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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和咨询师朋友们聊起心理咨询这件事儿，他们都坦白：在咨询中，我有些地方做得不好。 对大多数心理咨询师来说，从事心理咨询的初心就一个纯粹的理由——希望能够帮助到来访者。 所以，每一位新手咨询师可能都会自嘲：每天都在用爱发电。 生活很艰难，却可以很开心。即使出发点没错，心理咨询师还是会不自知地造成一些麻烦的后果。 希望下面的自白，能够让你听到另一种心理咨询师内心的涛声与脆弱。 《夏目友人帐》 我的自恋：我以为懂的比你多 实际上： 我常常需要询问来访者：“你可以帮助我把它说明的更清楚一些吗？”、“我还不太理解，可以请你再说一遍吗？”、“对此我没有了解。”有时我的自以为是只是为了掩盖心虚，我并不应该借由“是的”、“对”、“我明白你的意思”来假装我懂。 唐登华教授（北京大学精神卫生研究所教授、主客观分析心理治疗理论和技术创始人）讲述过这样一个典型案例：有一个30多岁的男病人，被失眠困扰10多年，整夜睡不着觉，很严重，去很多地方看过病，也吃过很多药，但都不理想，后来听说唐教授是权威，就希望教授能够帮他彻底摆脱失眠症。 面对这样虔诚的个案，唐教授并没有自鸣得意。 他对来访者说：“这个问题不是你来请教我，应该是我请教你。我工作这么多年，研究各种课题，但你10多年只研究一个课题，就是怎么睡好觉。” 这个人显然是一个失眠专家，他知道一切对抗失眠的办法：温水泡脚、听音乐、打太极、喝酸奶、数羊、吃中药、买睡眠枕头，除了不敢吃安眠药（怕成瘾），他尝试过各种各样的办法，都没有办法根除失眠症。唐教授表示：你都斗不过他，我自然也没必要和他斗了。 干脆今天开始跟它投降，写个投降书，一晚上不睡觉，爱做什么做什么。结果，第二天来访者告诉治疗师，昨天晚上是他睡得最好的一天。 我懂的并不比来访者多。尊重并倾听来访者，向来访者求教以及核实信息才是专业性的表现。 如果咨询师把自己困在瓶子里，就无法了解来访者的真实世界。图片来源：《夏目友人帐》 我的全知全能：我以为自己可以共情每一个人 实际上： 咨询师也是人，有时人的悲欢并不相同。但来访者会产生任何情绪，我都相信对他来说这都是真实的体验。在这里我想说：“我很感谢你愿意冒险分享那些感受，让我看到另一面的你。” 张海音教授（中国心理学会注册系统注册督导师、上海心理咨询中心主任）曾经提到他在“中徳班”（精神分析）的培训经历，令其尤为印象深刻的便是德方老师对共情能力的重视。 在第一阶段的5天培训中，德方老师多次询问咨询师对来访者的印象和感受，是喜欢、坦言、厌恶还是没有感觉？精神科医师出身的张老师彼时还很难理解这样抽象的感受，于是被留级了。 第二年的培训还是5天，同样的内容，张老师开始对咨询中所谓的情感体验有了感悟。 觉察移情、反移情和秦阿姨是等各种感受是重中之重，只有当咨询师开放自己的感受，才有可能体验到丰富的情感涌动。 我得承认，我有可能共情失败。对待无法共情的群体是很重要的一环，也是判断咨询师优劣的标准之一。 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另一个人的痛苦 我的边界伦理：或许我伤害到了你 实际上： 心理咨询能助人，也能伤人。每一位来访者进入咨询室都鼓足了勇气，也往往是他人生最无助、最慌张的时刻。咨询师的一句话可能是暗夜中的一缕微光，也可能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例如，对一个失恋的人，有的咨询师会说这没什么重要的，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有的咨询师则会坚定地告诉你——“我不认为你是没事大惊小怪，这对你很困难，你完全可以大哭一场。” 玛丽·皮弗教授（哈佛心理学教授、从业30多年的美国家庭治疗专家）曾在书中直言：“我们进入心理咨询这一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我们本人有强烈的私人需求。” 这种需求可能是满足好奇心，可能是满足权威感，可能是满足助人者的角色......这无可厚非，但我们需要注意这一点，并积极地做自我调整。 李玫瑾教授曾提到，孩子在青春期的阶段就已经很难听得进去“说教”了。 玛丽所在的研究所就有一个心理不太健全的心理医生Rob，他为人尖酸刻薄、喜欢嘲讽他人，且以让他人感到自卑为乐。 他有一个个案——一位患抑郁症的英语专业的女学生，在初次访谈时，这名女学生很快就被他一连串带有强烈敌意的问题吓得眼泪汪汪，他竟这样回应：“你真的指望我会相信你说的？你是不是想耍我？你为什么不做一些比较聪明的事啊？”几位观看咨询录像的督导老师目瞪口呆、沉默不语。于是，几个星期后，Rob从临床转到了实验心理学部门，大部分时间与实验室里的老鼠为伍。 我百分百需要定期的督导，监督我的言行，指导的我思路。伦理是必须尊重遵守的准则和底线，没有更人性化地表达是我的问题。 图说：国外的一位父亲用孩子能接受的方式帮助孩子理解如何处理愤怒 在和我的咨询师朋友们聊完后，我可以体会到他们或多或少都存在某种忧虑。 觉得自己咨询做的不好，明明可以给到更有效的反馈，当时要是少说几句就好了，这么重要的信息我居然忘了问...... “你们每个人都有无助的一面、都有自私的一面、都有瘫坐在椅子上不想起的一面，但我喜欢这样真实的你们。” 曾经听到咨询师对一位厌食症患者说过一句极为温柔的话，在这里我想对这些还愿意自省、还坚持不断学习的心理咨询师们说：“人不是因为优秀而被爱，而是因为真实而被爱。” 参考书目： 1、《只有心理医生知道》，（美）玛丽·皮弗（Mary Pipher） 2、《我的心理治疗之路》，赵旭东、施嘉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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