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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悠久的中国陶瓷史，富有创造力的陶瓷杰作在历朝历代皆层出不穷。尤其是日本收藏的宋代陶瓷，从输入日本之时起就得到了很高的评价，至今声名不减。宋瓷输入日本之后在茶道（“茶の湯”）中备受珍重，到了近现代“鉴赏美术”的风潮兴起时，日本更确立了宋瓷的收藏与鉴赏体系。  ▲ 图2 北宋 定窑柿釉金彩牡丹纹碗 井上恒一旧藏 东京国立博物馆  ▲ 图3 宋-金代 定窑白瓷印双螭龙纹洗 山中商会旧藏  ▲ 图4 南宋 官窑鼎式香炉 静嘉堂文库藏   ▲ 图5 宋 磁州窑白地黑花鱼藻纹嘟噜瓶 《东瀛遗珠》收录  ▲ 图6 南宋 官窑灰青釉穿带贯耳壶 中国嘉德2004年春拍 《窑火丹青》收录 公元960年，赵匡胤结束五代的乱世，建立统一的国家，定国号为宋，定都汴京（开封），后世称为“北宋“。1126年，北宋为金所灭，宋徽宗第九子赵构南渡，定都临安（杭州），史称“南宋”。1279年，南宋被元取而代之。两宋享国三百余年。 北宋开国皇帝赵匡胤以唐、五代的先政为前车之鉴，瓦解军阀，改革科举制度，推行文治主义的官僚政治。与唐代门阀士族占据权力中心不同，宋代执掌国政的是被称为“士大夫”的高级官僚阶层，普罗大众出身的寒门子弟也能修习儒家的学问与教养，通过科举到达这一阶层。在这样的文化背景下诞生的艺术作品具有精神上的崇高性，独树一帜。 毫不夸张地说，宋瓷在中国陶瓷史中得到了最高的评价。宋瓷以青瓷、白瓷、天目为代表，釉色纯正，造型简约，“极简”正是宋瓷真正的价值所在。  ▲ 图7 五代-北宋 越窑青瓷执壶 推定为京都府宇治市木幡净妙寺遗址出土 京都国立博物馆 重要文化财 中国的北宋（960-1126年）时期相当于日本的平安中期到后期。平安中期，也就是中国的五代到北宋初期，浙江越窑烧造的青瓷质量极高，部分销往日本，如京都府宇治市净妙寺遗址出土的青瓷执壶（图 7）便是其中的一件名品。净妙寺是藤原道长在宽弘二年（1005年）创建的藤原氏一族的菩提寺（家寺）。 执壶的出土表明，在当时从中国输入日本的陶瓷器中，越窑青瓷的地位极高，使用者仅限于官衙、寺院等部分上层阶级，除此之外并没有广泛流通。   ▲ 图8 北宋 耀州窑青瓷刻花牡丹纹瓶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藏   ▲ 图9 北宋 耀州窑印花牡丹纹碗 《名瓷我观》收录 ▲ 图10 北宋 磁州窑白釉剔花牡丹纹瓶 来源：C.T.Loo & Co. 茧山龙泉堂2018年10月《宋磁》展览图录收录 宋瓷中的定窑与耀州窑在日本也有发现。镰仓市北条邸遗址出土了定窑，平安京出土了耀州窑的瓷片。白地黑花、白地绿釉剔花的磁州窑瓷器虽然也有出土的报道，但数量极少。这些器物的制作年代相当于日本的平安时代中期到后期，中国华北地区烧造。它们没有明显的贸易瓷特征，主要为中国国内内销，少量销往日本。 在这样的背景下，这些瓷器在日本的出土耐人寻味，这些以中国国内使用为主的北宋陶瓷可能同前述的越窑青瓷一样，输入日本后也是仅供特定阶层的人们使用。 ▲ 图11-1 堂谷经冢发掘情况 ▲ 图11-2 堂谷经冢1号经冢出土遗物情况 到了11、12世纪，即平安后期到末期，日本贵族阶层中极为重视佛教末法思想，并建造埋藏经文的经冢（图11-1、图11-2）。经冢中用于收纳经文的经筒除了青铜制品外，也有宋代的青白瓷。 类似的经筒在中国未见出土，因此很可能是平安贵族在中国订烧的瓷器。另外，经冢中多有共伴出土的青白瓷小盒。青白瓷小盒在中国国内出土较多，应不是日本专门订烧的。此类小盒多用作日本贵族们身边盛放化妆品的容器。 平安时代末期到镰仓时代初期，中日贸易繁荣。日本承安三年（1173年），日宋正式建交，文物与人员往来频繁，多有日本僧侣渡宋、中国僧侣赴日的情况。 ▲ 图12 《喫茶养生记》序言、卷末部分 镰仓寿福寺藏 ▲ 图13 《喫茶养生记》 荣西禅师 早稻田大学图书馆藏 / 开篇第一句就说：茶也，养生之仙药也，延龄之妙术也… 其中两度入宋的日本僧人荣西在归日后的承元五年（1211年）著《喫茶养生记》（图12-13）。以此为契机，喫茶的习惯传入了日本上流社会。这一影响表现为喝茶方式的转变，从原本把茶饼捣成粉末状，放入釜中煎煮的煎茶法，变为用研钵及石臼将茶捣成粉末（抹茶）倒入茶碗，并注入热水，用匙、茶筅搅拌的点茶法。禅僧将这样的喫茶方式带往日本，形成了视“唐物”为最高级器物的茶道礼法，高质量的陶瓷不断销往日本。 【相关扩展阅读】 ▼ 两庆华光：当大维德爵士邂逅千利休居士 - 东方与西方的竞演(下) 南宋到元代，也就是镰仓时代中期到末期，诸多名窑茶器东渡日本，部分器物传世至今，今天作为国宝或重要文化财等文物珍品而广为人知。 ▲ 图14 南宋 龙泉窑青瓷凤耳瓶 中岛洋一旧藏 茧山龙泉堂2018年10月《宋磁》展览图录收录 龙泉窑青瓷是宋瓷中的代表性器物，于13世纪后期迎来全盛期，在日本被称为“砧青瓷”，雄踞中国青瓷的巅峰。图录中的青瓷凤耳瓶是砧青瓷中最有象征性的器型。 龙泉窑花瓶在茶道中备受尊崇，造型以凤耳瓶（图14）为最高级，其下依次为摩羯耳、砧形、下蕪形、筍形、算木形（琮式），还有作为重要的壁龛陈设的不同器型的香炉（图15、16）。 ▲ 图15 南宋 龙泉窑青瓷鬲式香炉 圆觉寺藏 ▲ 图16 宋 龙泉窑缠枝牡丹纹香炉 相国寺藏 ▲图17 元 龙泉窑青釉贴龙纹折沿大盘及其包装木盒上的日本古陶瓷研究大家小山富士夫的墨书题签 天目茶碗也是宋瓷的名品之一。平安时代开始，中国的喫茶习惯传入，茶碗受到珍视。到了镰仓后期，在宋元禅宗文化盛行的背景下，喫茶法传入，茶碗也随着中国饮茶习惯的变化而有所改观， 以福建省建窑的“建盏”为尊的价值体系构建起来。建盏的种类繁多，有禾目（兔毫）、油滴（图 19）、曜变（图 20）等。除了建窑，江西省吉州窑也烧造天目茶碗。虽然这些窑口的产品与建盏相比数量有限，但玳瑁釉、木叶天目（图 21）在茶道中也备受珍重。玳瑁釉天目包括玳瑁釉文字天目茶碗，还有玳瑁釉梅花天目、玳瑁釉鸾天目等。 ▲ 图18 北宋-金 定窑系黑釉金彩花蝶纹碗 重要美术品 茧山龙泉堂2018年10月《宋磁》展览图录收录 ▲ 图19 南宋 油滴天目茶碗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藏 ▲ 图20 南宋 曜变天目盏「稻叶天目」 静嘉堂文库藏 ▲ 图21 南宋 木叶天目茶碗 大阪市立东洋陶瓷美术馆藏 因此，由于从镰仓时代开始的喫茶习惯普及与茶道的形成，南宋的龙泉窑、建窑、吉州窑名品输入日本。宋瓷成为了日本的中国陶瓷收藏的重要门类之一，这一收藏趋势至今未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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