卖钱的,不同的规格有不同的价位。看着那热闹的场面,我走出了他家,准备先参观其它几个景点,等会儿人少了再来与他闲聊。

沿原路我先后游览了平凹旧居、文学馆、宋金街、清风街、荷塘园、二郎庙、魁星楼、西部花都等,在清风街用过午餐后,再次来到高兴家,这时游客虽没有上午多,但陆陆续续的不断有游客前往,我瞅空与他交谈起来:

“刘老师,你又写字又卖书,一天能收入多少钱?”

“这说不准,有天多有天少。”

“平均起来有多少?”

“没多少,要是遇到旅游旺季的话,一天也就是四五百吧。要是淡季也就一二百。”

“那也不少呀,一天坐在家里能挣钱多好!”

他卖了个关子说:“是呀,要不咱咋叫高兴呢。”

我又问:“你对高兴是咋理解的?”

他没有立即回答,点燃了一颗烟,很受活地吸了一口后,悠然地说:“高兴嘛就是要把啥事都看开,自己不跟自己过不去。就拿我和平(平凹)来说,都是一个村长的,都是一个班里坐的,都是同一个老师教的,可咱就不如人家,说起来在当时我要比他混的好,咱出身是贫农,他是四类分子出身,咱长得高大,他长得低廋,咱一天能挣十分工,他才挣八分。而今呢,人家是世界名人,咱是啥?可又一想,咱也行呀,一天啥心都不操,坐在屋里赚钱,还有啥不高兴的。”

我又问他:“人都说你是粘了平凹的光才出名的,是不是?”

他说:“这话也对也不对。”

“怎么讲?”

“对的方面,咱的确是粘了平的光,没有平的《高兴》,也就没有咱的今天;话又说回来,没有咱谝的那些事,也就没有今天的《高兴》。还有,如果咱是一个不争气的人,就是平再怎么抬举,也提携不起来,你说是不是。”

听了高兴的话,我深为他缜密的思考而折服。原本还想再聊聊,这时又来人让他写字,看他忙忙碌碌的样子,我只好作罢。出于好奇,便站到案边看他写字,只见他在裁好的斗方上,“哥俩好”三个字一挥而就,观赏的游客为他娴熟的笔法纷纷鼓掌祝贺。

不觉间太阳已偏了西,带着欣慰走出高兴家的院子,画家马河声那句“到棣花旅游不到刘高兴家等于没来”的题词耐人寻味。在这个燥热的下午,我第一次感到,从道旁边的核桃树上传来的蝉鸣,是那样的悦耳、动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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